長陽宮來了旨意,皇太后宣楚安入宮說話。
芝蘭比楚安還更加興奮,上次被三小姐搶了機(jī)會,這次終于可以入宮見識見識。
前來接她的是七公主離馥,楚安剛走出家門,離馥便在馬車上朝她揮手,“楚安。”
離馥還是一身利落男裝,干凈的笑容讓人很容易親近。
有時候她很是羨慕,她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有這樣干凈的笑容。
離馥將楚安牽上馬車之后,便喋喋不休說著近日里發(fā)生的趣事,大多都是她在軍營里的事。
“楚安,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離馥問道。
楚安疑惑的看著離馥,問道,“什么奇怪?”
離馥口中發(fā)出一聲嘆息,似有惱怒又有些無奈,說道,“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我今日一直喊你楚安,而不是安兒嗎?”
楚安微挑,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奇怪,但看著離馥滿臉期待,還是問道,“為什么?”
離馥猛拍大髀,說道,“還不是皇奶奶,我喊你安兒,皇奶奶說如此親密的稱呼該是五哥所喚。我要么等你嫁給五哥之后喊你一聲五嫂,要么就喚你的名字。”
說著離馥偷偷瞥了楚安一眼,見她臉上似有嬌羞,忙側(cè)身捂笑。
其實(shí)皇奶奶說是她與楚安同齡,將來她又是嫂子,只讓她換個稱呼而已。
入了長陽宮,楚安以為皇太后有什么話想要與她交代,誰想還真是閑聊了半天。
只是她非是健談之人,半日里幾乎都是在聽離馥說笑,偶爾皇太后問話才答。
離馥當(dāng)真與她從前幻想中的一樣,多少日夜她期盼著自己能開口說話,便像離馥這般。
說了半日,周嬤嬤帶著幾名宮女走上亭子,在幾人跟前放了一些綠豆豌豆等,還放了幾個瓷碗。
楚安以為是解熱之物,可看這些又是生的,面上即刻染上了疑惑。
皇太后抬頭問道,“阿周,我的那些好孫兒怎么還沒來?”
周嬤嬤回道,“皇太后安些心,這時辰還未到,若是他們敢遲到,待會罰他們便是?!?p> 皇太后聞言搖頭,說道,“我才不舍得罰他們,你可別仗著自己年紀(jì)大,就對他們耍脾氣。”
周嬤嬤笑著,連連喊冤,“皇太后這是越來越不講理了,這哪次是阿周要罰他們,分明是太后自己要罰,這會兒倒是將罪過都推到我身上了!”
說完亭內(nèi)一陣哄笑,當(dāng)中屬皇太后笑得最暢快。
平日里甚少歡笑的楚安,今日在長陽宮也是頻頻笑出了聲。
都說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看來不是皇宮的問題,而是取決于皇宮里住了何人。
“皇奶奶,今日可是承兒第一?”
剛笑完,離承便已跨步站在亭中,對著皇太后行了禮。
“六哥,你這次終于得了第一,難道不該有什么表示表示?”離馥歪著頭撒嬌道。
離承朝著離馥看去,說道,“馥兒此話,是想六哥打拳表示?那六哥這得第一也沒什么意思。”
“什么叫沒意思,六哥打拳可以讓皇奶奶開心,這也叫沒意思?”
離承點(diǎn)頭,無奈嘆著氣說道,“又被你這丫頭給坑了,只要皇奶奶能開心,那承兒打幾拳又何妨?”
剎時間,離承便已飛身離開了亭子,在花園中打起了拳。
楚安坐在離馥身側(cè),剛才她似乎感覺到離承在她身上有所停留,如同上次在菜園子中感受一般。
離承剛打了幾拳,忽然從空中出現(xiàn)幾人,與離承廝打在一起。
楚安嚇了一跳,卻見離馥與皇太后拍手叫好,這才注意到那些人是各位王爺以及慕容修他們。
“楚安,你覺得誰能贏?”離馥激動張望著,還不忘問她問題。
“不知,我不懂武功,實(shí)在看不出誰能勝出?!背踩鐚?shí)回答道。
她連這些人的拳腳都看不清楚,只曉得打得很是激烈罷了。
離馥笑道,“往年每一次都是五哥能贏!”
楚安瞧了離馥一眼,這從早上見面到現(xiàn)在,離馥與她說話必帶上離夜,怎么有一種當(dāng)娘的生怕女兒嫁不出去的感覺?
離夜今年也才不過十八,正是俊俏年華,又生的如此一副好皮囊,又是她想多了?
幾人交手好一陣之后,停下拳腳朝亭中走來,似乎已是分出勝負(fù)。
走在最前頭的是宏王殿下與承王殿下,其余幾位王爺在中間,離夜與慕容修為末。
皇太后喜不勝喜,笑聲便足以證明此刻她的心情。
在眾人走上了亭子之后,楚安瞬間明白了為何長陽宮的亭子比一般的亭子要大許多。想來是特意為皇太后而建,為的就是能夠讓皇太后與這些孫兒歡聚于此。
“好好好,今年個個都有進(jìn)步,每個人都少不了賞!”皇太后笑道,“快些坐下來,東西皇奶奶可都準(zhǔn)備好了,能不能遇到有緣人可就在此一搏了!”
楚安還未明白皇太后話里的意思,身側(cè)卻以悄然換了人,離夜很是自然與她同坐一處。
宮女們將先前的綠豆豌豆放到石桌中央,她與離夜,宏王殿下與宏王妃面前只放了一瓷碗,其余人各有屬于自己的瓷碗。
離夜見她茫然到處看著,低頭附耳說道,“過兩日便是七七乞巧節(jié),皇奶奶近幾年都會在長陽宮將我們聚齊,種生求子?!?p> “種生求子?”
“嗯,將這些綠豆豌豆抓一把,放在裝了水的瓷碗中。等過兩日生了芽,乞巧節(jié)當(dāng)日用紅藍(lán)彩繩束扎,稱為種生。”離夜解釋道。
皇太后側(cè)頭聽著,插口道,“明年此時說不定夜王府就有小世子咯!皇奶奶可有多了一個孫兒!”
眾人齊笑著,楚安略帶尷尬,跟著呵呵笑了兩聲。
“楚安,你定然是感到奇怪,為何我們這些尚未婚配的人,也跟著一起來種生求子吧!”離馥說道。
楚安看著離馥滿臉看透她的得意模樣,不忍心實(shí)話實(shí)說,微微一笑,算是默認(rèn)了她的話。
離馥更加得意,說道,“因為皇奶奶說了,這既然是種生求子,是免不了要有夫或者妻才行。那求了此愿,也就跟許姻緣是一樣的道理。”
長陽宮亭上陣陣歡聲笑語,融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