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乃北國首富,當(dāng)日皇上一旨圣意,將楊家啞女楊安嫁與了北國慕容將軍的聾子慕容奕。
此樁婚約門不當(dāng)戶不對,可因其兩人身有缺陷,便不由成為了一樁美談。
然而從慕容奕聾癥被治好之后,一切便開始出現(xiàn)了變化。
慕容奕本便是絕色美男,又是慕容府長子,只因為聾癥遭世家小姐嫌棄。
當(dāng)慕容奕身上缺陷不在,那便猶如一塊閃閃發(fā)光的金子,香味四溢的餑餑,走到何處便都是引人眼球。
白宛如便是此時對慕容奕一見傾心,但又因著他已有了正妻,她也斷然是不肯為人妾侍。
于是乎,她便央求寵愛她的姑姑,當(dāng)朝皇后娘娘,想辦法讓慕容府休了楊安。
可這門親事是皇上親自賜予,那自然要皇上首肯才行。要想讓皇上點頭同意休了楊安,并非易事。
恰好此時林氏也早已對楊安不滿,處處覺得楊安配不上她兒子。眼見白宛如有意于她的兒子,便暗地里與白碧相互勾結(jié)。
白碧與林氏一合計,便派人殺了曾受雇于楊家的整個村莊,不留活口。
然后便將這些臟水到了楊家身上,罪名是想要霸占村莊土地而殺人!
楊家產(chǎn)業(yè)遍布北國,雇傭整個村莊早已不是秘事。
楊老當(dāng)時正看中了村莊各處生長的野花,這些野花長勢優(yōu)越,若是悉心栽培,可以為楊家鋪子提供所需的染料,紅妝等。
誰想到這一切都尚未開始,那些農(nóng)戶正滿心歡喜以為好日子要來了,卻遭此橫禍!
而那時皇上正當(dāng)病重,腦子時而糊涂時而清醒,白碧在一側(cè)添油加醋,便有了那一道圣旨。
楚安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只是因為白宛如想要嫁給慕容奕?
“不可能不可能,那是一百多條人命,皇后娘娘她們......她們怎么敢......”楚安使勁搖著頭,無法相信這是真相。
玉正青垂眸而嘆,說道,“普通百姓的性命而已,在這些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而且,白碧本便想要除去楊家,白宛如只是剛好給了白碧一個時機(jī)而已。”
楊家首富在北國的影響可謂不小,楊安嫁入慕容府,而慕容府老將軍一直便站在皇太后身側(cè),皇太后又極其寵愛夜王殿下,慕容修更是與夜王殿下是生死兄弟。
如此一來,楊家萬貫家財可都算是支持了夜王府。
白碧想要扶持宏王殿下上位,除去楊家,以及讓白宛如嫁入慕容府,無論哪一件事都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皇位與百余條性命相比,于她白碧而言更算不得什么。
楚安渾身顫抖著,咬牙道,“那慕容奕呢?他可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她以為楊家被冤枉是巧合,卻沒想到是被有心設(shè)計!
那她跪在雨中求慕容奕為楊家說一句話,哪怕是推后行刑,慕容奕心中是何想法?
不管是前世還是重生之后,她要?dú)淄鹑?,要報?fù)整個白家。對于慕容府,她也只是想要報林氏欺辱之仇,想要報慕容奕冷眼旁觀之仇,可她從未想過要慕容奕的性命。
因為她覺得他只是喜歡上了旁女子,楊家滅門一案于他根本無多大關(guān)系。
可若是他也參與其中......
玉正青聽楚安問到慕容奕,心中怨恨便無法按捺,“他自然是知道這一切,我以為他至少不會對你如何,沒想到他也想殺你,還害死了你腹中孩兒!”
楚安只聽玉正青怒不可遏罵著慕容奕狼心狗肺,往后卻什么也聽不到。
耳邊一陣陣轟鳴之聲,像是鼓槌一聲聲敲在大鼓之上泛出了聲圈,聲音似遠(yuǎn)似近。
“玉叔,你方才說什么?”楚安聲音飄忽緩慢,仿若來自遠(yuǎn)方。
玉正青微愣,安兒難道不知道自己曾懷有身孕?
見楚安此受驚模樣,玉正青心有不舍,想要撒謊騙過,卻終究還是將事情全數(shù)說了出來。
楊安死時已有一個月身孕,只是她尚未得知罷了。
聞言許久,楚安無力倚靠在假山一側(cè)。
怪不得她死前聽到那群人那樣喊著,原來是她的孩子......
楚安望天長舒了口氣,眼淚悄然劃過,說道,“也好,本便不該來,來了也只會更加痛苦?!?p> “楚安......”
“小姐......”
遠(yuǎn)處傳來離馥與芝蘭尋喊之聲,楚安慌忙推著玉正青離開。
“安兒,一切都要小心,萬事以自己的平安為重!”
玉正青離開之后,楚安正準(zhǔn)備從假山小道出去,想到此刻她略微紅腫的雙眼,便尋了一處可落腳之處,抬起一顆邊緣鋒利的石頭,砸向自己的腳踝。
腳上傳來一陣疼痛,楚安捂著腳踝,尚未來得及呼救,一身影便已闖入她的視線。
楚安以為方才一幕被他發(fā)覺,額側(cè)不由冒出了冷汗,怔怔看著蹲在她跟前的離夜。
離夜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哭過的痕跡,還有冷汗冒出,眉間瞬間擰皺。
“很疼?”
楚安木然搖著頭,看著離夜小心翼翼查看她的腳踝,又想到玉叔告訴她的真相,眼淚便止不住流出。
離馥一眾人見到楚安時,看到的便是蹲在地上的離夜,哭得慘烈的楚安,還有她腳踝處刺眼的血跡。
“五哥,你小心點!”離馥跟著緊張道。
“不過是傷了腳踝而已,不必?fù)?dān)憂?!彪x夜說道。
此話一出,司桐與離馥兩人同時朝天翻了白眼,說道,“五哥,楚安可是女子,哪像你們五大三粗的男人,她怎么能忍受到了這種疼痛?”
離夜望著咬著嘴唇哭得凄慘的楚安,眼淚與流水一般,下意識伸手抹去她的眼淚。
誰知他這一抹,楚安哭得更加厲害,離夜趕忙將人從地上抱起,說道,“去叫御醫(yī)!”
楚安被離夜抱在懷里,雙手緊緊握著他的衣領(lǐng),不斷抽泣流淚,旁人看去便是覺得是因為傷口極其疼痛才忍不住哭的。
只有楚安自己明白,她是因何而哭。
若是她一開始便同意與慕容奕和離,若是她沒嫁給慕容奕,若是她不是啞巴......
那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