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窗外依稀有幾聲車鳴聲,蘇沐昔猛地睜眼,腦中噼里啪啦的聲響記憶猶新,分外刺耳、久久不絕。
混亂的場面、驚恐的感覺,最后一句冰冷卻安穩(wěn)的“別怕”引人留念。
她呆然若失地盯著厚不透光的窗簾,細(xì)細(xì)回想那句深沉冷然的嗓音,卻遲遲憶不起是誰的聲音。
“蘇沐昔?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模樣?!眲偟焦荆蚝蜕凭颓铺K沐昔臉色不對,不由有些憂心。
“額?”蘇沐昔忽地一陣,哆嗦了下,些許慌張地笑笑,“昨晚做噩夢,還沒緩過神,一會兒就沒事了?!?p> 聽她這么說,沈和善也不好多說什么,將信將疑地點頭:“哦……等會兒車上,你可以補(bǔ)個覺,我不纏你?!?p> “嗯,你東西帶齊沒?”
“應(yīng)該齊了,走吧!”說著,她就要挽著蘇沐昔打卡離去。
那運營小伙時刻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見她們轉(zhuǎn)身,立即湊過頭,小聲朝沈和善輕喊:“一路順風(fēng),凡事小心?!?p> “嗯!明白,就出趟差,我能行!”沈和善笑若明陽,似春風(fēng)暖意拂面而來,瞬間心曠神怡。
這份單純無潔,若在蘇沐昔眼里,竟生出絲絲漾羨,眸低透著點懷念。
“加油!”他細(xì)若無聲的勉勵之語,使得沈和善更是干勁十足。
一下高鐵,她倆便匆匆忙忙趕去酒店將行李放好,稍稍整理儀容,又急忙忙搭車去片場。
到片場時,上午最后一場戲正開拍,沈和善初次瞧這場面,差些忘了自個兒身兼要職。
一襲蟒袍加身襯得楚今非更是冷峻威嚴(yán),反觀對手戲,氣勢稍顯羸弱。
“那瞧著像是秦淮之,要不是這見著,我還真以為他退圈了;蘇沐昔,和你講這人咱得離他遠(yuǎn)點,說是人品……你懂得。”沈和善挨著蘇沐昔,瞧秦淮之陰晦的笑意,雖在戲內(nèi),卻也不由打個寒顫。
如此情景,蘇沐昔無奈嘆息,不置一詞。
而她倒也不介意,自顧自將秦淮之那些個不堪入目的往事娓娓道來。
半晌,這最后一鏡頭定格,導(dǎo)演喊“過”,各班人員相繼趕赴場內(nèi),給演員端茶遞水、擦汗補(bǔ)妝。
見別人家的助理早已重進(jìn)場,江景琛也不甘示弱,捧著潔凈的毛巾遞至楚今非身前,他自是沒那勇氣,將毛巾往楚今非臉上招呼。
待楚今非面無表情拿過毛巾,隨意擦了擦臉,放回他手里,他才算松了口氣
。
“來了嗎?”楚今非頓了頓,忽而問道。
沒頭沒尾地來這么一句,江景琛心里咯噔一聲,剛回肚子的心又提至嗓子眼,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笑:“楚老師說的是誰呀……”
“蘇……新晨報社?!痹鞠と缙匠5拿?,此刻竟顯得些許不搭。
一聽是報社,江景琛隨即想到今天楚今非是有個個人專訪,回:“您先回化妝室,我去把記者叫來?!?p> 沉默半晌,楚今非耐不住心底絲絲耐人尋味的思念,微蹙眉宇:“一起?!?p> “額?”對他一反常態(tài)的舉止,江景琛些許震驚,可人家是老板,最近又心情欠佳,這瓜他還是私底下細(xì)品比較好。
一路江景琛問了兩三個人,才曉得蘇沐昔與沈和善所處何處。
這廂蘇沐昔見沈和善對闡述某人不堪回首的過往,一股孜孜不倦的勢頭,再不趁機(jī)打斷怕是三天三夜她都講不完。
“沈……”剛開口就見迎面而來的楚某人,不知為何總覺再次碰面,時間似是很久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