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騁不搭理衛(wèi)元。
要不是他是店里的老板之一,他真不想管這種閑事。
“單小姐在店里丟了東西,我們可以去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但是希望單小姐能體諒小店不容易,如果叫來警察,留了案底,對我們很不利。”一直沉默的郭騁忽然開口,低沉的嗓音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氣得全身發(fā)抖的李可和緊張的張淳看向椅子上波瀾不驚的郭騁,好像是掉在大海里的人看見了前來救援的救生艇,心生希望。
單純扭頭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齡擺在那的原因,郭騁莫名的沉著。
“既然郭老板都發(fā)話了,那我就不報警了?!眴渭兟柭柤纾Z氣都軟了下來。
李可聽到這話的那一刻,懸著的那顆心忽地落到了平地。
張淳也呼了口氣。
唯有郭騁覺得單純和善的表面下藏著毒牙。
果然,單純靠在沙發(fā)上,話鋒一轉(zhuǎn):“但是,得賠我錢?!毖凵褶D(zhuǎn)啊轉(zhuǎn)的,最終轉(zhuǎn)到了李可臉上。
李可接觸到她的眼神那一剎那,散下去的身體瞬間崩了起來。
“多少錢?”郭騁面色不變。
“三十萬?!眴渭冩碳t的薄唇輕輕吐出三個字。
在場的人瞬間愣了一秒。
最先爆發(fā)的是李可,她怒不可遏地大叫:“獅子大開口嗎你!什么破戒指值三十萬?”最重要的是單純那個眼神明擺是要她賠的意思!
“不一定是你賠呢,你慌什么?”相比較李可的激動,單純一臉平靜,“再說了,你也見過我那個戒指,你覺得那是隨隨便便在外面就能買到的嗎?”
李可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就算是不便宜,那也不可能這么貴!”
“這么說你確實有仔細看過我那個戒指咯?拿在手里了吧?覺得觸感很不一樣吧?”單純一臉戲謔地看向李可,但是那目光卻讓李可僵住。
單純處處給李可挖坑。
李可瞬間呼吸都滯住了,完全忘記去反駁,辯解。
張淳看到李可的反應(yīng)后,臉都白了。
“有動機有行為,說是你偷的吧你還不承認,”單純一臉的惋惜,“你要是直接坦白我還不一定要你賠我三十萬呢,你想想你自己一個學(xué)生一下子哪能拿出來三十萬呢?被你爸媽知道了還不得給她們愁出多少白頭發(fā)來呢?!痹捳Z間的語氣仿佛李可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真的碰過戒指”“三十萬”“爸媽”這些詞匯在李可腦海里來回地轉(zhuǎn),尤其是提到她父母,瞬間被觸到了軟肋,害怕、不安不斷侵蝕她的心,眼前仿佛都恍惚了,“我······我明明放回去了的?!鄙n白的聲音,如同她的臉色一樣。
張淳聽到李可的這句話,登時“咯噔”一下。
郭騁臉色一沉。
“哦?這么說你確實動過我的戒指?”單純的語氣驚訝,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原本腦子混沌的李可被她這么一說,登時心頭被砸下一桶冰水,冷得她齜牙咧嘴。
“我······”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兩行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淚眼朦朧中,她覺得單純那張好看的臉如女巫一樣,把她逼得無路可退。
那種感覺就像迷路之人看到了出口,帶著絕處逢生的心情跑向那處,誰知道那只是個陷進,等你踏進去之后,被底下的錐子扎得全身刺痛抽搐,最后可能還沒人來救你。
心頭絕望到極致。
她想回家。
單純看到李可哭得稀里嘩啦的,顯得自己是個多大的惡人一樣。
郭騁看著單純一臉抽搐的模樣,忍不住輕嘆口氣,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的太復(fù)雜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單純貌似比李可還小吧?
這一刻,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可憐李可了。
單純收手了,世人向來偏向弱者,而那個被嚇得泣不成聲的李可顯然比她弱,她再咄咄逼人下去恐怕要被罵惡毒了。
衛(wèi)元倒不覺得到惡毒這種程度,就是有點背脊發(fā)涼。
邊安撫李可,邊感慨:還是他們年輕那會的姑娘好啊,溫柔可人,有啥矛盾都不會給你說一句重話。
他還記得老家隔壁那姑娘溫溫柔柔的,長得還好看,笑起來像春天的微風(fēng)輕輕拂過你的心頭,那姑娘叫啥來著?翠花?春杏?
正回憶的衛(wèi)元感覺被誰拍了一下,立馬回神,看見郭騁眼神晦暗:“趕緊給人安排地方先住下。”順便安撫一下心情。
沒看見單純都不想說話了嗎?估計那大小姐不會計較這個事了,趕緊把人帶走。
郭騁看著在哽咽的李可,覺得這姑娘將來估計會對單純有陰影了。
衛(wèi)元會意,先把這三人帶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郭騁和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