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微笑著搖起了頭對我說:“我并沒有干什么,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死,雖然經(jīng)歷了空難,但楊越行確實幸存下來了,聽說整架飛機上就活著四個人,他那也算九死一生了?!?p> “那為什么夢境要和我們兜這么一大個圈子?之前你所說的宿命論到底還成立不成立的?”我焦急地跺著腳朝他發(fā)問。
老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無奈地解釋道:“雖然我不是太清楚,但你我的做法確實改變了過去本應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雖然那種改變需要時間慢慢修正,就比如楊越行,從他最終還是活下來這一點就能知道,之前我們的夢境計劃還是可行,但是周,你知道楊越行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嗎?”
我并不知道,所以好奇地看著老皮,希望他繼續(xù)說下去。
“經(jīng)歷了夢里那些可怕的故事后,他對這個世界有了許多新的看法,他說其實回到現(xiàn)實后將要面對的事情比被困在夢中還要復雜,這么多年以來,他都活在其他人異樣的眼光之中,畢竟是在生與死中穿梭過的人,常人很難理解楊越行的一些想法,所以大家在現(xiàn)實里都把他當作瘋子來看待,有時他甚至想回到那個單純且迷茫的夢境中,永遠只為了揭開那一天的秘密而思考……”說到這,老皮的眼里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迷茫。
按照這樣推斷的話,楊越行在九六年沒死,那他現(xiàn)在的年齡現(xiàn)在老皮差不多了,“他有家庭嗎?”我朝老皮問道。
老皮撅起嘴搖了搖頭。
想到楊越行“孤獨”地在這世上活了這么些年,我不免有些失落,繼續(xù)問道:“那老皮你干嘛不把他留在昆嵐?畢竟這里有一群和他一樣的人,大家抱團取暖不是更好一些嗎?”
“我比你更想留下他,但他執(zhí)意要走,離開昆嵐之前還特意告誡我們不要再去觸碰夢里的規(guī)則,之后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并讓我轉告你,你想聽嗎周?”
我急忙點點頭。
“他說:你怎樣去改變夢境,夢境就將怎樣改變你……”
當我還在琢磨著這句話時,老皮非常認真地看向我:“周,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沒有我們這些夢境,楊越行或許也不會遭遇這一系例變故,他只會平穩(wěn)地畢業(yè)回國,娶妻生子并度過幸福的一生……”
“雖然楊越行沒有明說,但他傳達給我的就是這個意思,他的人生軌跡都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被夢境時間線所改變,所以我擔心……”
“擔心什么!擔心我們不停修改夢境最后變得和他一樣嗎?你剛才知道我回到夢境時不是很興奮嗎?現(xiàn)在你想打退堂鼓了?”我有些激動,因為這完全不像老皮的作風。
老皮的笑容逐漸消失:“關于夢境研究我這輩子都會干下去,我要表達的是,幫你救出一方姑娘后,我們再也不能去擅自干擾一個正常夢境,因為萬一被夢魘反噬,指不準你的人生軌跡就要從頭開始了,我這一年以來研究的就是這些東西!懂我的意思嗎,OK?”
見我沒說話,老皮感覺自己的口氣有些重了,他一只手搭到我肩上,放慢語氣對我說道:“周,錢姑娘的母親已經(jīng)以這種形式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實,也就是說救出一方姑娘其實是完全可行的,等這次危機過了,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營救你的妻子,你放心。”
“那你的人父母呢?你不想救他們了嗎?”我隨口問了一句。
老皮低頭笑了起來:“誒,現(xiàn)在我真的看開了,你想想換到現(xiàn)在他們都什么年紀了,更何況萬一又出現(xiàn)什么意外,不但自己不能如愿以償,還有把他們二老帶回這個世界受罪,我還不如把精力放多一點在其他地方,就讓這一切順其自然吧……”
“老周!你們干嘛走這么慢!快點啊,你快過來看!”錢蕾在前方呼喊著我們,他們一行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居然已經(jīng)走出去這么遠了。
老皮挺起胸膛,對我招了招手,隨后我倆快速朝那邊奔去。
前方已經(jīng)圍了一大堆學生,大家都拿著照相機正在拍攝,見到這種情景,我的心里泛起了一絲不安,急忙擠進了人群,但沒想到眼前大家盯著的,居然是地面上一條十多米長的巨大裂縫。
我抬頭觀察了一下周圍,這個地方離教學樓不是太遠,在夢的世界里也算是大霧之外的位置,出現(xiàn)一條裂縫也說得過去,但看著周圍同學異樣的眼光,我急忙朝他們問道:“請問這條裂縫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剛才,可能就是五分鐘之前吧,幾秒鐘的時間,地下就開了這么大一條口子?!逼渲幸粋€男孩回答道我。
小馬此時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悄悄地看了我一眼,似乎開始懷疑那瓶夢境清除劑的作用,而我更是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地站在原地看著那深深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