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衣燕走了。
來的時候若天外飛仙,走的時候如絕塵孤雁。
她應(yīng)該趕了昨天的飛機,橫跨江河,一路匆匆。
秦洛的心情非常復(fù)雜,就像干了一杯二鍋頭,夠勁,但回味卻有些莫名的苦澀。
對于江衣燕,他是有好感的,但要談及感情,總覺得少了些什么,也多了些什么。
洛南長安鎮(zhèn)中學(xué)的教職工宿舍,正在裊裊的炊煙中醒來,學(xué)生已經(jīng)放假,習(xí)慣了忙碌的老師們驟然迎來了自己的閑暇時光。
宿舍旁的操場上,幾個老師正在閑聊,秦衛(wèi)民倒背著雙手,不時發(fā)表一下看法。
拉著兩個行李箱的秦洛出現(xiàn)在幾人視線里。
不知是不是有意,江衣燕留下的行李箱竟然是淺藍(lán)色的,一看就是女生專用。
“哎!那不是你家秦洛嗎?回來啦!”宋老師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一臉震驚。
秦衛(wèi)民愣了愣神,定眼望了過去。
“真是秦洛??!好小子,又長高了!”韓老師感慨了一句。
胖乎乎的孫老師道:“哎!你們看到這小子的行李箱沒有?十有八九有女朋友了!”
“喲!老秦,這下你可省心了!”宋老師打趣道。
“哼。”秦衛(wèi)民卻冷哼一聲。
秦洛已來到幾人身邊,打招呼道:“宋叔韓叔,在這聊天呢?”
“秦洛,都說你演電視了,是不是真的?”
“這還有假,我都看了,《生存之民工》,非常有教育意義?!睂O老師替秦洛做了回答。
“喲,不得了,老秦要有個明星兒子嘍!”
“哼!”秦衛(wèi)民又哼了一聲。
從出現(xiàn)到離開,秦洛和秦衛(wèi)民之間沒有任何互動。
“老秦你這是干嘛?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又?jǐn)[著這張臭臉,咋滴?真不打算要這個兒子!”
“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那想法太守舊了!”
“我想起了我們家那個,現(xiàn)在不是上大三嗎?哎呦!那花銷是越來越大,最近幾個月都上千了!也不知道花哪了!”
秦洛走后,幾個老師紛紛開導(dǎo)起秦衛(wèi)民。
“咚咚!”秦洛敲響了家門,銹跡斑斑的鐵門發(fā)出的聲音有些沉悶。
“誰呀?”馬紅梅獨有的大嗓門響起。
“我,秦洛?!?p> “秦……”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鐵門豁然拉開,穿著棗紅色大襖的馬紅梅出現(xiàn)在秦洛眼前。
“……”
一個“媽”字在秦洛喉嚨里上下翻滾,不過終是沒有喊出來。
“兒呀!真是你?。 瘪R紅梅聲音顫抖,眼睛頓時紅了。
秦洛忽然心中一酸,下意識的別過了頭,拉著行李箱就往里走。
馬紅梅快速擦了擦眼角,將秦洛迎了進來。
“我……我給你做好吃的,兒子你想吃啥?”馬紅梅搓著手,有些語無倫次。
“隨便吃點就行,你們不也沒吃飯嗎?”
“我……我再給你弄點排骨!”馬紅梅跑進了廚房。
秦洛走進自己的臥室,布局竟和兩年多前一模一樣,而且收拾的干干凈凈,想來經(jīng)常打掃。
因為是教職工宿舍,所以房間很小,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小衣柜,擺放的很緊巴。
床頭的墻上,貼著幾張照片,都是秦洛小學(xué)初中時候照的,還有一張和秦楠的合影,倆人都穿著藍(lán)色的校服,扎著兩個牛角辮的秦楠故意昂著腦袋,有些搞怪。
秦洛發(fā)了會呆,然后打開了江衣燕留下的行李箱。
兩盒東阿阿膠,兩瓶紅花郎,一支派克鋼筆,幾袋香榧,幾袋醉魚,這就是里面的東西。
不用說,阿膠是馬紅梅的,紅花郎是秦衛(wèi)民的,派克鋼筆是秦楠的,還真是面面俱到。
秦洛禁不住有些感慨,江女俠,你讓小生如何是好?
馬紅梅走了進來,禁不住一呆,道:“兒子,你買這么多東西干嗎?你是回家,又不是……”
“這阿膠是給你帶的,有空吃點吧?!鼻芈宕驍嗔笋R紅梅的話。
“阿……阿膠!我吃它干嗎?我身體好的很,你回去把它退了吧,挺貴的這東西?!瘪R紅梅吃了一驚。
“不能退,既然買了,就留著吃吧。”秦洛把阿膠放到了馬紅梅手里,然后指了指紅花郎,道:“這是給他的?!?p> “誒!”這次馬紅梅爽利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秦衛(wèi)民回來了,一家三口坐在一塊吃早飯,氣氛沉悶。
馬紅梅道:“下午楠楠就放假了,你去把她接回來吧?!?p> 這話是對著秦衛(wèi)民說的,秦洛接了過來,道:“我和楠楠說好了,下午我去接她?!?p> 秦衛(wèi)民扒拉著飯,沒吭聲。
馬紅梅道:“你剛回來,先在家歇歇唄,讓他去!”
“不累,昨晚在火車上睡過了。”
馬紅梅這才同意。
吃過午飯,秦洛出了家門,坐上了開往洛南的汽車。
馬紅梅一臉神秘的瞥向秦衛(wèi)民,道:“你知道兒子給我?guī)Я松恫???p> “嗨!”秦衛(wèi)民很是不屑。
“阿膠!”馬紅梅顯擺道,匆匆進了臥室,將兩盒阿膠拿了出來。
秦衛(wèi)民先是一愣,接著就道:“這玩意假貨多的很?!?p> “切!你就是眼紅!”
“我眼紅?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馬紅梅不以為意,又神秘兮兮的問道:“兒子給你帶了啥你想知道不?”
秦衛(wèi)民抿了抿嘴,最后還是問了句:“啥?”
“哈哈哈哈!”馬紅梅笑的前合后仰。
秦衛(wèi)民氣的甩了甩袖子。
馬紅梅見好就收,道:“櫥子里呢,自己看出。”
秦衛(wèi)民瞪了馬紅梅兩眼,還是打開了櫥子,兩瓶紅花郎映入眼簾。
秦衛(wèi)民不好酒,但也偶爾小酌,這酒他知道,一瓶要千把塊,幾乎趕上他一個月工資!
“不就是兩瓶酒嗎!”
關(guān)上櫥子后,秦衛(wèi)民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過出門的時候,腳下卻有些發(fā)飄,翻來覆去的想著:“這酒……怎么喝?和誰喝?一瓶喝幾次?”
洛南一中,秦楠看到了秦洛。
“哥,你得先跟我去宿舍拿被子,咱媽說了,要給我換一床新的?!?p> “走唄。”
秦楠嘻嘻笑了,人畜無害。
讓秦洛想不到的是,宿舍里的女生們早就準(zhǔn)備好了相機……
算中了秦楠的埋伏,幾個女生拉著他一頓猛拍。
秦楠倒是置身事外,不時在一旁指手畫腳:“哎!再靠近一點!”
“哎!笑的自然一點!”
“哎!對嘍!”
不得不說,有種皮條客的既視感。
邪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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