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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寬敞溫暖的帳篷內(nèi),一名體型微胖,膚色黝黑的男子,此刻面如金紙,眼神顫栗。
他本來只是如往常一般,來到這個外地黑戶較多的中心公園將就一晚,打算用自己的因靈先搞搞竊聽,弄清楚情況,找到精準客戶以后,順勢出現(xiàn),獻上自己富有親和力的溫暖笑容和名片,及時雨般拯救那些饑寒交迫沒有工作的人們。
他叫蕭一生,是一名偉大的地下職業(yè)規(guī)劃師。
黑工中介。
但是就在方才,十秒鐘以前,蕭一生引以為豪的能力遇見了前所未見的詭異情形。
蕭一生的因靈類型屬于最為人所忌憚的超感官知覺類。
自從八十年前,那場詭異的全球人類腦內(nèi)廣播之后,部分人類以科學無法解釋的速度和方式異變,進化者誕生,他們的超凡能力有許多稱謂,這個東方大國稱其為因靈……
因靈的種類百花齊放,極難歸類,國際相關專業(yè)學者經(jīng)過十幾年的統(tǒng)計和研究后,大體公認可以分為六種大類。
分別是感官強化,肌體強化,元素親和,能量掌控,超感官知覺,還有超自然。
最初人們最害怕的兩個大類,分別是破壞性驚人的能量掌控和詭秘莫測的超自然因靈,但是隨著社會對界外人能力認知的增加,超感官知覺卻拔得了最令人恐懼的頭籌。
這個類型出現(xiàn)了許多可怕的進化者,人類精密的大腦在他們眼里只是一團可以搓圓捏扁的橡皮泥,他們能窺視最隱私最骯臟最難以啟齒的隱私,能操控和捏造記憶,幾乎不露痕跡的徹底掌控一個人的一切。
蕭一生當然不是這類大能,他的能力只能允許他玩玩竊聽風云,而且距離限制得特別狹窄,隔壁帳篷的距離現(xiàn)在幾乎是他的竊聽極限。
他的因靈剛把觸手延伸過去,準備覆蓋一片小小的對話區(qū)域,然而還沒聽到幾句,他的特殊視界就被干擾了,其中那個女孩兒在他的視界里就是一塊灰蒙蒙的石塊,雖然可以聽到她說話,但是當他的因靈靠近,卻發(fā)現(xiàn)完全無法淹沒她,只能被隔絕在周圍,感受聲波的震動。
這也就罷了,反正蕭一生當前還沒有讀人腦波的能力,可以接觸,但無法解碼,硬要去讀只能聽見一坨亂糟糟的雜音。
女孩兒其實不妨礙他竊聽,干擾源是另一個男性。
因靈甫一靠近此人,霎那間就如同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蕭一生還以為是自己狀態(tài)不佳,再試了試,依舊什么回饋都沒有,非但如此,留在那邊的因靈還在以加速度流逝,如果說剛剛他算是開閘放了一泳池的水,那人的能力就相當于在泳池底下開洞抽水,地漏越開越多,轉(zhuǎn)眼就只剩下幾處孤零零的小水洼。
也是界外人?什么因靈?
要不就是跟自己一樣的超感官知覺,要不就是超自然類!
他們倆剛剛說什么來著?
什么劫黃鋼,嫖娘娘,干一筆大的?
握你媽……暴徒?。?p> 蕭一生不禁聯(lián)想到最近正在通緝的連環(huán)殺人狂——黑夜清道夫,據(jù)傳此人也是界外人,專門清除城市垃圾,晚上吃飽了夜宵沒卵事就出門閑逛,看誰長得影響市容就割誰腦袋,殘暴之極,因靈不明。
顫抖著小胖手,他開始收拾東西,打算先行離開這里。
披上外套,拿好背包,蕭一生靜悄悄的拉開帳篷,踮著腳從后面繞走。
心跳砰砰響,蕭一生還在自我安慰。
沒事的……應該不是那個殺人狂……我蕭某人哪有這么好的運氣啊……
而且道夫哥據(jù)說專殺人渣,自己勉強不算敗類吧?
吃喝嫖賭算壞事嗎?
算嗎?
不算吧?
不算嗎?
好像也算……
而且我長得可能不順人家的眼……
媽的,走快點走快點……狗命要緊……
撕拉一聲,正當他碎步快跑,潛伏夜行時,他身后的帳篷打開了,一長一短兩道黑影走了出來。
秦佑本能的把小愛擋在身后,本想往右側(cè)帳篷走去看看,忽而余光瞅見一道靈活的影子從旁邊閃過,他轉(zhuǎn)頭望去,輕輕喊了聲:“哎我說……”
話音剛落,噗通!
“大佬饒命!”
這道虛胖的人影,以驚人的果斷跪伏在地面,臉都埋著,只是盡量微微抬起雙掌,以表示無害。
他悶聲:“我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大佬,我家還有個嚴重腦癱,半身不遂的女朋友要照料,我能就這么爬著離開嗎?”
這一跪讓秦佑兩人猝不及防。
他們剛剛的猜測跟蕭一生差不多,突然感覺到奇怪的能量波動,無法定性,都聯(lián)想到了最近搞的甕城市風聲鶴唳的那位殺人狂,秦佑還跟小愛盤算了一會兒,確認如果有危險的話,他們縮頭比出頭更糟糕,還不如直接打個照面。
但是眼下一看,貌似不是這么回事?。窟@男的什么情況?
秦佑從合理的角度分析,他是猜測過對方或許為超感官知覺能力者,網(wǎng)上說了嘛,這種界外人的能力很難識別,肉眼不可見,但只要是因靈,終歸都有能量波動。
秦佑也想到,對方可能有偷聽嫌疑,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對方就偷聽到了至鱗片抓,然后靠腦補能力把自己嚇成這個德行。
小愛大概看明白了,鬧了烏龍,她還被搞的有點懷舊起來,“當初我的信徒就這么跪我的……”
秦佑已經(jīng)開啟了自己的因靈,此刻感受不到任何異常,但他還是對小愛做了個噤聲手勢。
既然這人好像誤會了,正好試探一下。
眼看不遠處巡邏的燈光走進,秦佑上前幾步,蕭一生聽到動靜,也慌忙跪趴著后退了幾步。
他駐足,“你過來?!?p> 蕭一生把頭埋在草里,“我不?!?p> 眼看著保安走近,秦佑有點著急,“到我?guī)づ?,你老實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讓你走,不然……保安快來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秦佑自己都不懂,他就胡亂嚇唬,算是為下一個敲竹杠的計劃做練習吧。
但蕭一生可就堅信了自己的腦補,惶恐莫名,保安快來了?保安來了我是不是該喊救命?但是人家啥也沒做啊!沒證據(jù)!公園保安也沒什么用……而且聽他意思,他……他要在自己出聲之前就動手做掉自己!
天哪!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掮客,洛爾帝國的磨難還不夠嗎!好不容易逃到了東華聯(lián)合國,為什么我還要遭遇這些!
秦佑學小愛的方法,“我數(shù)到三,你要是不動起來,后果自負?!?p> “三?!?p> 蕭一生手腳并用的爬了起來。
秦佑道:“站起來走。”
蕭一生立馬站直了,緊閉雙眼,“我……我不能看您,我用一下能力,您別介意。”
秦佑說:“行?!?p> 蕭一生的因靈可以讓他像蝙蝠一樣得到路況回饋,他這回根本不敢再做出任何試探,就這么閉著眼找到了對方的帳篷,秦佑拉開,他低頭進去,然后乖巧的按照剛剛的姿勢跪伏,頭深深埋在臂彎里。
秦佑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這人這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這毫無尊嚴的下意識反應太純熟了吧?
沒搞清楚是敵是友,而且對方先用因靈試探了他,秦佑收起自己的同情心,對小愛做了個拉緊嘴巴的手勢,然后開始詢問。
“你剛剛在干嘛?”
才一個問題,蕭一生就噼里啪啦全抖落出來了。
他語速起飛道:“我是個職業(yè)規(guī)劃師,明面上是!其實就是黑工中介!我經(jīng)常來這兒,因為這兒黑戶多,國外的,國內(nèi)的都有,他們沒錢,喜歡睡公園,我就來這開拓客戶,給黑工介紹一次工作,能拿第一個月月薪100%的傭金,所以我干這行,我家里有個半身不遂的女友要照料,這行比較掙錢,我剛剛以為你們倆也是,就用我的因靈想偷聽一下,萬萬沒想到,冒犯了兩位大佬,我真的是有眼不識溟山!”
“聽到什么了?”秦佑問。
“什么也沒聽到!”蕭一生顫聲回答。
“說實話?!鼻赜邮┘訅毫?。
“真沒聽到!”蕭一生一口咬死,“我的因靈全被您的威能吸走了,一絲不漏!您一定知道我沒說假話!”
“你說你是個黑工中介?”秦佑又問。
蕭一生抖若篩糠,從懷里抽出一張卡片,壓低頭顱,雙手呈上。
何忙忙
正在走簽約流程,簽約后應該會開始每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