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誅仙弩擁有穿云裂石之力,一名炎魔舉起重錘,“砰!”一只比赤烏蘇手中長~槍還要粗的弩箭離弦而出,“嗖~”空氣被扭曲撕裂,離弦之時,甚至產(chǎn)生了音爆。重箭從龍背上劃過,掀起了幾片龍鱗,巨龍吃痛翻滾了幾圈,龍尾橫掃中打飛了一名操作伏龍陣盤的炎魔。
一息之前,龍炎之球奪口而出的瞬間,柴宗讓正在變身吟唱,身不能動,雖有騅云鞭護體,卻無力阻擋如此規(guī)模的攻擊,只能坐以待斃。赤烏蘇將全身靈力聚于長~槍之上,槍尖泛起層層寒光,最后看了一眼跟隨自己千余年的兵器,心中縱有萬千不舍,也只得放手而去。
長槍帶著赤烏蘇全部的靈力,與龍炎之球撞在了一起,自爆的力量將之推離了方向,兩股強大的力量相互撞擊,炎球提前爆炸。如山岳壓頂般的沖擊力將沒了靈力的赤烏蘇掀飛出去,昏闕過去。騅云鞭護著柴宗讓被推出去幾十米,撞倒了好幾棵參天之樹,才終于停下來。
光芒散去,鐵四四從巨石上跌落下來,搓了搓生疼的眼睛,視線中央只有一條翻滾的黑龍,等等,一只渾身冒著火光的高大的怪物從林中慢慢走了出來,手中一根長鞭每揮舞一下,便如同惡~靈騎士之鞭一樣,帶著焚盡一切的烈焰撕裂眼前的任何事物。
炎魔的重箭掀飛了幾片龍鱗,其余幾座重弩仍然不時射卝出重箭,卻被巨龍躲開,特戰(zhàn)隊狙擊手瞄準這片暴-~露在外的龍膚,兩把反器材狙擊步槍同時開火,子彈雖未能打入黑龍肌體~內(nèi),即對其造成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敖灺疼得直打滾,兩把重狙交替開火,連續(xù)射擊同一位置,敖灺從未見過如此快速且如此有威力的兵器,只知道攻擊來源方向,根本看不見具體從哪里打過來的,只好轉(zhuǎn)過身,將傷口遠離這個方向。
重狙的威力雖然大過炎魔的重弩,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低速的重箭卻能卷走龍的鱗片,高速飛行的子彈卻會撞擊到龍鱗上時,卻只會折射彈開。
看見變身成功的柴宗讓,柴宗申的眼淚終于禁不住流了下來,“三娃子,你沒事?沒事就好!”
“哥,我沒事,是赤烏蘇救了我?!?p> “赤烏蘇?”柴宗申四處環(huán)顧,卻不見其蹤影,“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只看見他自爆了兵器,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柴宗申心里咯噔一下,赤烏蘇在魔界絕對是一個傳奇人物,以皇族之身,投身最危險的斥候,深入敵后,一桿長槍立功無數(shù),戰(zhàn)場之上,兵器與戰(zhàn)士如同兄弟,更有甚者將之視為生命,赤烏蘇為了救小弟自爆了兵器,要自爆兵器還需要注入自己至少大半的靈力,如此看來,赤烏蘇多半兇多吉少了。雖說此行活捉赤烏蘇是炎魔軍最重要的一個任務,但此情此景,若是赤烏蘇仍然活著,柴宗申還有何面目囚禁他?
“惡龍,”柴宗讓揮舞著騅云鞭,一步步逼近敖灺,“我以炎魔皇族的名義,命令你即刻投降,勿再惹事端,否則,將讓你嘗嘗我這騅云鞭的厲害?!?p> “哈哈......”敖灺仰天長笑,“笑話,爾不過一小小炎魔,就算變身也不過中仙級修為,吾一忍再忍,爾等不思悔過,仍舊變本加厲,現(xiàn)在可沒人自爆武器救你了哦!”
“是嗎?”柴宗讓冷哼一聲,拖延著時間,四周的炎魔大多已經(jīng)完成了變身,這才拎起騅云鞭,朝著巨龍沖殺而去。
“哼!”敖灺不屑地哼了一聲,伸出一只短小的龍爪,“不自量力!吾一只龍爪足矣。”
“三娃子,回來!你要干啥?”柴宗讓的蛻變讓柴宗申感到欣慰,但這家伙竟然三番四次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剛從死神手中撿回一條小命,還不到一分鐘,又走上作死這條路,柴宗申竟然有一種無力感。
在巨龍輕蔑地眼神中,柴宗讓以一個炫酷的沖刺銜接技完成了靈力的注入,既然赤烏蘇可以做到,我柴宗讓豈會落于人后?騅云鞭的原材料采自冰魔禁地的億年寒晶,在父王兩千歲壽辰之時,由冰魔帝君贈予父王的賀禮,父王親手打造,在自己百歲生日之時,作為生日禮物到了柴宗讓手上。
騅云鞭是少有的自帶靈性的武器,但在今日以前,只是被柴宗讓當作普通的鞭子而已,抽打牲畜,砸人攤位,炎魔京中關于柴宗讓和他中騅云鞭的傳說不少,卻沒有一件是好事。柴宗讓最后撫摸著跟隨他一生的騅云鞭,心中的思緒無比沉重:“騅云鞭,你本該配英雄,征戰(zhàn)沙戰(zhàn),讓敵人聞風喪膽,卻跟隨我柴宗讓虛度半生,今日方識我真面目,卻又要就此永別,我愧對你久也!”
手中傳來一陣溫熱,柴宗讓強忍著的淚水終于決堤而出,像是離別時,溫~情地擁~抱,騅云鞭將最后的溫~柔獻給主人,作別終于長大的紈绔少年,然后猛地一推,將柴宗讓推往柴宗申的方向,自己卻向著巨龍飛去。
敖灺菊卝花一緊,兩只龍爪急忙撐起一道屏蔽法陣,卻是為時已晚,“轟!”騅云鞭帶著魔體的全部靈力,驟然綻放,比之前巨龍發(fā)出的龍炎之球的力量還要強大數(shù)倍,敖灺受了重重一擊,往后不住翻滾,兩只龍爪感覺肌~膚盡裂,痛入龍髓。
柴宗讓來不及回首張望,被爆炸的沖擊力加速推出去,敖灺在翻騰之中,龍尾結(jié)結(jié)實實地拍在了柴宗讓的背上,柴宗讓只感覺全身骨架都被拍散了,五臟六腑都要從嘴里吐出來,耳聽得柴宗申焦急的呼喊,視線卻模糊起來,終究昏了過去。
柴宗申扔掉手中的伏龍陣盤,接住飛過來的柴宗讓,“三娃子,你不能有事???”說好不流淚的,此時淚水卻連成了一條線,看著懷中癱~軟的小~弟,昨天還是一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壞小子,今天好不容易長大成勇士,卻又命絕于此。
“哥,又讓你失望了?!辈褡谧屳p輕咳嗽了一下,只感覺呼吸都透著痛。
“不,”柴宗申搖著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你是哥哥的驕傲,你是炎魔帝國的驕傲,哥為你感到......”柴宗申終是哽咽了一下,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想媽媽了,哥,帶我回去,好不好?”
“好。”
柴宗讓頭一歪,再次昏睡過去,呼吸仍有,只是越來越弱,柴宗申將他輕輕放在地上,抹去臉上的淚水,去抹不去淚痕。
“他,柴宗讓,今日之前,在世人眼中,不過是個懦夫,今天卻用自己的生命,為自己正名!我,柴宗申,今日之前,在世人眼中,不過是個屠夫,今天我要用我的意志,屠龍誅天!懦夫也好,屠夫也罷,無愧于這青天,無愧于萬卝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