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準幻想生物腳邊的位置,白文林甩手低拋,石塊劃過一段距離便落在地上,并在慣性的作用下向著幻想生物的腳邊滾去。
看到石塊即將碰到幻想生物的腳尖,白文林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咚”一聲,石塊撞到腳尖又被反作用力彈回一小段距離。
看到這一幕,白文林瞬間松了兩口氣。
這第一口氣,是在石塊離開他手的時候。
根據(jù)妹子的夢境描述,她是在靠近皮卡丘去抱它時突然在一片黃光中驚醒。而在之前的時候,皮卡丘明明清醒著卻視她于無物。所以白文林推測靠近一定距離是觸發(fā)幻想生物攻擊的一個條件。
若是鐘楚曦能夠?qū)⑺绾坞x開夢境的方式告訴自己,白文林將會更有把握。不過一開始就感受到自己隨時可以自主離開夢境,白文林就推測出了鐘楚曦離開的方式。
百分百自己離開無疑,這很符合她從不做無把握之事的性子,例子就是跟白文林面基。
而第二口氣,是在石塊觸及幻想生物的時候。
這也是白文林收集金屬刃的目的,就是想通過遠程攻擊將幻想生物殺死,且不會觸動幻想生物。
試驗結(jié)果相當給力,摸索出了幻想生物的攻擊條件,白文林的臉上浮現(xiàn)出賤笑。
“9把,9把金屬刃都搞不死你,我就認了?!?p> 自語道。
拿起一把金屬刃,白文林看著大約10米外的卑留呼眼神一凝。
就是現(xiàn)在!
右手全力一擲,黑色的金屬刃如同黑夜的死神,突破一重重的陰影射向卑留呼的面部,并成功以一人頭的誤差掠過卑留呼射向后方。
“嗯……果然不應(yīng)該射頭啊。”
白文林抱著手臂喃喃道。
“好吧,接下來射他的身體?!?p> 眼神一凝,白文林抄起一把金屬刃又是一擲。
金屬刃一出手,他就暗道不好。因為動作變形,金屬刃竟斜向上射去,并在撞到斜前方的一根立柱后“鐺”的一聲反彈回來,打著旋兒重重插在了卑留呼的右肩上。
這都行!
白文林感嘆。
“不過……”
定神細看,盡管金屬刃全部的刃部都插入了卑留呼的肩膀中,卻沒有絲毫血液流出。
“簡直跟個死人一樣?!?p> 眼睛掃過卑留呼的身體,看到被錨釘錨起的左胸口,白文林眼前一亮。
重新拿起一把金屬刃,白文林竭力瞄準卑留呼的左胸口,嘴中念念有詞:“十環(huán),十環(huán)……”
單手一甩,金屬刃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卑留呼的胸口。
鐺……
“啊……”
情不自禁的抱頭跪地,白文林慘呼道:“娘的,打柱子上了?!?p> 沒錯,這次金屬刃射的確實很準,只不過落點卻是胸口的其中一根錨釘,并在硬度對抗中輸給了區(qū)區(qū)錨釘,反彈到地上。
不過這把金屬刃也并不是全無作用,釘在血肉中的錨釘有一角松開了,胸口露出一小道裂口。
有效!
心中一喜,白文林接連將面前的金屬刃射出,并在僅剩一把金屬刃時,成功的硬磕掉了3枚錨釘,露出了卑留呼被切開的左胸。
被錨住的皮肉向兩邊分開,一個黑色泛著膠體光澤的圓球取代了心臟的位置。
“這種心臟,果然是怪物啊?!?p> 拿起最后一把金屬刃,白文林不禁有些為難。
最后一把金屬刃了。若是這把都解決不了幻想生物的話,不說之前的下坡、爬坡、搜索,都對不起那幅被自己口水污染的線稿。
深吸一口氣,繃緊手臂的肌肉,白文林將金屬刃豎在眼前,進行精神層面的瞄準。
正要將這蓄力一擊打出,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白文林一愣,將金屬刃抓在手中,并脫下了身上的體恤。
10分鐘后,看著由T恤分割布條接起來的繩子,白文林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將布條繩子綁在金屬刃的圓環(huán)上,白文林再也不用擔心最后一把金屬刃失手了。
瞄準,發(fā)射。
只是重復(fù)簡單的扔飛鏢,收繩子動作,白文林竟感受到了久違的童年樂趣。
就是這樣,無限子彈,無限發(fā)射。
你我都一樣,渴望著無限的子彈,無限發(fā)射的歡快日子。
終于,在試了20多次,白文林成功的將金屬刃射入了卑留呼的左胸口,那個泛著膠體光澤的心臟替代品上。
耳邊響起玻璃的碎裂聲,一道光束“忽”的自卑留呼胸口破體而出。
愣神間,光束已經(jīng)順著白文林張開的嘴一瀉而下。
什么東西?。?p> 還沒反應(yīng)過來,伴隨著冰冷的聲音響起,白文林已經(jīng)離開夢境,并從桌上突然驚醒。
什么東西???
驚恐的扣著嘴巴,白文林慌忙擠開椅子跑向衛(wèi)生間。
打開電燈,白文林努力張大了嘴。
牙齒,整齊、白。
舌頭,卷舌技能MAX。
牙床,鮮活,不出血。
牙膛,看不到。
“我吃下了那道光束,不會錯的?!?p> 回想著腦海中僅存的畫面,白文林肯定道,然后將手指摳向喉嚨深處。
“嘔……啊……”
吐出幾口酸水,果然啥也吐不出來。
“應(yīng)該沒事吧?!?p> 驚魂未定的白文林選擇先洗把臉,還特地將嘴角的口水痕跡洗掉。
“應(yīng)該沒事?!?p> 再次對自己說道。
那道光束有什么作用白文林也不清楚,他只能象征性的欺騙一下自己。不然一想到那東西是從一個形似死人的胸口射出來的,他就倍感蛋疼。
皮卡丘、天女獸、還有卑留呼,這些東西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人的夢境中?冰冷的聲音又是來自誰?為什么要我們殺死幻想生物?
無數(shù)的問題出現(xiàn)在白文林的腦海中,并像麻線一樣糾纏在一起。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的白文林終于放棄了思考。
比起思考這些得不到答案的問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答應(yīng)鐘楚曦的同人畫。
頭疼的看著沾了口水漬的鐘靈的胸口,白文林嘆了口氣,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重新畫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從色彩方面想些辦法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一下早課間,鐘楚曦就從27班走廊處的窗戶探進來。
“白文林。”
輕聲細語三個字,并配上勾手指的姿勢,瞬間引爆了27班的狼群和虎群。
“啊……是鐘蘿莉,太可愛了。”
“童顏童顏,賽高賽高!”
這是狼群。
“是楚曦小妹妹,敲擊萌的?!?p> “好像抱一抱,精致的跟洋娃娃一樣。”
這是虎群。
對于狼群和虎群的過激反應(yīng),白文林冷哼: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隨即抽出細心卷起的鐘靈同人畫,一臉諂媚加小跑的躥到門外。
兩人走到走廊的盡頭,見周圍沒人,白文林才將畫卷打開。
“給,鐘靈的泳裝同人。”
接過畫作,鐘楚曦的眼睛一寸一寸的將鐘靈的畫面全部掃過,才一臉陶醉的將同人畫蓋在臉上。
并猛吸一口:“死高一……”
一臉無語的看著陷入過激反應(yīng)的鐘楚曦,白文林趕忙查看周圍的情況,防止吃瓜群眾經(jīng)過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白文林,你果然厲害,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正回頭看著走廊那邊的動向,鐘楚曦一記粉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驚得他趕忙回頭。
“沒,沒什么啦,熟能生巧罷了?!?p> 慌忙表示謙虛,至于鐘楚曦說的“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鬼才信。
“就是……”
鐘楚曦秀眉輕皺。
“你用的什么新水彩?怎么有股淡淡的酸味?!?p> 心臟瞬間揪起,白文林站直了身子,竭力控制住臉部的肌肉。
“沒,沒用新水彩,可能是水彩壞掉了?!?p> 眼睛望著同人畫的鐘靈抹胸上刻意偽裝成浪花的口水痕跡,一動不動。
“奧,那行,下午我拿盒新水彩給你,壞掉的那盒不要再用了。”
終于蒙混過關(guān),白文林的心臟瞬間落地,并趕忙應(yīng)了聲。
“對了……”
剛走出幾步,鐘楚曦突然又回過頭來。
“什么?。俊?p> 白文林的心臟又瞬間揪起。
“還有一幅同人畫,你答應(yīng)的。”
瞪著正義的大眼睛,鐘楚曦直直與白文林對視。
“明天,明天一定將畫作封上。”
忙不迭獻上自己的承諾,甚至一拳按在自己的心臟上。
“好?!?p> 輕聲細語一句,鐘楚曦最終離去。
看著鐘楚曦進了28班,白文林才大喘氣的放下按住左胸的右手,手腕上青筋慢慢隱退。
得救了。
心中感嘆。若是被鐘楚曦發(fā)現(xiàn)那刻意偽造的浪花其實是他的口水,再加上敏感的部位,鐘楚曦一定會誤解并宰了他的。
短暫的課間。
一上午白文林都無聊的在座位上畫著各種小人,難得的,他的同桌趙莜亭竟然沒有來,這無疑增加了他畫漫畫的時間,縮減了他偷看趙莜亭的時間。
好無聊啊,感覺世界失去了一半。
換下一根新的自動鉛,白文林看著旁邊干凈如同鏡面的桌子嘆了口氣。
然而就在下午的時候,同桌的趙莜亭竟然來上課了。
神啊,是你聽到了我的呼喚嗎,才把我的另一半世界還給了我。
心中虔誠的祈禱。
眼睛掃過趙莜亭的頭發(fā)不由的一愣。
“趙同學(xué),你是染頭發(fā)了嗎?”
心直口快,白文林已經(jīng)道出了心中的疑惑,索性聲音不高,也只有趙莜亭聽得到。
“沒,沒有……怎么會!”
意外的,趙莜亭的反應(yīng)竟然有些奇怪,她的眼神慌亂,鼻子以下竟然還戴著口罩。
“奧,那我一定是看錯了?!?p> 連忙打個哈哈訕笑道。
白文林正過頭去,眼睛的余光卻不住的往趙莜亭身上瞄去。
不會錯的,趙莜亭的頭發(fā)絕對染過,以我在托尼發(fā)廊混過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起誓。而且染發(fā)者的水平明顯不行,發(fā)絲間甚至夾雜著染漏的白發(fā)。
白發(fā)!
一想到白發(fā),白文林的臉色一凜。
我的女神,難道是少白頭?
白文林的臉色轉(zhuǎn)苦,接連幾次轉(zhuǎn)頭確認,臉色更苦了。
心中思索再三,白文林最終決定要跟趙莜亭說些什么。
“趙同學(xué)。”
一聽到白文林的聲音,趙莜亭竟難得的有些慌亂,她不自然的將耳邊的一縷發(fā)絲理到耳后。
“怎么了,白同學(xué)。”
“那啥,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是要給你介紹一家很不錯的美發(fā)店,托尼老師的手藝不錯,尤其是他創(chuàng)作的五彩斑斕的黑以及可以像洋蔥一樣一層層剝開的綠,像你這樣的,嗯……少白頭,是可以完全染成正常發(fā)色的?!?p> 說完,白文林心虛的低下頭去。
“謝謝你,白同學(xué),有空的話,我會去的?!?p> 女神竟然回應(yīng)了,平淡的聲音中竟然還帶著些許溫柔。
白文林已經(jīng)徹底沉醉了,并將這句話在心中不斷的回味。
好吧,回味結(jié)束。
恢復(fù)正常的白文林咬著一根鋼尺凝重的看著正在偷玩手機的趙莜亭。
奇怪,太奇怪了。
一中的第一學(xué)霸竟然堂而皇之的染發(fā),玩手機,簡直喪心病狂!
同時,趙莜亭身上更多奇怪的地方被他發(fā)現(xiàn)。
口罩不必說,連右手都帶著一只黑色皮質(zhì)手套,仿佛是為了遮掩什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思考來思考去,白文林卻始終沒能聯(lián)想到幻想入夢這件事上去,主要是他的身上至今也沒發(fā)生變化,所以沒有那個意識。
思考著,咬著鋼尺,突然“咔嚓”一聲。
白文林和趙莜亭同時一愣。
趙莜亭的眼睛掃過來,白文林更是緊張的喉嚨一動。
……
抽出嘴中的鋼尺,看著少了3厘米一塊的尺頭,白文林陷入了沉思。
“你咽下去了?”
趙莜亭關(guān)切的問道。
“嗯。”
回答完,白文林就擠開凳子跑向了衛(wèi)生間。
“要不要我給你叫救護……”
聲音逐漸減弱消失,趙莜亭摸著右臉若有所思。
“沒有,沒有,連感覺都沒有。”
張大嘴,白文林使勁摳著喉嚨,但除了酸水什么都摳不出來。
昨晚的恐懼潮汐般涌來。
那道光,對,是那道光。
白文林回想起自己在夢中吞下的那道光,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現(xiàn)在吞下去的可是一塊金屬啊,而且是長寬各三厘米的鐵片啊,你見誰吞吃這種鐵片喉嚨還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嗎?
咦,還真有!街頭表演吞大寶劍的。
洗把臉,看著逐漸恢復(fù)正常的臉色,白文林若有所思。
等回到座位上,同桌的趙莜亭竟然還關(guān)切的湊過來。
“你沒事吧?”
“沒事,我已經(jīng)把那塊鐵皮摳出來扔掉了?!?p> 強顏歡笑,白文林隨后正過臉去。一個下午,總有若即若離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這也終于體會到了自己偷看趙莜亭時的感覺。
果然,被注視什么的最討厭了,哪怕她是你女神,他現(xiàn)在連鼻孔都不敢摳,有木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