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飛在空中的鴉,白文林悶著頭一個勁猛沖,他的容貌已經(jīng)被他刻意改變過,根本不擔心被記下相貌。
但空中的鴉卻被白文林的天使模式驚艷到了,并油然生出一絲好感,同時手中舉著的電擊槍也放了下來。
她略一沉吟,便打算直接招募白文林兩人。
“你們不必逃跑的,特對局歡迎所有的異變者,并愿意把他們當做家人來對待?!?p> “不會有什么邪惡的實驗研究,也不會背負過大的責任。就像我,我是在一星期前被招募進特對局的?!?p> 邊飛邊說,鴉打算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勸解白文林加入特對局。
“我叫柳曉慧,是個高一學生,異變后因為控制不住寂靜領域也藏不住翅膀,早早就被特對局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通知了我的父母和我,問我愿不愿意加入特對局,說愿意保護我并且將我的能力發(fā)揮最大的價值?!?p> “在我加入后,也果然如他們所說,我得到了精心的訓練同時也結交了不少朋友。大家也沒有因為我的異變而用有色眼光看我,尤其是楚隊和萱萱姐,一直都很照顧我?!?p>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們知道,生活中可能因為周圍人的眼光我們需要隱藏,并壓抑自己的能力,但只要加入特對局,不僅可以擁有合法的身份,還可以繼續(xù)開發(fā)自己的能力,將來這些能力將成為你我對抗幻想的關鍵?!?p> 少女鴉的一番話雖摻雜了些個人感情,但總體來說卻是對特對局對待異變者態(tài)度的正常描述。
事實上白文林已經(jīng)有些動心了,加入特對局不僅可以更加便利的獲得金屬和水果,甚至可以嘗試更多的東西來找到他可能的其他能力。
但單聽這些,白文林卻依然有一個芥蒂,想著他壓低嗓子忍不住問出。
“那為什么要派人抓捕張恒,而不是招募他?”
“這個……”
少女鴉有些語塞。
對啊,為啥要派人直接抓捕張恒呢,好像是萱萱姐說這個叫張恒的異變者有暴力傾向,根本沒法溝通。
想著,沒等少女鴉組織好語言回答,白文林身形一拐突然竄上了另一條路。
“喂,你別跑啊?!?p> 伸手一抓,卻拉不住白文林絕塵的速度。少女鴉只得控制翅膀艱難轉向,她對翅膀的控制還不是很熟練,尤其在轉向上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整整20秒,耳邊再也沒傳來少女鴉的聲音,白文林松了口氣,因為他的“雷”之力快要達到極限了。
“喂,別跑了,再跑我就攻擊你了?!?p> 誰想剛要慢下來,背后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鬼才會停下來,好被你電的冒煙嗎?
心中暗罵,白文林腳下頻率又加快了幾分。
眼看根本勸不住白文林,少女鴉一咬牙,她掏出腰間的電擊槍,瞄準了白文林的后背。
“噗”的一聲。
電擊槍射出,白文林感到后背一疼,兩根導線已將抓在了他的背部肌肉上。
臥槽,你還真射啊。
“你再不停下來,我就要按電擊按鈕了?!?p> 少女鴉故作冷酷的威脅道。
我怕你啊,想按就按唄。
默不作聲,其實白文林心中慌的一批,但他卻想賭一把電擊槍的作用。
見白文林還是不聽勸,文靜的少女鴉終于怒了,她將電流強度調到最下,便毅然決然的按下了電擊按鈕。
滋啦~
兩條藍色的電弧順著導線跳過,白文林感到一股不弱的電流瞬間席卷他的全身。
詭異的是,電流非但沒帶來麻痹感,反而讓他的神經(jīng)速度大增,腳下一直維持的每秒20步瞬間激增至每秒50步,這讓他的速度再次突破了一個閾值。
只一愣神的功夫,白文林突然拉開了少女鴉30米的距離,不過也因為距離變長的原因,掛在背上的導線也扯了下來,電流一下子消失,白文林的速度也恢復了正常。
看到出現(xiàn)在30米外的白文林,少女鴉杏眼一瞪,她使勁扇動翅膀追了上去,她的速度也僅比白文林快一線,若是白文林拉開她太遠,再轉幾個彎她就很難追上了。
氣喘吁吁的追上白文林,少女鴉忍不住問道:“你是充電的嗎,怎么一電你,你就變快了?!?p> 神他媽充電的,你才是充電的呢。
低聲罵一句,白文林也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然賭對了,果然電流是可以加快他的神經(jīng)速度的。
想到這里,白文林一瞅口袋的電擊槍,瞬間來了注意。
對不住了。
抱歉一聲,白文林單手將懷里的趙莜亭夾在手臂下,右手插入口袋中,抓著電擊槍,輕輕按下。
一陣強烈的電流通過趙莜亭的身體傳遞到白文林身上,腳下頻率瞬間翻了幾倍。
少女鴉還在糾結白文林為何好端端的要將頭盔女夾在手臂下的時候,白文林的身影已經(jīng)轉瞬跑出百米,并在2秒內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竟然追丟了……”
撲騰著翅膀,少女鴉愣愣的看著白文林消失的方向。
耳麥突然滋啦一聲。
“鴉,追上了沒?”
“楚隊,跟丟了,目標的速度很快,令人難以置信的快!”
語氣中還帶著驚愕。
聽到少女鴉的回答,耳麥那頭略一沉吟。
“好吧,你先回來吧,既然目標丟失就不必再找了,只要她們還在白城,總能找得到的?!?p> “是,楚隊。”
應了聲,少女鴉控制著翅膀笨拙轉身,隨后向廢鐵收購站方向飛去。
跑路中,白文林腳下突然一軟,他慌忙松開按著電擊按鈕的手,并緩緩減速直到停下來。
驟然加快的神經(jīng)速度讓他腿部的肌肉和組織超超負荷運轉,“澤”之力根本跟不上肌肉崩潰的速度,肉眼可見有一些血漬已經(jīng)從黑色的工裝褲上滲出。
額頭上布滿了因劇痛滲出的汗珠,白文林喘著粗氣扯下趙莜亭背后的導線塞進兜里,并將趙莜亭放在地上,也就在這一刻,“雷”珠達到極限的5分鐘,“雷”屬性瞬間消失,只有隔了2分鐘吞下的“澤”珠在發(fā)揮作用。
而就在這時,地上的趙莜亭突然手指一動,清醒過來。
“你醒了?!?p> 刻意壓低嗓音,使自己顯得沒那么爺們,白文林慢慢坐下靠在樹干上。
他特意選了個有樹叢有樹木的地方停下,一方面是為了躲避無所不在的攝像頭,另一方面也是盡量借助暗淡的光線遮掩自己的身體特征,以防被趙莜亭認出來。
很顯然,被接連電了三次,趙莜亭的身體和精神都是懵逼的,她搖搖晃晃的支起上半身,并雙手一夾直接摘下了頭上的頭盔。
精致的面容露出,白文林的眼睛睜大了。
他終于明白這段日子趙莜亭為什么又染發(fā)又戴口罩了,根本不是他想的少白頭和長痘痘,而是跟自己一樣,變異了!
只見趙莜亭的右臉頰上出現(xiàn)了一大塊白玉色的區(qū)域,仔細看去,那竟是細密的仿佛蛇鱗般的鱗片,鱗片分為三道,如同野獸的爪印,從蘋果肌以下均勻排列。
再往上產(chǎn)生特異的卻是趙莜亭的右眼,黑幽的瞳仁里圓形的瞳孔收縮拉長,形成了一副蛇瞳的模樣。
但發(fā)生變化最明顯的還屬趙莜亭的頭發(fā),一頭齊腰的飄逸長發(fā)完全變?yōu)榱擞癜咨?,上面還殘留著電流肆虐后融化的黑色染發(fā)劑,半黑半白,著實有些非主流。
“你這個……”
白文林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事實上除了頭發(fā)因為染發(fā)劑融化顯得很邋遢,增添了白玉爪痕和詭異蛇瞳的趙莜亭散發(fā)著某種邪異的魅力,簡直讓他看癡了。
而趙莜亭在懵逼了幾秒清醒后,同樣看著白文林一臉癡迷。
“是你,救了我?”
略微打量周圍的情況,沒有蒙面人,也不在張恒家的廢鐵收購站,只有這個面容明麗的大姐姐,趙莜亭試探的問道。
“嗯?!?p> 點點頭。
又是幾秒的對視,趙莜亭突然紅著臉低下頭,喉嚨發(fā)出細細的嚶嚀聲:“謝謝?!?p> “……”
“不客氣?!?p> 天知道白文林是如何忍住心中的躁動,故作鎮(zhèn)靜的說出這三個字。主要是趙莜亭的這番嬌羞女兒態(tài)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往日見到的多半是如同木偶般的面癱樣子。
“那個,你受傷了?”
鼻子微動,趙莜亭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她不由的望向白文林放在地上的雙腿,幾絲殷紅已經(jīng)從褲子的面料滲出來,在地上積了不小的一灘。
“沒事,皮肉傷而已?!?p> 大男子主義突然爆發(fā),白文林毫不在意的將雙腿曲起,“啪嗒”一聲,工裝褲的腳踝扣崩開,嘩啦啦一大灘血順著腳踝流到鞋子里,并迅速灌滿鞋子滿溢出來。
“真的只是,皮肉傷?”
看到白文林的腳下迅速堆積了一大灘血跡,趙莜亭不禁驚的咽了口唾沫。
“哈哈~那啥,能扶我一下嗎,咱們上那邊去坐?!?p> 苦著臉扯出一個微笑,白文林向著趙莜亭伸出手來。他還是低估了冒然超超負荷對肢體的傷害,現(xiàn)在他的雙腿疼得要死,而且沒有一點力氣,盡管“澤”珠還一直在發(fā)揮著作用,離完全修復好雙腿還需不短的時間。
“嗯~”
應了聲,趙莜亭慢慢站起,然后上前抓著白文林的手將其拉起。
忍住劇痛剛一站直身體,白文林突然腳下一軟,徑直撲在了趙莜亭的懷中。
趙莜亭一臉懵逼的抱著摔倒的白文林,肉眼可見她的耳垂上染上了霞紅。
“我…我不是故意的。”
哭喪著臉抱歉道,白文林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再次站起來,雙腿微一用力卻再次軟倒,靠在趙莜亭懷里徹底失去了夢想。
“沒關系,這是我應該做的?!?p> 嚶嚀一聲,趙莜亭小心的抱著白文林向后方走了幾步,找了塊較為干凈的石頭坐下。
將趴在她懷里的白文林微微扶正坐好,防止難受的姿態(tài)會觸碰到他的傷口,微弱的燈光下,一幅女子懷抱女子的唯美畫卷鋪設開來。
趙莜亭一臉羞紅,她懷里的白文林則是羞紅加糾結。
這是什么狀況,我怎么就被趙莜亭抱在懷里了,不是應該我抱她的嗎?導演啊,這劇情不對啊。
心中吶喊不停,身體卻老實的靠在趙莜亭懷里一動不動。
這觸感,趙莜亭挺有料的嘛,平時怎么看不出來。
正臆想著,身后的佳人突然問道:“姐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姐姐?是哥哥啊,是年輕帥氣,孔武有力的哥哥?。?p> 白文林心中瘋狂的吶喊,嘴上卻一動:“白澤,澤是湖澤的澤?!?p> 白字取自他,澤字取自“澤”珠,天使模式的他確實該擁有一個名字。
“白~澤~是很特別的名字呢?!?p> 咀嚼著“白澤”二字,趙莜亭笑面如靨。
一時間,連空氣都變得甜膩起來。
“對了,還沒告訴姐姐我的名字呢,我叫趙莜亭,是白城一中的高三學生?!?p> “平時喜歡看書,聽音樂?!?p> “喜歡的食物是凍梨,不喜歡太刺激的食物,像辣椒之類的。”
“……”
聽的一愣一愣的,白文林的臉色越來越古怪。
姑娘,你是要跟我拜把子嗎,把自己的情況說這么詳細。
趙莜亭還在說,白文林從沒想到平日里惜字如金的趙莜亭也有如此話癆的一面。
盡管聽著細細綿綿的聲音很是享受,但白文林的心中卻逐漸緊張起來,因為“澤”珠的時間就要到了,同時他感到自己體內的神秘力量也要消耗殆盡,恐怕等不到“澤”屬性消失,神秘力量就先用完了。
不敢再繼續(xù)咸魚,以防失去天使模式被趙莜亭識破身份。白文林微一用力,身體從趙莜亭懷中站起。
起身時,趙莜亭的雙臂竟有些阻攔之意,但最終放開了攬著的雙臂。
“我要走了,你也快點回家吧,不要讓你的家人擔心?!?p> 又修復了1分鐘,白文林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jīng)初步恢復,他往前試走了幾步,然后說道。
“好?!?p> 身后一聲回應,卻帶著幾分令人遐想的挽留之意。不過白文林已經(jīng)來不及仔細體味了,他甩開步子,沒多時就消失在樹叢中。
唏噓的夜色下,趙莜亭看著白文林消失的地方眼神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