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纓用鑰匙打開門,見父母還在沙發(fā)上坐著等她,心里咯噔一下,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上哪去了?演出早就結(jié)束了,我打電話問過培訓(xùn)班的老師他們說你早就走了。”父親冷冷的問。
“遇見同學(xué),和同學(xué)一起?!迸t回答。
“同學(xué)?什么同學(xué)玩到這么晚,放假了就放肆了,我警告你,要是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學(xué)壞,我打斷你的腿!”暖纓沒按時回家,父親本就窩火,而終于看到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三不四?說不定你才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吧?”暖纓想起茶餐廳那個女人忍不住反駁。
“混賬!”父親沒想到暖纓會頂嘴,直接就把一茶杯砸向了暖纓,茶杯里還有熱茶,暖纓的的手臂被燙紅一片。
“你是去國外呆半年,心都野了,翅膀硬了,說你幾句還會頂撞了是不是?”父親怒瞪道,甚至大步走去陽臺撩了根棍子,抬手就想往暖纓身上抽。
母親趕緊去攔著,“快和爸爸道歉啊,你這孩子!”
“我不要?!币苍S是被燙的,又也許是看到了棍子害怕,暖纓有點顫抖,卻并不想認(rèn)錯。
父親一聽,猛一下棍子就朝暖纓身上打了下去,“我養(yǎng)你這么大,教你這么多,就是讓你這樣忤逆父母的?深更半夜不回家,你不知道女孩子在外面會有什么危險嗎,教了也白教,與其看你自甘墮落,不如現(xiàn)在就打死你的好!”
“反正就是個女孩子,花再多錢培養(yǎng)也是個不成器的!”
一邊罵一邊打,暖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始終不求饒,最后母親終于搶走棍子,把暖纓扶到房間,“為什么要和你爸爸犟,你明知道……”
“媽,過了12點了呢,今天是我生日。”暖纓忍著哭腔,盡量平靜的說。而且求饒有用嗎,沒有用的,父親要打她的時候,隨便什么緣由都可以,反駁還是求饒都只會換來更痛的傷。
“???哎,我知道了,你爸那里我會去勸的,你早點洗澡早點睡吧?!蹦赣H掃了眼暖纓身上的傷,站起身。
“媽,你會和爸爸離婚嗎?”暖纓突然問。
“什么?你爸打你也是為你好,不要想亂七八糟的,凈胡說!”母親皺了皺眉走了。
暖纓去洗澡,水淋在身上破了皮的地方疼得她差點大叫,但也就是一秒鐘,馬上她就麻木了。
洗完了,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她也不想起來畫畫不想寫字不想聽音樂也不想彈琴,她就躺著,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一開始眼淚會流,可后半夜連眼淚都沒有了……
早上快11點,暖纓總算爬起來,家里沒有人,父母都忙去了,他們在商業(yè)街開了兩家店鋪,各管一家,如今臨近春節(jié),街上正熱鬧,他們肯定不會閑著。
暖纓走到廳里,桌上壓著張字條和一百塊錢,母親寫的:“生日快樂,醒了就出去吃點東西?!?p> 暖纓下樓隨便吃了碗面,還打包一了一份準(zhǔn)備放到晚上吃,然后就回去了,在家里呆了一整天。她突然有些想成瑾翊,也不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她想起離別前少年給她唱的歌,她的生日禮物,嘴角微微上揚,她沒有給他打電話,她想,如果成瑾翊還在國外,這會可是半夜呢。
傍晚的時候,她開始感到不太舒服,她可能又發(fā)燒了。暖纓找到家里的退燒藥和感冒藥吃了就回床上躺著?!熬瓦@樣吧,生日快樂?!迸t自言自語,然后閉上眼睛。
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培訓(xùn)班從上次表演后就都放假了,暖纓洗漱好拿著畫筆對著窗外有點茫然,她沒什么可畫的,只是如果她不做點什么,則又會挨罵說她浪費時間不思進取。
母親推門進來看到暖纓已經(jīng)起來在畫畫了,便告訴她早餐放在廚房,又給了她50元錢,叫暖纓今天自己買飯吃,最近店里生意好,她和父親都要很晚才能回來。
暖纓乖巧表示知道,其實她不懂母親他們?yōu)楹芜@樣忙,明明他們家獲得的拆遷款可以用來做許多事,而不是存死在銀行。然后聽著廳里的動靜,直到聽到關(guān)門聲,知道父母已經(jīng)走了,笑了,笑著笑著卻又想哭。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是胥陽,她摁了接聽。
“哇,天吶天吶,居然有人接電話了,真是天降奇跡哈!”胥陽一聽電話通了就開始咋呼。
“怎么了?”暖纓顯然沒什么情緒。
“大小姐,我的蒼天大地,你自己看看昨天我一共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在國外就算了,人回來還這樣,前天晚上你暈倒在街上,可是我發(fā)現(xiàn)了你送你去醫(yī)院的,我是你救命恩人知道嗎?你就這樣對待你救命恩人嗎?!”胥陽是真的有些生氣。
“對不起,那你昨天找我做什么?”暖纓的語氣還是沒什么變化。
“昨天,昨天不是你生日么,我就想找你出去玩啊?!瘪汴栍悬c委屈,他昨天可是推掉了其它朋友的約呢。
“嗯,謝謝?!迸t把電話掛了,她不太想說話,她就想靜靜待著,手機里確實有十來個未接電話,都是胥陽的。
就,就這樣?胥陽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什么嘛…他垮著臉,跑去他哥的房間,想讓他哥陪他打會游戲,撫慰受創(chuàng)的心靈。
“一大早誰得罪你了?!瘪阋箍粗艿軐χI盤暴力敲打的模樣莫名其妙。
“沒誰,熱臉貼了冷屁股,我發(fā)誓我要和她絕交三天!”胥陽氣憤。
“我知道,是為你那叫暖纓的小同學(xué)吧?”胥夜有點想笑,真是個幼稚的弟弟。
“誰說是她了,別亂猜?!瘪汴柌怀姓J(rèn)。
“那就不是吧?!瘪阋挂膊粓猿质裁?。
“哥,我知道她心情不好,她一開口說話我就知道,她肯定又被她父母罵了,甚至還挨打了,我就想安慰一下她,可是……哇!哥!你這也太欺負(fù)人了!”胥陽看著突然輸?shù)舻挠螒?,一臉便秘的樣子?p> “挨打嗎?你不是說她很優(yōu)秀嗎?她既又不是你這種討打的樣子,怎么還被打被罵?”胥夜順著胥陽的話問。
“你不懂,她父母,嘖嘖,哎……”胥陽看著神經(jīng)大條,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以前和暖纓同桌那么久,雖然暖纓不說,但他也能看出點來。
“好了,你自己玩吧,我有事要出去。”胥夜見胥陽的模樣,以為他又在大開腦洞,合上筆記本就出門去了,他有些社會調(diào)研的任務(wù)得想辦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