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僵持生亂
夜色漸漸消退,天光開始微微泛白。
褐袍人開始有些著急,面前這人著實沒將自己放在眼里,面對他的提議,一點反應也沒有。
偏偏他還不敢輕舉妄動。
真是令人著急。
后面的那些人已經快追上來了……
褐袍人忍了忍,捏起了拳頭。
“既然如此,這里就讓與前輩了!在下告辭!”
說著轉身似乎要離去。
扭頭的那一瞬間,褐袍人卻突然動了,一揚手,一把細針樣式的暗器就沖公孫術飛了過去。
公孫術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就把這些淬了毒的暗器打偏到了一旁,深深地插進了土里。
褐袍人臉色一變,忙提氣想跑,卻被公孫術后來的一掌拍到了背上。
“噗!”
褐袍人口中噴出一口血,幾乎要被拍翻到地上。
盡管這樣,褐袍人也不敢查看傷勢,或者繼續(xù)反擊,而是一刻也不敢耽誤的運氣逃向遠方,連嘴上的血漬都不敢去擦一下。
多少次,他都是靠機敏逃出生天。
方才一出手他就知道不妙,還好只是挨了一下。
褐袍人跑出很遠后,才敢放松下來,這才開始思考方才的事。
“唔!”
胸口一陣陣發(fā)痛,褐袍人不由痛呼出聲。
多么恐怖的攻擊,離著那樣遠的距離,竟然讓自己這個老江湖,躲都躲不開!
這江湖究竟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號人物?
難道是哪個隱世老修出世了?
褐袍人沉思著,捂著胸口離開了原地。
陸陸續(xù)續(xù),林子里依舊時不時掠過一條黑影。
公孫術方才沒對那褐袍人下狠手,也不追擊,很大的原因就是這些不斷接近的黑影。
很麻煩。
后面來的這些人,速度都是差不多,所以,在林子中他們已經碰過幾次面,也下過幾次絆子和黑手了。
此時不管在林子里如何,他們終究摸進了司徒部落。
他們本來應該是不清楚司徒奎的家的位置的,可耐不住這些人都來過司徒部落換過東西,也賣過東西,對司徒部落最好的獵手還是算熟悉。
即使有那不熟悉的,暗鬼組織里這種小消息不過一兩銀子就能買到。
于是,一條條黑影或上或下的躍進司徒部落,就直奔司徒奎家,沿途在各家的小樓屋頂躍上躍下,除了帶出的風聲,一點聲息也沒有。
公孫術一人站在司徒奎家的樓頂,沉默地立著。
武者的視力都很好,所以,沒過多久,所有人都看見了他。
所有的夜行客都警惕地停下來,分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不過財寶動人心。
總是有人先忍不住的。
一個黑影看公孫術只是站在那里不動,心生僥幸,避開正對公孫術的方向,企圖從側面竄進房間里去。
公孫術目光未轉動一下,輕而易舉地又是一掌,就直接將人打飛了出去。
那人倒飛出去,砸在院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在這天色微明的清晨,顯得格外的大聲。
“什么動靜?”
屋內的人顯然已經被驚醒,準備出來看情況了。
那些夜行客急了,他們只是想奪寶,明面上,事情還是不要鬧大的好。
于是,無數條人影竄出來,想要進屋去把屋主人打暈。
公孫術只是雙手飛快地動起來,向數個方向打出一道道掌力,這數條人影就又倒飛出去了。
司徒奎方才正好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一個人影向自己襲來,正驚震中,卻又見那人不知怎么的倒飛了出去。
多年的與兇獸搏殺的經歷讓他不至于當場叫出聲來,于是,他便看清了,這院子里倒飛出去摔在地上的并不止一個。
“勿需驚慌?!?p> 公孫術從房頂躍下,安撫司徒奎道。
“一切緣由之后再解釋,現在,想辦法叫醒部落里所有的人?!?p> 雖然疑惑,可公孫術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讓人稍稍放心。
司徒奎平定了下心緒,進屋先叫醒了自己的妻子兒女。
至于通知整個部落也不是難事,方才的動靜可不小,左右鄰居都開始醒過來。
有人又開始著急了,這次他們是決定講講道理。
“閣下,敢問閣下與這司徒奎是何關系?”
“與你何干?”公孫術抬眼看向那群人,“我倒想問問,你們穿成這樣鬼鬼祟祟,是想做什么?”
先前說話的人被公孫術這話一說,也噎住了,不再說話。
“咚!咚!咚!”
屋里傳來了敲打銅鑼的聲音,這是司徒部落平時為防御野獸襲擊部落準備的,幾乎是每家都有備銅鑼。
“咚!咚!咚!”
司徒奎隔壁幾家也傳來了銅鑼聲,這幾個屋里的人先前不清楚狀況,只模糊看見屋外有許多人,沒敢出來。
隨著一陣陣的銅鑼聲,整個司徒部落的人都緊張地被驚醒過來,已經有趕得快的,拿了武器往這邊來了。
一些武功弱的面具人已經忍不住悄悄溜走了,另外一些雖然不死心,卻還是忌憚于公孫術的武力。
若不是這人一出手就將十余名高手打傷在地,武力實在驚人,就算司徒部落的人全來了又怎樣?聚地的官兵可來不了那么快!
“哼!就算閣下今日能獨吞神仙草,也擋不住整個武林對它的狂熱!閣下好自為之?!?p> 有人心里不忿,走前放了句狠話。
“你說,神仙草?”
公孫術仿佛是漫不經心地走了一步,人就已經到了說話的那人面前,嚇得那人連退了三步。
公孫術一步步往前,那人就一步步后退,渾身發(fā)抖似乎有些站不住。
其他的人本來也想走,卻被這一幕驚得停住了腳。
“你方才說了神仙草?什么是神仙草?你們今日的目的就是它?”
公孫術的聲音本就微微有些低沉,聽在對面人的耳朵里,就仿佛是來自死亡的聲音。
“神……神仙草你……你都不知道!這可是能重塑武者經脈資質的奇寶!我等今日自然是為此而來!”
這人一開始的聲音抖的都聽不清,后面想起“神仙草”目光立馬變得狂熱了許多。
公孫術不禁皺眉,這靈草用的方法若是對了,確實能以靈氣打通武者的各個經脈,改善他們的體質。
可是……
究竟是誰告訴了這些凡人。
“是誰告訴你們這里一定就有那個叫神仙草的東西?”
“你不要不承認!”有人壯著膽子吼了聲,“沒有人敢給暗鬼組織賣假消息!你們手里一定有神仙草,就在司徒奎家里!”
“胡說八道!”
司徒江忍不住反駁道。
這個時候,司徒部落的人都已經集結起來了,司徒明親自帶著人,將所有帶著面具的人全都圍起來了。
危險已經過去了,司徒奎一家包括司徒江在內自然也出來了。
兩方對峙著。
戴著面具的那方人有人冷笑出聲。
“哼,暗鬼組織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情報組織。若是有人敢賣假消息,暗鬼立刻就能查出那人的真實身份,無論那人偽裝的如何了得。”
說到這里,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只要賣假情報被暗鬼查明,那人就會活不成。因為,暗鬼會用黃金千兩懸賞那人的性命,到時候,整個江湖都會為了那千兩黃金去追殺他!如此,誰敢賣假消息給暗鬼?”
“這也不能說明就沒有人鋌而走險,心懷僥幸!”司徒江怒道。
任誰一覺醒來發(fā)現自己家已經被一群心懷不軌的人包圍了,都不會太愉快!
想想今天如果不是有公孫大俠,會有什么后果,司徒江就憤怒的無法遏制自己。
司徒明倒是和司徒奎互相對視了一眼,后者搖了搖頭,表示完全不知情。
他們都是聽說過暗鬼這個情報組織的,也明白它的情報準確性。但司徒奎實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有了叫“神仙草”的靈藥,他連“神仙草”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神仙草,也沒有那個東西。”司徒奎對著那些面具人道,“不論什么草藥,你們想要,與我來交換就是,為何要在夜里潛入我家?”
“你們難道是想做什么不軌的事?”司徒奎喝問道,“你等可知,這是要下大獄的罪行!”
“哼,那也要你們抓得住我們才行!”
有面具人冷笑道。
場面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雙方似乎就要動手。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一大清早的?”
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回頭看過去。
可不是熟悉么。
來得人是鄭璟,他一臉不耐,正向這邊走來。
“這些人是誰?為何戴著面具?”
鄭璟看著那些穿著鬼祟的人,感到了不妙,他忙回頭去看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修士,頭一次對他產生了一些懷疑。
這些人毫無疑問是些會武功的,極有可能是江湖人。
而他叫的大師,正是在江湖上關系頗多的一位江湖人。
鄭璟心中驚疑不定。
“他們是要干什么?”
頭一次的,鄭璟親自向司徒明發(fā)問了,也沒有用上他那高傲的架子。
司徒明正想回答,卻不料有個面具人卻突然喊了一句。
“他是鄭家的嫡子!抓了他做人質!”
所有面具人都沸騰了,紛紛向鄭璟沖過來。
“誰敢?”司徒明大吼一聲,將鄭璟護到了身后。
一群巫族壯漢向前迎了上去。
江湖人士雖然會武功,可巫族有能與兇獸搏斗的體質,一時間,雙方打的不可開交,亂成一團。
而司徒明背后,鄭璟被面前的場景嚇得幾欲倒地。
完全沒注意到,他身后的修士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