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是親爹，真的
京都娛樂如今的發(fā)展達(dá)到二流頂峰，始終難以突破，也想涉水電影行業(yè)，近五年前前后后跟風(fēng)投了不少十三部電影，真正賺錢的僅有兩部《熱血街區(qū)》和《秋戀》，另外有三部盈虧持平，沒賺到錢，剩余的八部全部都是虧本買賣。
公司的臺柱子導(dǎo)演秦漢，是中影畢業(yè)的高材生，從事電視劇行業(yè)十一年，今年已經(jīng)是四十七歲了。
從扛著攝影機片場跑到現(xiàn)在作為京都娛樂的頭號導(dǎo)演，經(jīng)手的電視劇也有七八部了，還有一些前期拍攝的MV、微電影，紀(jì)錄片還是一部，資格和經(jīng)驗都有了。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的同學(xué)有幾個最近幾年拍了幾部電影，更有的在國際上拿了獎項。
還有的一拍幾部，都是大制作，先不提賺不賺錢，這地位蹭蹭往上漲，也就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在電視劇圈子混。
哪一個拍電視劇的不想拍電影，王世沖是知道的。原來是壓著，現(xiàn)在這形勢，這秦漢是壓不住了，再不讓他拍電影，估計人是留不住了。
這年頭，也不是所有人都向錢看，特別是有著一股文青氣質(zhì)的導(dǎo)演，理想，夢想，追求，這些缺一不可，比起明星來，難伺候多了。
你還不能說，還得小心伺候，當(dāng)爺爺奶奶一般供著，這些都是搖錢樹。
“老王，這個月我把手上這部戲的后期做完，下個月開始休息，順便琢磨琢磨新本子，以后不打算拍電視劇了。
這十年，我拍的夠多的了，從搞笑、喜劇，愛情、玄幻、穿越、家庭、歷史和戰(zhàn)爭，基本上能拍得都拍了一遍。
咱們也是老搭檔了，電視劇我只負(fù)責(zé)拍，拍的過程中你從不插手，而拍好的東西，你怎么賣，我也從來不過問，錢一點沒少。這樣好啊，有錢大家一起賺，干著也開心。
我想著，現(xiàn)在我快五十了，心頭一直惦記著拍電影，我心中有這個念想，你也是一直都知道的。
以前公司體量小，拍兩部電影不賺錢，公司的資金供應(yīng)就會緊張。如今，不管是不是導(dǎo)演的人，拿起攝影機拍一部片子，就敢往電影院塞，有些好的，更多的和電視劇差不多，還有一些我就想說，那是什么玩意？！
那么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拍電影，沒道理像我這樣有經(jīng)驗有技術(shù)的拍不了，你說對吧！所以我想著，從下半年，我準(zhǔn)備拉一支隊伍，拍一個片子。
你先別說話，等我說完。我手里面有三百萬閑錢，這部片子我計劃是八百萬，成本不高，先拍一部試試手。我更傾向是在公司里面立項，如果感覺不行，咱們好聚好散，我厚著臉皮，多跑幾家公司，剩下的五百萬還是能拉過來。我也不敢保證能賺錢，只是心中一直有這個遺憾，你看怎么樣？”
“行，就按你說的。”王世沖抽著煙，煙霧繚繞后面的臉有些模糊。
“嗯？！同意了？！”
“你都說到這種份上了，就是賠的一干二凈，我也支持，十幾年的交情，還能真讓你跑到外面拉投資?！?p> “哈哈，放心，就是不能大賣，絕對保證不讓公司虧錢。還是老規(guī)矩，我拍片子，你賣錢。”
“不好意思，漢叔，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就想問一下，您的本子找好了嗎？”這時候辦公司的門開了，王權(quán)的頭冒了出來。
關(guān)于秦漢，王權(quán)十分熟悉，兩家的老宅子住的不遠(yuǎn)，小時候王權(quán)經(jīng)常在秦漢家吃飯，秦漢出自高級知識分子家庭。
記憶中，秦漢給王權(quán)最大的印象就是一個講究人兒。
為什么這樣說呢？
就拿刷牙這件小事來說吧。
對別人來說，刷牙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秦漢刷牙，不算一件小事。
講究的時候，刷一次牙需要十幾分鐘，即使是不得不將就的時候，比如在片場、荒郊野外，沙漠干地，沒白天沒黑夜的拍片子，那時候，牙的事情，就變得潦草了許多。
擱在旁人，干脆放棄了刷牙這件事，可是秦漢不會。
他的潦草既是旁人的講究，哪怕是用一個一次性杯子，隨從就從包中掏出必備的牙刷，擠出一點牙膏，在牙根牙床表面均勻涂抹，他也要早晚各來一次。
至于往嘴里倒口水，在嘴里左左右右咕嚕幾遍吐出去，那是隨時隨地都會發(fā)生的事情，只要有水。每次刷完牙之后，他都會用大量的水沖洗，需要經(jīng)過多次抬頭低頭，搖頭晃腦的變換角度，并且弄出很大的咕嚕聲，直到確定滿口都是地地道道的清香為止。
所以，王權(quán)從小就感覺，秦漢身上有一股氣質(zhì)，那是他別人怎么學(xué)也學(xué)不會的。
對秦漢的印象，隨著時間沒有消散反而越加深刻。
記憶中很多人都變成背景墻，越加模糊，而秦漢始終是鮮明的，深刻的。
“你來干什么？”王世沖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怎么看都感覺礙眼的兒子。
“養(yǎng)眼！”王權(quán)也沒客氣。
“你......”
“小蒜頭來了，晚上到我家吃飯，你嬸嬸好久沒見你了，前幾天還說呢，給你介紹一個侄女，性格好，相貌好。“
“漢叔，我才17。”當(dāng)著老頭子的面，這樣說真的合適嗎？
“不小了，早做準(zhǔn)備，省的你嗎擔(dān)心?！?p> “沒事，天塌了還有各大的頂著呢。等王佳佳嫁出去了，我再結(jié)婚也不晚?！?p> “嘿，你小子，不上道?！?p> “漢叔，你真打算拍電影？”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還問？”
“電影不好拍??？”
“我能沒你清楚？不好拍我才拍，拍出賺錢了，才能讓別人知道，我比他們強。你看看現(xiàn)在電影院上映的那么電影，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你找好本子了？”
“琢磨了一段時間，我自己也寫了幾個，還沒想好，等我和你爸還有幾個老伙計商量商量，一個月之后再說?！?p> “我爸懂個球，你看看他這幾年投資的電影就知道了，沒少賠錢。你找他商量沒用。”王權(quán)小聲嘀咕一句。
“兔崽子，你嘀咕什么呢，當(dāng)我耳朵聾了是吧?！?p> “你爸不懂，難道你懂？”
“昂！我不懂，但是我會寫故事。”
“.怎么，你打算以后考藝校，當(dāng)導(dǎo)演？”
“怎么可能？拍電影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拍電影?！蓖鯔?quán)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行，你要是有好故事，可以給我看看?！鼻貪h看著王權(quán)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老王，你兒子以后打算當(dāng)編劇，專門給我寫本子。”
“他？就他那么樣，吊兒郎當(dāng)，懶懶散散，你看看他，還當(dāng)編劇，不是我說，估計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p> “噗！”喝茶的秦漢一口噴出來。
王權(quán)：親爹，這絕對是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