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和慧福聊了會兒,屋里人漸漸多了起來,慧福要回去做菜,李天明也起身走了。
下午沒事,李天明回小店后,開始收拾衛(wèi)生。
收拾到一半,進(jìn)來個人。
是個中年人,挺壯的,留著短寸頭,穿一身西裝,一看就經(jīng)常運動那種。
“你這兒算卦嗎?”中年人進(jìn)門就急急的問。
李天明把掃帚靠在墻角,“算,你要算什么?”
“你算?”中年人有點驚訝。
李天明點點頭,他現(xiàn)在是普通衣服打扮,穿著白襯衫,看著很年輕。
中年人打量了幾眼李天明,轉(zhuǎn)身出去了。
從這就能看出職業(yè)裝的必要了。
李天明沒什么想法,早就司空見慣的事了,拿起掃帚繼續(xù)掃地。
夕陽西下,天空如同燃燒一般,大片的火燒云映在高樓大廈的窗戶上,反射著紅光。
李天明坐在門口椅子上,喝著茶,看著遠(yuǎn)處的景色。一下午也沒一個客人,不過這是常事。
李天明挺喜歡這種悠閑的感覺。
因為在異世界,店里的時間和店外不一樣,導(dǎo)致他的店經(jīng)常來人,幾乎忙的不可開交。
有時候店外時間流動的比店內(nèi)快還好,幾乎沒有人,要是店外時間流動的慢,店內(nèi)一天店外可能五六天,所以李天明相當(dāng)于一天算五六天的人。
每到這種時候,李天明也學(xué)聰明了,要是外界時間流動太慢,他就把攤子擺在外面,這樣就不忙了。
該吃晚飯了。
李天明起身往蓮花寺走。
中途碰見幾個附近的鄰居,打幾聲招呼。
在蓮花寺吃完晚飯后,到湖邊散步。順便看看擺攤的小商小販,買點小吃或者玩的什么的。
溜達(dá)完也就八九點鐘了,這一天基本就過去了。
這幾天李天明都是這么過的,或者說從小基本就是這樣過,不同的是以前在家吃飯,現(xiàn)在在蓮花寺吃。還有以前要上學(xué),現(xiàn)在不用。除此以外,沒什么太大的不同。散步的路線,門口的景色,包括那個破舊的蓮花寺,都沒什么變化。那個掉漆的朱紅大門,從李天明記事起就是那樣。
這種每天差不多的日子,總讓人有種安心感。
讓人感覺自己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但變化,總是會有的。
周二晚上,李天明坐在蓮花寺齋堂里和慧福聊天。
明天小店的門,就又要通向異世界了。
當(dāng)然,李天明可以選擇不回去,沒人強(qiáng)迫他。在外面呆上三天再回去,就不用去異世界了。或者干脆不回去。
但李天明每次都會回到小店,他其實莫名期待著,期待著下次打開門,門外是什么樣的景色。
接下來雖說是三天,但其實也說不好多少天,要是快可能外界一分鐘店內(nèi)就三天了,要是慢可能外界一個月店內(nèi)才三天。
李天明每次要走前都會買些糕點,糕點不愛壞,配茶喝或者餓了隨口吃都行。
這次也不例外,慧福把準(zhǔn)備好的糕點盒子遞給李天明。
這盒子做工精細(xì),木制的,上中下三層,里面一個個小格,能裝很多糕點。
這是慧福特意做的,因為李天明每周周二都會買很多糕點,帶著不方便,有的糕點比較脆,容易碰碎,就做了這個。
李天明道謝的接過,和慧福說了幾句告別的話就離開了。
回到小店,把糕點盒子在桌上,進(jìn)了里屋。
里屋空間很大,中間是個大院子,四邊是走廊和住房。從院中間往上看,是四四方方的四合院。
誰也想不到,這前頭狹小的小店,后頭居然有這么一大片空間。
右?guī)繘]人住,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北房是李天明爺爺?shù)呐P室,現(xiàn)在也沒人住了。李天明住在左廂房。
小店兩邊的倒坐屋是廁所廚房雜物間。
廚房在左邊,接著左廂房,右邊是廁所,廁所邊上是雜貨間,雜貨間接著右?guī)俊?p> 李天明來到自己臥室,里面有一個隔斷,前面是桌子椅子,靠窗戶擺著一張榻,榻上放著幾案團(tuán)墊。
隔斷后貼墻擺著一張床,床兩邊擺著臉盆架,衣架,衣柜什么的,靠墻還有個放茶具的方矮桌子,兩邊兩把木椅子,上頭兩個半舊的鵝黃繡仙鶴靠枕。
屋里沒擺什么花草瓷器古董,床上也沒雕什么花樣,墻都刷的白漆。樣式挺古樸的。
李天明脫了衣服,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李天明早早起床。洗漱完畢,梳完辮子,穿上衣服,戴上墨鏡,出了里屋,來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開大門。
“吱——嘎——”
在他眼前的,是石頭鋪成的大道,對面的打鐵聲,叫賣聲,畜牲的喘息嘶鳴聲不絕于耳。
街道上,穿著各樣式鎧甲拿著各色武器的男女老少,聊著賞金和任務(wù),對面幾個小孩趴在一個燒烤攤子上去拿一串烤蜥蜴。
幾頭像三角龍的猛獸拉著一輛大木車吱吱呀呀的走過。
真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異世界。
李天明聞著空氣中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的,也說不上好聞還是難聞的味道。
他走出幾步,站在門口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兒。
真是不同呀!
腳踏地面的聲音,車輪碾過的聲音,說話聲,呼吸聲,叮當(dāng)?shù)呐鲎猜?,這些聽覺嗅覺視覺觸覺通通匯聚在一起,給李天明帶來在原本世界沒有的感覺。
李天明睜開眼睛,看見幾個人正看向他。可能他的衣服樣式這兒的人少見,也可能是他的臉太東方了。
一看就是個外國人。
李天明笑著抬手打了個招呼,轉(zhuǎn)身進(jìn)屋了。
按照李天明的經(jīng)驗,這類世界人的語言都符合日耳曼語系的語法規(guī)律。掌握一些基本單詞,然后生搬硬套,也能大致和這兒的人溝通。
語言到不是太大問題。
李天明回屋沏了壺茶,打開糕點盒,開始吃起早餐。
剛吃兩個,門被推開,進(jìn)來五個滿身裝甲的人,使小屋顯得擁擠。
“dhejjwjksqowokdjsndndnndj?!币欢卫钐烀髀牪欢脑?,從其中一人嘴里說出,聲音粗獷,應(yīng)該是個久經(jīng)沙場的中年男性。
“額,pardon?”李天明試著說出一個英語單詞。
幾人對視一眼,剛才說話的那人上前幾步,把一個木牌放在桌上,然后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天明拿起木牌,上面用紅色畫著一個類似如尼符的圖案。邊緣被磨的圓潤,應(yīng)該用過很長時間了。
“請問你這兒能占卜嗎?”還是剛才那個聲音,但這次,李天明聽懂了。
好方便的東西!
“可以,你要問什么問題?”
“我想問問我們這次去地下遺跡的情況?!?p> 李天明點頭,“你再給我一個木牌,倆木牌就當(dāng)預(yù)測費了?!?p> 幾人又對視一眼,覺得挺便宜的,這木牌只有翻譯語言功能,比較低級,吉普賽的低級女預(yù)言師預(yù)測一次的價錢,都能買十個這種木牌。
男子向身邊人要了兩個遞過去,“給你三個,幫我們好好算算?!?p> 李天明接過,男子見李天明一直手握木牌,說,“這翻譯符帶在身上就行,不用一直握著?!?p> 李天明點點頭,把木牌放進(jìn)兜里。
地下遺跡,李天明自然是沒去過,但并不妨礙他算。
李天明桌子邊上的柜子里取出一個下方上圓的式盤。
是大六壬的式盤。
李天明又拿出一個竹筒,里面有十二根竹簽,對那男子說,“你心理想著要算的事情,抽一根。”
男子從里面抽出一根,上面寫著〖申〗。
男子把簽遞給李天明,李天明看了后在紙上寫上,把簽放回去搖了搖,又遞過去,“再抽一根?!?p> 男子又抽一根,上面寫著〖未〗
李天明記下,又在本上寫了很多字。
幾人站著看他寫,看不懂,但也不著急,安靜的等著李天明開口。
“嗯……上神子水臨玄武,主被偷盜,子丑合,丑臨太陰為一女子,可能是團(tuán)體作案。丑又發(fā)用為初傳,說明你們隊里有這個盜竊團(tuán)伙的一員。
這人是個女子,頭發(fā)長,性格溫和有貴族風(fēng)范,目前不在我這個店內(nèi)?!?p> 李天明說完,幾人又都互相對視,還是剛才那個男子開口,“你說的這個人我們知道,她資助了我們盔甲和武器,我們這次去地下遺跡就是為了幫她找一樣?xùn)|西,這是正常交易?!蹦凶宇D了下又說,“莫非這里面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李天明點頭,“日干上神臨玄武主蒙蔽,信息不明,說明她的確隱藏了什么。”
“那她隱藏的是什么?能算出來嗎?”
李天明看了看,“子上神丑害午,午逢空,穿宮透到子上,子上丑,丑上寅,寅上卯,寅臨天后卯臨貴人,這事和政府有關(guān)呀!”
“政府?”
“哦,就是和行政機(jī)構(gòu)的要員有關(guān)?!?p> “行政機(jī)構(gòu)?你是說教廷?”
“對,差不多。這個女的應(yīng)該隸屬于某個政治團(tuán)體?;蛘咭埠湍銈円粯樱潜焕玫??!?p> “這……”他們沒想到,一次地下遺跡的探索居然牽扯出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