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帝星未明(20)
神都,皇城外。
這個女刺客似乎傷得不輕,被羅麟這么一打,已經(jīng)是虛弱至極了,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走到了神都的西邊的街上了,顯然,女刺客對這神都——天下第三大都,明顯是很陌生,似乎就是瞎走,根本搞不清楚出路在哪里。
“快點兒,快點兒,七殿下有令,一定要抓住那名女刺客,仔細(xì)搜?!睙o數(shù)衛(wèi)兵舉著火把,搜索著,猶如死神一般。
對于這個女子來說,確實是死神,女子一見,似乎害怕了,畢竟自己年紀(jì)不大,轉(zhuǎn)身一看,旁邊有座府邸,女子于是趕緊翻墻而進(jìn),只不過她沒有看清楚府邸的大門上,刻著“夏家”二字……
女子進(jìn)來后,看著四下無人,趕緊將戴了好久的蒙面布取了下來,露出了那一張絕美的容顏,可謂是沉魚落雁、傾城傾國。
她臉上的肌膚瑩白勝雪,五官姣美如畫,眉如柳葉,眼波含著秋水,黛眉月眼,嘴角受傷的般般血跡,因為由于她肩膀受了傷,所以在這份美麗的容顏下充滿了憔悴。
她似乎既有著天生凜然不可犯的高貴風(fēng)華,又有著樸素柔美文靜甚可親的風(fēng)艷亮麗,僅僅的十五歲,卻是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
女孩透了透空氣之后卻是十分小心,在這片院子里走動,同時,她受傷的肩膀又開始微微發(fā)痛了。
她走著走著,來到一所院子中,她偷偷的進(jìn)到了院子的某個房間的門口,聽著里面的聲音。
只見房內(nèi)一名年輕的十六歲左右、長得眉目清秀、氣宇非凡的橙衣少年正在拿著書本讀著。橙衣少年忽然看見了門口有個黑影,于是有些慌了,言道:“什么人!”
橙衣少年一看沒有回應(yīng),于是輕步來到門口,打開了門。忽然,一個身影落入了自己的懷中。橙衣少年一見有些嚇到了,畢竟大晚上的,來到自己房間門口,一開門就撲上來換做誰都會害怕的。
橙衣少年一看是個姑娘,有些疑惑了,大晚上的,一個姑娘來自己的房間?有沒有搞錯,這我就有艷福了?
但橙衣少年還是很理性,搖了搖她,想把她搖醒:“姑娘醒醒,姑娘?”搖了幾下后,她依然是沒有醒。橙衣少年無奈不得不如此,只好扶著她進(jìn)了房間,慢而輕的將她放在了自己床上。
神都城。大街上。
羅麟右手拿著一塊玉佩看著,這塊玉佩是羅麒送給他的,九玉麒麟佩,金黃色和綠色翡翠同為一體的玉佩。
他的左手也拿著一塊差不多的玉佩,那是一只龍樣式的玉佩,是羅麟從已故的羅麒手中拿來的——九元真龍佩。
大哥,我要這些又有何用!死物怎么能和活人相比!
“大哥,大哥,我對太子儲君之位根本毫無興趣,你這又是何苦呢!”羅麟說著,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
“殿下,臣沒有找到,”此刻一位年輕的男子來到這里向羅麟說道。正是蓋聞之孫蓋淵。
“整個神都城都搜了?沒有?”羅麟問,他當(dāng)然不會相信所有刺客會有星翼飛出神都,畢竟有個受傷的女人,只有二境修為,何來星翼?
蓋淵說:“殿下,目前除了四大家族,每家每戶都搜遍了?!?p> 羅麟一聽,眼中閃出一光,說:“那好,讓一些人去查!你和我去夏家,仔細(xì)給我找!一個房間也不要漏下!”
“這……”蓋淵忽然有些猶豫不絕了,“四大家族畢竟是都城有重要地位的,這樣草率去惹他們,豈不是……”
“那又如何!”羅麟道,“就說有刺客行刺陛下!陛下有旨,全城搜索,找出唯一的那個女刺客?!?p> 羅麟剛一說完,蓋淵便是更加的無奈了:“假傳圣旨……這……”
“什么假傳圣旨,陛下曾親口諭,你還是不是男人了!做事婆婆媽媽的,怎么這么磨蹭!出了事我自己來扛!”羅麟實在是忍不了,對蓋淵說道。
“好吧,”蓋淵簡直是哭笑不得,你身為皇子,陛下是你爹,假傳圣旨,你能有什么事,關(guān)鍵是我們手底下的將士??!還要護(hù)著他們??!
蓋淵畢竟是統(tǒng)領(lǐng),和侍衛(wèi)有這么些感情,但是蓋淵還是辦了正事,于是叫了一部分人去了另外三家,羅麟則是和蓋淵走向了夏家府邸。
夏家。某一個房間。
橙衣少年坐在床邊上,看著床上的這位女孩,她一直昏迷不醒,也不好給她更衣,男女授受不親,也只好坐在床邊等她醒來。
“不知殿下駕到,實在有失遠(yuǎn)迎,這么晚了,七殿下有何事?”一個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jìn)來,傳進(jìn)了橙衣少年的耳中。
少年暗叫不好,他小心站了起來,心想不對,又看著那名女子,于是將床上的床簾子掛了起來,自己走出門,去看了看情況。
夏家主院中。
“今夜有人行刺陛下,七殿下負(fù)責(zé)搜捕神都城,麻煩夏家主讓一讓,”蓋淵客氣說道。
畢竟那是四大家族,有雄厚的實力,還掌握著帝國部分的兵權(quán)和貿(mào)易,可真是不好惹啊。資歷最老的龍宗世家家主,實力甚是難測。
“什么?刺殺陛下……好,我知道了,原來如此,刺客的事好說,好說?!?p> 夏家家主已經(jīng)變成了夏宏,如今已經(jīng)是四十四的年紀(jì)了,雖然到了六境極樂的實力,但和羅麟說起話來也是萬分的小心,雖說四大家族地位很高,但畢竟惹不了皇族,況且夏家現(xiàn)在大不如從前了,早已經(jīng)不再是四家之首了,所以夏宏這樣低調(diào)做人。
“父親,怎么了?”這時,忽然有幾個人來到主院里。最左邊的則是那位橙衣少年,他便是夏家三子夏洵,在他的右邊是一位面露殺氣的男子,在二十歲左右,他是夏宏的次子夏仁,另外,旁邊有一位女子,他是夏宏的女兒夏子涵。
夏宏一見自己的兒子女兒來了,于是,便簡單就和他們說明了情況。
夏洵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她,是她嗎?他們是來抓她的?
她竟然是刺客,殺陛下?那可是圣華的皇帝??!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夏洵對那女子充滿好感,于是不由自主地袒護(hù)她。
“給我搜!一個角落也不要放過!”逆月軍一擁而入,直接來到了夏家各院之中,仔細(xì)盤搜。
同時羅麟也進(jìn)去了,夏宏、夏洵和蓋淵,則跟著進(jìn)去了。
與此同時,其余有些勞累的夏家人沒有跟上去,“好啦好啦,沒事沒事,大家回去歇息吧,有什么好看的!”夏仁擺了擺手,讓大家伙散開。
同時夏仁在最后走的時候,對著遠(yuǎn)處走的夏洵,眼中滿有一絲不屑………
羅麟四處查看,他似乎不肯放過一絲蛛絲馬跡,漸漸地他來到了夏洵的臥室門口。羅麟便要推門而入。
夏洵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趕緊走到羅麟面前,大叫:“殿下,這是在下的臥室,似乎好像不太方便吧?”羅麟聽了,也沒說什么。
倒是蓋淵說話了:“皇家來這里做事,豈分禮卑!”
“你!”夏洵大叫一聲,剛想出手,被夏宏制止了。“洵兒,你一個孩子,因何管這么多!退下!”夏宏對夏洵訓(xùn)斥道。
“行了,本殿下不計較了,沒事,走!”羅麟看了夏洵一眼,說著便走開了。其實羅麟此刻存在僥幸心理,覺得不過是一個房間,不會這么巧的,羅麟看著橙衣飄飄的夏洵,也不禁想起曾經(jīng)自己也是這樣一位清然公子。
很快,羅麟在府邸之中什么也沒有查到,重新來到主院里,羅麟眾人顯得有些尷尬。“殿下,這……”蓋淵似乎無言來說,畢竟深夜亂闖世家府邸,假傳圣旨,還啥也沒查到。
“走吧!”羅麟二話不說,僅僅一句話,逆月軍便都散了,蓋淵也跟隨羅麟離開了。
夏家府邸外。
羅麟走出來后,似乎根本和沒發(fā)生一樣,身旁的蓋淵,也是十分欽佩,只有十五歲的皇子,做事竟然如此穩(wěn)重,實在不符合這樣的年齡。
“殿下,其他世家均沒有發(fā)現(xiàn)刺客,我們該怎么辦?”蓋聞問。
“緊盯各方城門,天亮了快開市了,我不信她能逃出城?!绷_麟淡淡說道。
“是,殿下?!?p> 夏家內(nèi)。
夏洵似乎已經(jīng)露出了一身冷汗,“洵兒,和父親說,到底怎么回事?”夏宏問。
顯然,就在剛才的那一幕中,夏宏已經(jīng)看出來了,夏洵一定知道此事,否則剛才就不會阻止羅麟打開房門了,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很顯然夏宏已經(jīng)知道了。
夏洵當(dāng)然很了解自己的父親,他有些無奈,對夏宏說:“父親,您還是先去看看吧。”
夏宏一臉茫然,根本不明白他所說之何。夏洵帶著夏宏,再一次來到了夏洵的寢房門口,推門而入。
進(jìn)來了之后,夏宏一眼便就已經(jīng)看到了,此時此刻,正在夏洵床上躺著的一個身影,仔細(xì)一看,竟然是一位和夏洵年紀(jì)相仿,也是十五歲的小姑娘。
夏宏急忙走到床邊,“這是誰!”夏宏驚訝問道,他的眼中充滿了不可信,四大世家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天才,無論是修為還是才干,僅次于皇室的七皇子羅麟,自己的最疼愛,也是最令自己欣賞的三子夏洵,竟然會……會做出如此無恥之事!
夏洵一見父親很生氣,便知道自己的父親誤會了,走到了夏宏旁邊,拱手說:“孩兒不知道,半夜三更的時候,這個姑娘到了我房間門口,就暈倒了?!?p> 夏宏一聽之后,情緒逐漸開始冷靜下來,看了看那位姑娘,又看著夏洵,沒再說話。
如今斷然不能將此女直接交出去,不然該怎么說?你們逆月軍沒本事,她躲得很隱蔽,還是說她是在搜查后跑來的?
夏宏閉著眼都能猜到逆月軍必然搜遍了全城,停了片刻之后,夏宏看了看那女孩身上穿著的黑衣,說:“明天盡快送她出夏家,她絕對不能留在這里,若是皇家知道此事,遲早會讓我夏家滿門抄斬的!”
夏洵一聽,十分冷靜說:“她一個女孩子又起不了多大的風(fēng)浪,要不就讓她養(yǎng)好傷之后,再走?”
夏宏忽然一絲威嚴(yán)從身體里泄露來出來,他說:“不行!你要知道后果,這后果,你我都擔(dān)不起!”
“可……可是,父親,”夏洵再一次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沒說出來,沒辦法,迫不得已地允許了父親的要求,“孩兒領(lǐng)命!”
夏宏聽了,滿意的向夏洵點了點頭,又道:“洵兒,你雖才智過人,但相比七皇子,你少的是官場上的精明,七皇子羅麟應(yīng)該還要從其他方式找刺客,因此才沒有和你翻臉的,你要注意,日后行事,需當(dāng)謹(jǐn)慎!”
而就在夏宏與夏洵父子倆談?wù)摰耐瑫r,在夏家中,夏宏的次子夏仁也在與夏子涵談?wù)撝呈隆?p> “二哥,這是怎么了?皇家怎么敢來查我們家啊,”夏子涵問夏仁。畢竟她可是知道的,夏世家乃是當(dāng)初四大世家之首,現(xiàn)在雖說已經(jīng)不勝任了,但其地位就連帝王也根本就是動不得,更別說是皇子了,夏家的財力和人脈,那可都不是說著玩的。
此時夏子涵站在旁邊,夏仁坐了下來,與夏子涵聊天。
“小妹,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你可以想象出來的,畢竟你才只有十三歲,現(xiàn)在,大哥正在外面,不然他一定能給你講解透了,還能讓我們夏家不用吃這啞巴虧!”夏仁說道。
夏仁固然明白,畢竟自己已經(jīng)行過了成冠之禮了,即使皇家動不得四大世家,若是這樣有任何借口似的如此做,不留任何縫隙,那么四大世家根本就是只能暫時吃個啞巴虧,不然如果真的向皇家動手,那各地的府主和郡守,還有王爵,四大世家豈不是這些人當(dāng)做空氣了?
“二哥,我覺得三哥有心事,剛才,我看出來了?!毕淖雍溃澳憧慈缭谥髟阂姷狡呋首?,明顯沒話可說,呼吸有些倉促,我看出來了?!?p> 夏仁點了點頭:“嗯,還是你聰明,畢竟星力上你感知能力都在我們眾兄妹之上,對周圍事物具有調(diào)查力?!?p> 安靜片刻,夏子涵又說道:“二哥,剛才……那個七皇子……他好像……”夏子涵有些緊張了。
夏仁一見夏子涵有些結(jié)巴了,問:“怎么了?你說。”
夏子涵又道:“我感知不出來他的一些細(xì)小的舉動,我……看不透他。”
“正常。”夏仁并沒有感覺很奇怪,“七皇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通神’呢?!?p> “不……不是。”夏子涵搖了搖頭,“他的身上有一層迷霧籠罩著,有一股不是星力的星力環(huán)繞周身,不知道是什么?!?p> “不是星力的星力?”夏仁念著這幾個字,不明所以,但看著夏子涵,他便知道夏子涵其實看得出那東西,但由于她自己不知道如何形容才無法準(zhǔn)確告知自己。
夏仁實在是太了解夏子涵的修為了,十三歲的年齡,便突破了二境,按照正常普通人來說,這個年紀(jì)最多也就是一境而已,可夏子涵不同。
而且夏子涵還研究出了自創(chuàng)的很厲害的星辰術(shù),十三歲?。∽酝碎T路,不一般來說,只有中三境的人,或者說成人,才可能自創(chuàng)這種星辰術(shù)。
不過她自創(chuàng)的星辰術(shù)都基本威力很小,只負(fù)責(zé)提高自身感知力,是一種輔助的能力,但感知力對人固然重要,作用很大,探測別人的一舉一動,皆是輕易無比的。
不過夏子涵的星辰術(shù)還是有局限性,對于現(xiàn)在的她,五境以上的修為之人是自己感知不出來的,不過這也是極為優(yōu)秀了。
夏仁聽到了夏子涵的一番話,趕緊整理好了腦子里的信息,重新搭配。
羅麟,妹妹竟然對羅麟感知出了星力?這代表什么,代表羅麟可能已經(jīng)通神……
或者說是已經(jīng)成功了類似于通神,才有了類似于星力的星力,這……
夏仁越想越恐怖,七皇子八歲才學(xué)震懾朝堂,要是再通神以卓越之力加上治國才能繼承帝位,那四大世家豈不是………連全尸也沒有?
難道要聯(lián)合二皇子,想辦法,殺?
現(xiàn)在的四大世家,已經(jīng)牢牢抓緊了圣華帝國經(jīng)濟(jì)命脈,顯然自開國圣祖,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幾百年之后隱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是當(dāng)今皇帝做夢都想拔出他們而不敢的原因。
其實,關(guān)于羅麟修為顯然夏仁想得很對了,而且他當(dāng)然不知道,羅麟是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絕頂?shù)拿匦g(shù),羅麟現(xiàn)在的真氣也只不過是三境宗師的水平,但是,這一條……已經(jīng)逆天了,足以讓夏仁起這樣的念頭了。
“那要不要去問問堂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子涵又說道,看著夏仁這么久也還是沒有說話,此時她隨便說了一句。
夏仁一聽道了夏子涵的話,這才從自己的想法中走了出來,思考片刻,他皺起了眉,生氣道:“夏慕非我輩人,當(dāng)初殺他父母兄弟,他肯會善罷甘休?你最好離他遠(yuǎn)一點?!?p> “二哥,我也要說句話,你不能和大哥和三哥爭了,你不能成為第二個夏彥叔?。 毕淖雍行┏槠f道。
“我的事,自有分寸,看著時辰已經(jīng)很晚了了,馬上快第二天了,你也是被吵醒的,你快回去睡吧。”夏仁明白夏子涵的內(nèi)心,他沒有對夏子涵多說什么。但同時,他一聽夏子涵這么說,也有些不高興了,讓她回去,夏仁下達(dá)了逐客令。夏子涵看夏仁這樣也無話可說,于是便離開了。
“夏洵,不要以為你是父親最疼愛的兒子,就了得了,我夏仁不可能像夏彥那么愚蠢,我一定會坐上夏家主之位的!”
“夏正,更不要以為父死長繼!你不配獲得家主之位!”
說完,夏仁面露兇光,他的眼中滿是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