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沒聽他說過他作文寫得好呀!”嚴雪予懷疑是頒獎的人宣讀錯了。
“對呀,平時作文訓練的時候,他寫的作文也沒有被當做范文過,這不聲不響的反倒拿了市一等獎,這足以說明高考作文實在是太束縛人的想象力了,完全是埋沒了人才呀!”
“哈哈,別再為你永遠48分的作文找借口了?!眹姥┯杩粗】抡凑醋韵驳谋砬?,忍俊不禁。
“誰還不是48分了?你和我一樣最高也只得48分好嗎?”這倒是事實,濤哥說過48分是良好和優(yōu)秀之間的過渡分,嚴雪予立志沖過48分這道坎,但是從她上學期開學沒多久有了這個志向到現(xiàn)在,她還從來沒有高于48分過。
“不知道是誰每次語文考試結(jié)束后都信誓旦旦地跟我說,這次作文寫的超級好,肯定能上50分,結(jié)果……嘖嘖嘖,有幾次連48都沒上好吧。”小柯眉飛色舞地敘說著,眼底盡是戲謔。
“大哥不說二哥好嘛!”嚴雪予給了她一個白眼。
“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歡迎市作家協(xié)會主席周教授為我們這次創(chuàng)新作文大賽做總結(jié)陳詞?!敝鞒秩俗终粓A地說。
“同學們好,首先我要祝賀這次活動的圓滿舉辦,在這次創(chuàng)新作文大賽中涌現(xiàn)出一批批擁有出色文采和熟練筆法的小作家。
而更令我感到欣慰的是,部分參賽選手的作文中已經(jīng)透露出歷史眼光與家國情懷。
在這里,我必須要表揚林奕天同學,他的作文既緊扣主題,又聯(lián)系時代背景,更結(jié)合核心價值觀,在三小時內(nèi)能完成這么一篇優(yōu)秀的作文,實屬不易……”
那位教授還在進行他的發(fā)言,參賽選手依舊在比賽區(qū)域坐定。
“回頭你讓林奕天拿給你瞧瞧,什么作文???這么優(yōu)秀!”
“我也想知道。”
沒過多久,就進行最后一個活動,齊唱校歌。兩個年級的學生都很賣力地高聲歌唱,鏗鏘的旋律在操場上空盤旋,聽得人精神振奮。
一周一次的語文練習,嚴雪予跑去語文辦公室數(shù)卷子,一向用來堆放卷子的桌子上零零散散堆了些東西。她清理了一會兒,把屬于這次考試的卷子全部整理出來,數(shù)了數(shù),只有五十份還差了十份。
“糟糕,不好!”嚴雪予腦海里突然閃過濤哥不耐煩的神情,他以前就說過小練習的卷子盡量在中午前就來數(shù)好。
因為只多油印了十份,很多班級一不小心就會多數(shù)幾份,可能最后來拿的那個班級就會差卷子,所以盡量早點去數(shù)好,不給自己添麻煩。
可嚴雪予記性一向不好,有好幾次甚至是年級廣播通知的時候她才去數(shù),倒也不是每次考試的時候,其他班的語文課代表都很積極地來數(shù)卷子。
偶爾她都很晚去了,卷子還是有很多,但是偶爾就很奇怪,她去的也不算特別晚,卷子居然不夠,就像這次一樣。
語文辦公室里沒有一個老師在,雖然今天中午是語文練習時間,但是值班的語文老師只有兩三個,他們應(yīng)該都到各處巡邏去了。
嚴雪予想著只好去找年級主任,她正準備出去,就剛好撞上了進來的一個人,是江聶!
“嘿!嚴雪予。”他顯然有些意外,嘴角后知后覺的上揚。
“江聶?”她心里一咯噔,她很久沒有這么近距離的看過他了。
“你來干嘛?”她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他手里拿著的卷子,發(fā)現(xiàn)剛好是今天考試的語文卷子。
“哦!我們班語文課代表數(shù)卷子的時候,剛好多數(shù)了十來張,我坐在最后一排,剛好傳到我這里堆著,我就想著拿回辦公室放著?!?p> “是嗎?剛好我們班差了十來張,我還正擔心著呢,準備過去找年級主任。”嚴雪予心想這可省了很多麻煩,她打定主意盡量不要去招惹其他老師。
“是嗎?那這給你!”
“好嘞,那我拿過去了!”嚴雪予結(jié)果他手里的卷子,轉(zhuǎn)身就要走。
“嚴雪予……”他叫了她的名字,卻沒有下文,只是嘴唇輕微地動著。
“怎么了?”她回過頭,盡量心平氣和的看著他。
“沒事,就是一個暑假過去了,感覺好久沒看見你了。”他擺擺手,先走出去了,嚴雪予只聽見一陣刻意壓制壓制的嘆息聲。
“江聶!”她一把叫住他,“我們可以是朋友,你要是有什么煩心事都可以跟我說,真的!”
“哈哈,好??!”他笑了,但是微笑的幅度很淺,而且只停留了一兩秒。
林奕天房間。
“林奕天,你到底寫的什么作文呀?可不可以把原文給我看看?”嚴雪予笑得一臉諂媚,拉住他的手臂使勁搖晃。
“據(jù)說家國情懷兼?zhèn)?,獨具歷史眼光,平時怎么不見你有這水平?”嚴雪予舔著雪糕,不忘揶揄他。
“都快11月份了,你還吃什么雪糕??!”林奕天是真看不慣,他有些時候確實很搞不懂女生,什么說著要減肥,但是卻喝著脂肪含量這么高的奶茶。
時常喊著痛經(jīng),但是雪糕照吃不誤。他又想到一個經(jīng)典的梗,就是女生說不,其實就是要,女生是什么奇怪生物?總是喜歡說些與自己思想完全相反的話。
“11月份怎么了?別人都不吃了,我還吃著,那不顯得我與眾不同嗎?況且這個天氣吃雪糕是一種意境。你別岔開話題,你快給我看看你寫的作文吧,我和我的一幫小姐妹都老好奇了?!?p> 嚴雪予一口咬掉剩下的所有雪糕,把棍子扔進了垃圾桶里。
“我看是你一個人好奇吧?!?p> “怎么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所有人都是望眼欲穿的好嗎?市級一等獎,作家協(xié)會主席點名表揚……這么少見的殊榮,我們還不能好奇了嗎?”
嚴雪予用手臂支撐著身體,一下坐到了他的書桌上,睥睨著坐在地上的他。
“我怎么可能有原文,比賽時的手寫版本已經(jīng)上交了,而且沒有電子檔,所以現(xiàn)在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完全復制下那篇文章?!?p> “哈?對啊,那豈不是沒人能看見了,不對!我想起來了,這種大型比賽的獲獎作品會拿去出刊的,到時候出來了,我去買一本就行?!眹姥┯璧靡獾刈髶u右晃,帶動整個書桌微微震動。
“不過光看你書架上的這些書,就知道你見識肯定不會短淺,你和趙昱歡有得一拼,都看些這么深奧的書!”嚴雪予順手拿起一本《理想國》,翻了兩頁又放下。
“嘟嘟……”手機震動聲傳來。嚴雪予看見林奕天點亮手機,又好似不耐煩地關(guān)閉了。
“怎么了?誰給你發(fā)的信息?”她又從桌子上跳下來,坐在他旁邊。
“不是,是一些不認識的女生?!?p> “哇哦!很多女生來加你?不過這也不奇怪,現(xiàn)在可就屬你風頭最盛了,好多人都說你穿那件黃色連帽衛(wèi)衣很帥,站在主席臺上時,簡直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可我怎么覺得你穿上去像個小學生一樣,還有一肚兜兒,哈哈哈!”她說的肚兜其實就是肚子那塊兒的大口袋。
“哈哈哈!我媽也這么說。”
“你把她們都加上啊,到時候我給你掌掌眼,給你挑個最漂亮的?!彼遣缓苊黠@的丹鳳眼一直向他示意,卷翹的睫毛上下交接。
“我才不要,江聶或許就是個前車之鑒,況且像一陣風一樣來去隨意的喜歡,有什么用呢?”
林奕天突然將游離的視線轉(zhuǎn)移到她身上,專注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又像是一種質(zhì)問。
“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沒有一個人追我,我也不知道這種被太多人喜歡是什么感受。”嚴雪予權(quán)當他是在炫耀。
她倒不是完全對自己的外貌沒有自信,她知道自己好看,但是不夠好看。在路人中間,她或許是出眾的,但是一旦和好看的比較,就要遜色幾分。
她的眼睛很大,瞳孔是深褐色的,時常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眼尾稍稍往上提,明顯有幾分狐貍眼的意味,很明顯的雙眼皮,甚至雙眼皮之間還微微分層。
她的睫毛很長,沒有偷偷用媽媽的睫毛夾時,便直直的指向前方,既不翹也不往下掉。眉毛形狀剛剛好,搭下來的劉海不時時掃過。鼻子不是很挺拔,但看上去也算中規(guī)中矩。
嘴唇很豐潤,常常是櫻桃般的色彩。門牙微微往前凸,但是并不過分,顯得有幾分俏皮。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面頰,時常泛起如西柚般的紅暈。
“班主任不是時常教導我們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隨意攀比嗎?哈哈哈!”他無所顧忌的笑了。
這樣一位對自己外貌并沒有多大信心的嚴雪予,居然在第二天上學時發(fā)現(xiàn)自己書桌上有一瓶純牛奶和一個大紅蘋果。
“李遠恒?你看見這是誰給的嗎?”她莫名有些激動,但腦海里最主要的一個想法是:應(yīng)該是有人送錯了位置。
“沒注意?!彼穆曇粲肋h是有氣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