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樓(上)
得月樓,在楚容國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個分號,表面上它是座酒樓,但是干的卻是買賣各種消息的生意。
在這里,無論是官場里的彎彎繞繞還是江湖上九曲十八彎,只要你付的起這個錢,你就能得到你想知道的任何消息,有人說只要你出的起這份錢,哪怕是宮廷里最受寵的妃子一個月侍寢了多少次也能給你打聽的一清二楚,不過這只是傳言,因為沒有人付的起這份錢。
得月樓,也僅限于這個層次,像是皇帝皇后還有各個皇子之間的私事,就不在得月樓的生意范圍之內(nèi)了。
有人說,不是得月樓打聽不到這種消息,而是皇權(quán)至上,無人敢挑釁當(dāng)今圣上的無上權(quán)威罷了。
也有人說,得月樓是江湖組織,其實打聽不到皇宮內(nèi)院的那些秘辛,之所以把那種消息定個天價,就是防止有人拆臺的,所以得出結(jié)論得月樓的消息并不準(zhǔn)確,徒有虛名罷了!
但是無論如何,得月樓都是神奇的存在,達官貴人平日里總有用到得月樓的時候。
關(guān)于得月樓的傳說,卻是一個美麗的秘密!
曾經(jīng)京城秦家有一小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有媒婆上門提親,說是那鎮(zhèn)南侯府薛家獨子,薛宏君。外人看來,這兩家結(jié)合真的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可是偏偏問題就出在薛家世子薛宏君身上。
薛宏君,是個斷袖!或者換一種說法,他愛的人是個男人。
故事也由此展開。
當(dāng)初女媧造人的時候,將人類分為兩種不同的性別,從最開始的母系氏社會,發(fā)展到后期過渡成了父系。最初的時候大家對自身生理現(xiàn)象還不夠了解,沒有把兩性關(guān)系和繁衍后代聯(lián)系起來,隨著醫(yī)學(xué)的發(fā)展,人類發(fā)現(xiàn)了兩性關(guān)系和生兒育女之間的必然聯(lián)系,也因為男性生理條件更容易獲得生產(chǎn)生活資料,能承擔(dān)家庭責(zé)任,男性也就逐漸擔(dān)負(fù)起當(dāng)家做主的責(zé)任,母系氏族社會就逐漸消亡了。自此,便有了陰陽調(diào)和,男女搭配一說。可是總有一部分人,有自己的想法,薛宏君便是那一部分有獨特想法的人。
薛宏君十四歲時便遇見了十六歲的趙文宇,趙文宇家道中落,父親染了重疾,年紀(jì)輕輕便丟下趙文宇和母親二人相依為命,只因為趙母曾經(jīng)和薛母是閨中密友,也許是為了幫襯一把,又或者是為了督促孩子學(xué)習(xí),薛母把趙文宇接到薛府陪讀。
薛宏君和趙文宇的初次見面,在書房,那時薛宏君正是為昨日父親布置的難題而犯愁,他躺在書桌前的楠木靠椅上閉目養(yǎng)神,薄薄的唇上拱著一只沾了墨汁的毛筆,神情慵懶而又愜意,眉宇間不失少年的英氣。趙文宇推開門進去就是這么一個場面,“少爺,我是新來的陪讀。”
薛宏君輕瞥了一眼,門口處站著一個皮膚白皙細(xì)膩如女子,長得卻一臉陽剛之氣的英俊少年,原本在心里準(zhǔn)備了好幾種捉弄新陪讀的方法,在此刻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
因為有了趙文宇的陪伴,薛宏君為了和他玩到一塊去便收了玩心,與趙文宇二人一起暢游在書海里,他們經(jīng)常高談闊論抱負(fù)理想,他們偶爾偷偷討論朝堂之事,對當(dāng)今皇上治理國家大事抒發(fā)見解,南海的水患,東嶺的饑荒,都是他們茶余飯后的消遣,只是那時候,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一見文宇誤終身,更何況那個英俊明朗的少年郎與他相處起來又有說不出的默契,日子就這樣過著,直到有一天,薛夫人為了薛宏君說了一門親事,秦家嫡女,秦麗香。
薛宏君得知此事后,中午忍不住喝了幾杯酒,薛夫人以為他是終于定了親,想要多喝幾杯,便由了他。
晌午的時候,趙文宇來喊他一起念書,卻不想薛宏君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按在床上,灼熱的酒氣噴撒在他的臉上,“你沒有心嗎?趙文宇?”
“你讓開!”趙文宇慍怒的低吼道。
“果然,你總是不肯面對自己,可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趙文宇,我心悅你很久了?!辈还苁墙柚苿胚€是終于憋不住了,薛宏君藏在心里很久的話終于說出來了。
聞言,趙文宇臉上立刻升起一團紅暈,“你……”
“呱噪!”喝完酒的人,沒有那么好的耐心,心一橫眼一閉,薄薄的嘴唇覆上去,把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堵住了。
兩個本就愛意濃濃的少年,纏綿的吻了許久,終于在有一個人緩不過來氣的時候,意猶未盡的分開了。
從這一天起,兩人挑破了那層窗戶紙,感情也越來越好了,只是,他們隨后面臨的就是秦家小姐秦麗香。趙文宇不敢問出口,薛宏君也沒有準(zhǔn)備提起,兩個人都在默默地規(guī)劃著未來,卻沒有像對方透露半句!
薛宏君想的簡單一點,他在謀劃著帶著趙文宇逃婚,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去,只要兩個人在一起。
可是他沒有告訴趙文宇,趙文宇心里清楚,這種感情是不為世人所接受的,作為侯府的小侯爺,以后一定會繼承侯府,成為真正的侯爺,他會有自己的夫人,而自己,是配不上這么耀眼的他的。
無論未來如何,此時此刻他們的感情也進一步升華了,
直到有一天,二人躺在一起午休以后,正欲起身,薛宏君又一次耍起了小性子,“親我一口嘛?”
趙文宇聞言,寵溺一笑,兩片薄唇正欲貼近,薛侯爺推門進來~
一切都變了,薛侯爺什么也沒有說,但是趙文宇知道,他們之間的美夢,該醒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最親近的人開始打壓,薛侯爺心一橫,使了計謀,就這樣將趙文宇關(guān)進了大牢,薛宏君為了心愛之人免受牢獄之災(zāi),只能退步,愿意與他斷絕關(guān)系,此生再不相見!
愛一個人,其實也沒有那么堅決,只要他好好的活著,哪怕再無瓜葛,他是愿意的,他放棄了,不代表他不愛了,實在是因為太愛他。
感情這種事,不是特定的,一定要一男一女才算得上真正的愛情,薛宏君這種人,愛上的不是趙文宇的男兒身,他愛上的不過是趙文宇本人罷了。
離開的那天,薛宏君執(zhí)意去見趙文宇一面,薛侯爺允了。
“我原想著,在過幾個月,趁著爹出遠門,與你一同私奔,天涯海角,無論是哪里,只要有你就可以的……”
“不要說這樣的傻話,你是鎮(zhèn)南侯府的世子,你有大好的前程,不值得的?!边@短短的一段話,卻用盡了趙文宇全身的力氣。
“你值得!”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薛宏君狹長的眸子,深情的望著他,可是他心里也清楚,日后,再難相見了。
時光帶來的,不只是一個愛人,還有遺憾。遺憾使人成長,薛宏君在趙文宇離開后成長了很多,他學(xué)著幫父親分擔(dān)壓力,平日里一旦有閑暇時光就去陪著母親說說話,母親是不知道他和趙文宇之間那些事的。只以為是趙文宇真的有別的事情離開了。
一切都像從前一樣,甚至外人看起來比以前還要好,薛宏君變得更加優(yōu)秀更體貼了,在美好的外表下,別人看不到的就是他那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