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多云轉(zhuǎn)晴
城堡里很溫暖,壁爐里的柴火劈啪作響,除了這之外就只有筆尖的沙沙聲,隔著一張紅米長桌,維恩和古澤?兩人面對而坐,一言不發(fā),而依馬爾站在古澤身后眼觀鼻鼻觀心,完全搞不懂為什么還要叫上自己。
維恩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和古澤見面,驚魂未定的他很快就被傳喚到城堡這里,不過就算古澤不找他,也許他也會自己找上門,畢竟比起面子,還是命重要,畢竟他還是伊拉的三皇子,至少他相信沒人能在勇者眼皮子底下刺殺他,而古澤似乎對犯人已經(jīng)有了頭緒。
只是勇者現(xiàn)在比起刺殺他的人,似乎對自己寫的那份關于學級的計劃書更感興趣,一邊翻閱,一邊親自提筆在另外一張紙上寫寫畫畫,維恩覺得自己主動開口問又有些掉價,所以兩人就這樣沉默了接近半小時。
不過好在這種安靜的氣氛沒有一直持續(xù)下去,古澤似乎終于做完了手頭的工作,放下筆,這才把目光投向維恩,這一看,反而讓維恩生出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對方到底知道多少?從自己到這里來?還是說自己被劫持那段?該不會自己那些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可笑的計劃也…….
“我該說歡迎您來到河畔鎮(zhèn)么?伊拉的三皇子殿下”
“…..”
維恩能說什么,不必多禮之類的社交辭令么?好吧,至少古澤并不想針對維恩一聲不響的在自己領地上扎根這件事說什么,很快就轉(zhuǎn)向了另外一個話題,而這正是維恩所關心的。
“所以你猜是誰要殺你?”
“給你個提示,據(jù)說壘石堡最近發(fā)生了叛亂”
維恩一怔,他不是傻子,這么說相當于已經(jīng)告訴了自己,不如說這是古澤對自己的另一個提問,重要是不是誰,而是為什么。
想想父親為什么特意把自己安排到河畔鎮(zhèn)上,也許就是預見了這件事?猶豫了一番,維恩還是決定透露一些東西。
“伊拉的王位只有流淌著先祖之血的人才能繼承,這是皇家代代相傳的話”
“哦?所以?”
“所以,現(xiàn)在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也應該遭到的刺殺吧,而且兇多吉少,不過似乎我這位二哥真的是很看不起我呢”
古澤知道他說的是派來的刺客水平賊菜這件事,不過這點維恩倒是誤會他的兄弟了,在河畔鎮(zhèn),也就是天下皆知的勇者眼皮子底下殺人,對方怎么可能沒點準備,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依馬爾的傳話也是這個原因。
不過對方還是太小看人了,不是這位二皇子,而是古澤本身,特地派出兩位暗影大師從無盡荒原的側(cè)方迂回,和在新訓練場測試武器的古澤撞了個正著,雖然沒有依馬爾那么BUG的雷達能力,作為勇者的偵察能力也是相當強力的,而正門那個溜進來的刺客其實只是個誘餌。
“那你的父親?”
維恩擺手,示意古澤不必特別擔心。
“雖然沒有你這樣的存在,不過也不要小看伊拉王室傳承至今的力量,只要父皇不離開王宮一天,就沒有人能殺死他”
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那古澤也就不多那個心思,伸手把之前拿來的計劃書和自己添補的意見一并交給了維恩,維恩接過之后掃了很多眼,眼中一絲異色劃過,古澤卻是搶先開了口。
“一切照舊,沒問題吧?”
這顯然是在說自己在河畔鎮(zhèn)的生活,維恩其實對這樣的日子很滿意,至少比之前任何一段時間都要愉快,故而維恩沒有說什么,只是揮了揮手中的紙張,走之前卻又想起了什么。
“字真難看”
說著推門走了出去,暢快的橫著小曲遠去,顯然心情極佳,留下古澤面色古怪的愣了好久,身后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fā)的依馬爾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些商人為了做生意能做到什么,這句話一點也沒錯,正常就算伊拉派送這一份河畔鎮(zhèn)往海拉的急件都要半月,而這封信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海拉的首都,薇薇安女皇的手中。
而饒是以這位女皇陛下的良好素養(yǎng),都忍不住眉頭一跳,不過卻是沒發(fā)表什么具體的評論,只是把信件扔給了自己忠誠的大臣安德森感嘆道。
“這可真的是…”
安德森快速掃過信件,表情也極其古怪,仔細了又確認了一遍自己沒看錯,或者說因為文化差矣誤判某些字眼導致文意出錯。
“期貨?那是什么?”
“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覺得我們會同意這個想法?”
“不過這算信用買賣的變種吧?可這個制度…….”
快速分析著其中的內(nèi)容和具體意圖,安德森一個人嘀嘀咕咕的,他主管商貿(mào),又是作為海拉港口城鎮(zhèn)的出生,古澤的這一封信他是越讀越有味道,等他回過神來薇薇安已經(jīng)看了他好久,唰的一下冷汗就流下來了。
“我失禮了…..”
薇薇安倒是沒特別在意,比起那個,薇薇安更在乎安德森對這件事怎么看,畢竟術有專攻,安德森跟了這么多年,很快也反映過來她的意思,整理了下思緒恭敬的開口。
“我覺得可行,只是其他人會不會接受就是個問題了,從綜合風險和資金的保值上考量……..”
“停!”
“…….”
“我就問你想不想去做”
“想”
安德森回答的極為誠實,自從扶持薇薇安上位之后他感覺自己都快提前進入養(yǎng)老生活了,每天吃飽了遛彎,要么就是坐峽灣邊上姜太公釣魚,而這封信上的東西簡直就是點燃他商人之魂的熊熊烈火。
“那去做便是”
薇薇安優(yōu)雅的捻起一塊餅干咀嚼起來,窗外還是一成不變的風景,遠處的港口人頭攢動,想來正在趕著漲潮前將貨物入港,一只海鷗似乎被食物的香氣所吸引,飛上了窗沿,薇薇安走到窗邊,把剩下半塊餅干碾碎,灑出了窗外,白色羽翼和鳴叫在蒼藍色中雀躍。
今天薇薇安陛下的心情
——多云轉(zhuǎn)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