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陸成滿腦子想的都是他那個沒過門的媳婦兒的事,哪里注意到會有大蟲出沒?
等到他察覺到異常狀況,黑紋虎卻已經(jīng)從天而降,這可把他嚇得臉色煞白。
“臥槽,這是從哪座動物園里跑出來的?這地方有老虎出沒,好歹立個牌子?。 ?p> 陸成嚇得是連滾帶爬的,剛才完全憑借著本能的反應就地一滾躲了過去,弄得一身的泥濘。
“吼!”
黑紋虎的體格龐大,在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中,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發(fā)出低沉的吼叫聲。
“哥們兒,我這是誤入,不知者不怪,而且你看我多瘦呀,就是把我吃了,也沒二兩肉,還不夠你塞牙縫的,對了,剛才有幾個大胖子跟著我追,尤其是一個黑大漢,那身膘,保準你一嘴下去全是油,要不然我?guī)氵^去拿他們打牙祭,您就高抬貴手,哦不,貴爪放我一馬?”陸成哭喪著臉說著。
他又不是景陽岡的打虎英雄,看到這大黑虎,渾身直哆嗦。
“吼……呼呼……”
黑紋虎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氣,雖說它直勾勾的盯著陸成看,但并沒有沖過來。
“等等,怎么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哥們兒,你……受傷了?”
陸成仔細觀察一番,他注意大黑虎的動作有些僵硬,它一直用舌頭舔著爪子。
“爪子上全是血?還有腹部?什么東西這么厲害,竟然把你給傷成這樣?”
陸成愣了一下,他確認大黑虎不會攻擊他以后,靠近了一些,他這才看清楚大黑虎傷痕累累。
“我還是別多管閑事,趁早離開這兒好了,連老虎這種東西都會冒出來,天知道一會兒會不會突然冒個大棕熊?!标懗纱蚨ㄖ饕庖x開這個是非之地,他扭頭就打算離開。
“吼……”
黑紋虎的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聲音,這聲音近乎于一種哀鳴。
“你該不會……是在向我求助吧?”
已經(jīng)走了七八步遠的陸成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看了大黑虎一眼。
“呼呼……”
黑紋虎低沉的嘶鳴著,眼神帶著幾分乞憐。
“像我這么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怎么可能會幫你?老話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要我?guī)湍氵@種事,別想了?!标懗蓴[了擺手,他繼續(xù)往前走。
“吼……嗚嗚嗚?!?p> 黑紋虎的腦袋垂落了下去,滂沱大雨沖刷著它的毛發(fā),順著它的眼角滑落下來。
“都說了不可能幫你,就算你再可憐也沒用啊,多管閑事可不是我的風格,再見!”
陸成揮了揮手,頭也不回決絕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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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柳城以東二十里處,長水江面波濤洶涌,有漁船在波浪的攪動下,一晃一晃的,搖擺不定。
也虧得艄公是個熟手,大風大雨多少年都挺了過來,這點風浪還難不倒他。
在岸邊有幾十號人等待,這些人大多披著蓑衣,腰間挎著刀,都是些精壯的軍漢。
而走在最前方的,卻是個青衫男子,男子四十來歲年紀,他一手撐傘,一手背負在身后。
哪怕風雨交加,驚濤駭浪,他也面不改色。
很快漁船在飄搖的風雨中,總算靠岸,旁邊立刻有不少軍漢跳進水里,幫忙將漁船拉過來。
“老劉頭,這位就是劍柳城里的姜城主?!?p> 旁邊有幕僚打扮的人指著青衫男子介紹著,在劍柳城中姜姓的大戶人家僅有一家。
能掛上“城主”頭銜的,也有且僅有一個。
那便是姜家的現(xiàn)任家主姜海潮!
姜海潮膝下有三子一女,長子姜東樓,次子姜西閣,三子姜北城,四女姜靈瀧。
某人若在這兒,怕是早就眼巴巴的沖過來喚一聲“岳父大人”了。
“草民劉水生,見過城主大人?!睆臐O船上下來的老頭披著蓑衣,戴著斗笠,他朝著姜海潮行禮。
幕僚連忙上前來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免了這些繁文縟節(jié)吧,老劉頭,你之前不是在江里撿到有東西嗎?非得說要親自交到城主大人的手里,現(xiàn)在城主就在這兒,你趕緊拿出來吧?!?p> “不得無禮!”姜海潮呵斥了幕僚一句,他上前一步扶住了老劉頭,“某便是姜海潮,不知劉老先生有何指教,又有何物要示于某?”
“先生二字,草民實在不敢當,只是事出緊急……城主大人請看,這就是草民今日在水上撿到的東西?!崩蟿㈩^取出一個布包,他層層打開,將里邊的東西鄭重的呈現(xiàn)出來。
“這個是……魚鱗?這什么魚鱗這么大一片?喂,老劉頭,城主大人事務繁忙,你讓你孫子跑到城主府來報,說有大事告知城主大人,讓城主大人屈尊來此,就是給城主大人看這魚鱗的?”
幕僚對此頗為不滿,他早就勸說了姜海潮,讓他不用親自來此地,只需要派幾個軍漢來就行,可那漁家少年跪在地上磕頭,說事關(guān)重大,非得要姜海潮親自走一趟,后者略微思忖,還是到江邊來了。
“非是小老兒要勞煩城主大人千金之體,而是此物絕不能離開水面,否則會有禍患?!崩蟿㈩^兩只腳依然站在水里,他鄭重的說著。
“就一片破魚鱗,能有什么禍患?我看你是裝神弄鬼,居心叵測!”幕僚大聲呵斥道。
“大人若不信,請借刀一用?!崩蟿㈩^順勢拔出了旁邊軍漢的樸刀。
幕僚一見大驚失色,“老劉頭,你瘋了嗎?你要做什么?”
他嚇了一跳,只當老劉頭要行兇了,旁邊的軍漢后知后覺,試圖上前阻止他。
可此時刀光已經(jīng)落下,并且隨著“哐當”一聲。
老劉頭這一刀是朝著鱗片劈砍下去的,一刀下去鱗片紋絲不動,可刀刃卻斷為兩截。
“這,這是怎么回事?什么魚的鱗片,怎會如此堅固?”幕僚大驚失色,驚呼出聲。
“這不是魚鱗,而是‘蛟鱗’,或者說,是即將龍化的‘龍鱗’。”老劉頭正色說道。
“老劉頭,你休要唬人,什么蛟鱗,龍鱗的,你一個艄公懂個甚?”幕僚斥責道。
“大人有所不知,咱們劍柳城位于東海之濱,而長水則是天下水脈的入???,但凡是蛟龍之屬,欲化作龍,需得由長水入海,是為‘走蛟’?!崩蟿㈩^解釋道。
“這‘走蛟’一事,某早年間也有所耳聞,原本只當是山野雜談,未曾當真,可沒想到世間竟然真有蛟龍之屬興風作浪?”姜海潮皺起眉頭思索,在他面前的長水波濤洶涌,令人心悸。
“大人,勿要信這老劉頭的一派胡言,外邊風大雨大,咱們還是回去吧?!蹦涣旁偃齽竦?。
“小老兒在這長水打魚為生已近六十載,曾多次見過蛟龍入海,絕不會認錯的,可是此次‘走蛟’卻有些古怪?!崩蟿㈩^鄭重說道。
“怎的古怪了?”姜海潮追問道。
“此蛟已經(jīng)到了出???,鱗片已由青轉(zhuǎn)金,即將化龍,但不知何故,它卻在化龍之際,放棄此大好良機,留下了這塊鱗片以后,離開了長水?!崩蟿㈩^憂心忡忡說道。
“你說什么?它離開了長水?難道不是入了東海么?”
“非也,倘若入了東海,留下的會是金鱗,絕不是這等顏色,城主大人請看。”老劉頭將手中所捧鱗片往前一推。
此時鱗片超出了長水的范圍,原本半青半金的鱗片剎那間變成黑色一片,有黑氣纏繞。
附近的暴風驟雨尤其駭人,這可把幕僚給嚇壞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幕僚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
“既然未曾入東海,亦離開了長水,那此蛟的去向究竟是……”姜海潮攥緊拳頭,心中有些不安。
“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此蛟苦修千年,好不容易迎來化龍之機,絕不會輕易放棄的,必是中途出現(xiàn)了變故,中途已潛入了劍柳城,望城主大人明察。”老劉頭殷切說道。
“難怪劍柳城突下十年難遇的大雨,原來是有惡蛟興風作浪嗎?多謝老先生了,眾兒郎且隨我回劍柳城!”姜海潮沉吟片刻,謝過老劉頭以后,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
本應該進入東?;埖膼候噪x開水域,潛入劍柳城,也不知道將引發(fā)何等禍患。
這可真是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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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天上驚雷陣陣,瓢潑大雨無止無休的下著。
“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像我這樣一個狼滅,又不是動物園的飼養(yǎng)員,干嘛幫它?萬一它一口把我給嘎嘣脆了怎么辦?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還歷歷在目,不行,我不可能幫它的……咦,那邊是……”
陸成冒著大雨在樹林里穿梭,他不時摩挲著左手尾指上的黑色戒指,掃視著周遭。
“嘟嘟,正在掃描附近靈力補充材料?!?p> “嘟嘟,掃描成功,發(fā)現(xiàn)物品:生肌活骨草?!?p> “生肌活骨草品質(zhì):良好。”
“提供靈力:10?!?p> 他很快就注意到一棵大樹的附近冒出了這樣一組數(shù)據(jù)來,他仔細的觀察,發(fā)現(xiàn)了幾根白色的草。
“我去,還自帶雷達功能的嗎?這樣不用學中醫(yī),都能認識這些藥草,這可真是方便,那么再把這幾根兒草給拔掉,應該就差不多了吧?!标懗勺叩桨撞菖赃?,拔了幾根攥在手里。
這個時候他手里的布包里已經(jīng)裝了不少東西了,其中既有藥草,也有野果子,還有礦石。
“這里的東西靈力加在一起,應該有好幾百了吧?雖說單個質(zhì)量不咋的,目前為止,提供靈力最高的就是這生肌活骨草了,不過咱們可以以量取勝的嘛。”
陸成將生肌活骨草小心翼翼的包起,很快就折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