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胡麻赤豆糕
自從練習了天書上的號稱是無極先天功法的參天功，王淼發(fā)現(xiàn)生活似乎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從來不曾遇上流氓斗毆的他第一次親自參與了斗毆；別說入獄，就是牢獄都是未曾見過的他，第一次進衙門就被關入了獄中；神秘老者的行為徹底顛覆了自身關于人的理念，那些歷史上那么有名氣的人竟然原來的身份那么低微；錢財，從來都是別人的，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財富，而且是重重的一大袋！……
經(jīng)過神秘夫子的啟發(fā)后，王淼每做一件事情都會仔細思考，和往日的他大相徑庭。如此下來，經(jīng)過這些時日，王淼當真是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一天一個變化，如今的他多了些沉穩(wěn)，眼中還不時地閃現(xiàn)出絲絲睿智的光芒，再也不是往日的懵懂少年，一味的唯唯諾諾，毫無生氣，蠅營狗茍地活著了。經(jīng)過昨晚一夜的辛苦，這一路走來他就思索停當，待到了家門口，王淼深吸一口氣，胸一挺，袖子一揮，一掃前面的疲憊和愁容，大跨步自信滿滿的進了王府。
滿臉怒容！果然大廳之上王夫人一如既往地不惜夸張的表情！要是以前，王淼他肯定嚇得心驚膽戰(zhàn)，哆哆嗦嗦地話都不會說了。此刻王淼早有準備，以他的目力又早就發(fā)現(xiàn)王夫人的狀態(tài)，這一進大廳，他不待王夫人發(fā)話，就將事先準備好的包袱砰的一聲放在矮幾上，成功的吸引了王夫人的注意力。
“母親，孩兒算著今兒事情甚多，天沒亮就候在了城門口，一開城門就出了城，去了最遠處的梁佃戶家，把今年本該早就收上來的租子收了一些回來，又匆匆忙忙運到了西市，上天垂憐我們王家，今天市價不錯換得了五十貫錢，母親請看！”說著將包袱打開，一貫貫錢就展現(xiàn)了出來，閃動著金屬的暗金色光芒。
王淼偷眼一瞥，果然王夫人的臉色一下就收斂了，當做毫無所覺，王淼繼續(xù)道：“母親，孩兒知道大哥兒和二哥兒身子骨虛，今天碰巧在西市上有人在賣熊肉，這可是稀罕物啊，很難見到的，聽說是昨晚上剛打下來的，肉質(zhì)極為新鮮，是強身健體的大補之物，平時根本看不到的，稀罕的很，孩兒就自作主張買了幾斤，想著給大哥二哥補補身子，希望大哥兒身子好起來，二哥兒能壯起來?！?p> 聽到這里，王夫人臉色又緩和了些，微笑了下，可是馬上似乎笑道了什么，還是擺出了一如往常的一貫嘴臉嚴肅道：“嗯，不錯！王淼，難得你這一片心意了，不愧平時大哥兒二哥兒對你這么好?！蓖醴蛉艘幌氲叫鹤油躜?，母性的光輝就在臉上浮現(xiàn)出來，終于又微笑的對王淼說道：“王淼，你快將熊肉拿到廚房去吧，免得肉質(zhì)變差了?！?p> 如今的他是何等的眼神，普通人王夫人臉上的細微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觀察，順著王夫人的話，王淼應諾，退出了大廳。
王淼今天自然是沒有去收什么租子的，這五十貫錢也是自己先墊上的，反正她和王夫人說了這佃戶的租子才收了一部分，這幾天還要再去收租子的，到時候收了租子再賣了補上自己的墊付就可以了，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
西漢長安城內(nèi)工商業(yè)區(qū)集中在西北隅的橫門大街兩側(cè)，共有九市。這一帶有許多作坊，酒肆、小攤、雜耍等，白天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熱鬧非凡。居民區(qū)在城東北隅宣平門附近。長安城說是長安城，其實實際上應該叫做長安宮殿才相稱，長安城的皇家宮殿占地面積超過了90%以上，而長安平民和商業(yè)用地，面積卻過于狹小完全不足以使用，使得大街小巷更為擁擠。
一旦心中有了執(zhí)著，陰俏菇的悲傷也消減了許多，她對于經(jīng)商似乎也特別有天賦，一出手就在長安城西市口花重金盤下的一間鋪子，又請了長安名士劉更生的字，打造了“田家燭鋪”的金子招牌，當天就請了一批人敲鑼打鼓，熱熱鬧鬧地掛了上去，又自稱田家小妹，開始真正打理起這蠟燭生意來。這田家燭鋪一開，果然如陰俏菇原本的預計，出奇的火爆，對此陰俏菇就更上了心。她對于蠟燭似乎更是多了一層情感，竟然別有了一番感悟，這些日子來陰俏菇又打造出了許多式樣的蠟燭出來，有雙人互跪著手捧燈芯的、有口銜燈芯的魚燭，三天兩頭就變出新花樣來；甚至到后來還將女紅融入進去做出了紅色的蠟燭，因著顏色她就叫它紅燭，說紅色喜慶，達官貴人肯定喜歡。她說她的這些靈感來自那天他懷里掉出來的那個人兒，等將來她要做出一個和那位一模一樣、一樣大小的蠟人出來，到時候穿上衣服戴上頭發(fā)，送給大哥，說著說著就呵呵笑起來，王淼頓時臉紅脖赤起來，趕緊逃之夭夭。
日子悄悄地過去，田家燭鋪在陰俏菇的打理一下，不斷推陳出新，陰俏菇又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以竹條扎成一個圓球形，上下通氣中空放置蠟燭，四周圍上薄白布，布上面刺繡“田氏精工”蠅頭小字，用繩子掛在一根細木棍上，這樣風吹不滅蠟燭，一到夜晚人就可以挑著此物走路，燭光照著前頭利于行走，陰俏菇稱它為：布燈籠。于是一到天黑，田氏鋪子口就掛上燈籠，遠遠的路人都能看見了，特別顯眼；陰俏菇又雇人挑著燈籠四處走動，逢人問就答“田氏燭鋪”，這名氣就擴展的更快了。于是乎“田氏燭鋪”名氣迅速在長安城間傳揚起來，蠟燭每日里越發(fā)供不應求，財源滾進。這燈籠一出，瞬間就席卷了整個長安城，這幾乎就是個劃時代的發(fā)明，原本夜晚走路極不方便，有了此物，夜晚再也不怕風卷長街，寸步難行了。
秋色越發(fā)濃重了，這一日，陰俏菇又上后山練功，颯颯秋風迎面襲來，陰俏菇收了收緊身上披風。胡麻赤豆糕，她整整弄了一個下午，先將赤豆炒熟搗碎成粉，和上蜂蜜，后搓成各樣形狀，再在外面撒上炒熟的白胡麻（就是現(xiàn)在的白芝麻）。陰俏菇提著滿滿一食盒的糕點，向著后山走去。如今她為了方便店鋪的生意也住到了長安城內(nèi)，一到晚上就向王淼學習武功，也更加的方便，幾天來她在后山上練習也是受益匪淺。今天一大早她在東市無意間看到一個胡人在兜售胡麻，這胡麻她父親以前帶他去西域的時候，她嘗過，吵起來特別好吃，咯嘣香。突然想到了昨晚王淼送來的一罐蜂蜜，一道美食的影子一下子躍然心頭，“胡麻赤豆糕”。蜂蜜和這最稀缺的食材胡麻都有了，赤豆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逛一下應該也能買到的。想著王大哥那剛毅稍微黝黑的臉龐下那營養(yǎng)不良的單薄身子，他一個苦孩子肯定從沒吃過這個，當下就決定做一道糕點送給他補補，嘗嘗鮮。
無聊地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她不禁想起這些天晚上的親密接觸，王大哥那細致入微的教導武功：那輕輕一抬她的手腕擺正她的姿勢，那挨近時散發(fā)的男性體味，護送他回家的溫柔，一遍一遍演示的耐心。心猿意馬，一抹嫣紅悄悄爬上了臉頰，一陣秋風，寒氣襲人，打斷了她的思緒，陰俏菇怕冷了糕點，忙將披風又攏了攏，將食盒緊緊地扣在披風里面。
將近那棵老柏樹，果然王大哥已經(jīng)在樹下翩翩劍舞。她現(xiàn)在看不懂高深的劍法，只覺得王大哥舞劍的時候，那凌厲的劍招，忽動忽靜，大開大合，甚有氣勢，身旁的樹葉隨著他的身法竟然也一圈圈地繞著他轉(zhuǎn)起來，此時此景煞是壯觀。俏菇不禁忘了去打擾，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王淼舞罷，才鼓掌叫好。
將整塊糕點含在嘴里慢慢咀嚼，吃的過程不能張嘴，王淼完全按照小妹的說法吃起來，果然是越嚼越香，最后是滿嘴的醇香，甚至還感覺到忙活了整天的的疲累都減去了一二分。夜色深沉，又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向著極北之地而去，瞬間消失不見了。
“小妹，怎么感覺這幾天這掃把星有點多啊？我在這兒常能看到，前晚一個昨晚一個今晚又有一個，莫不是有災難即將發(fā)生？”月上中梢，練完功的王淼停下來躺在草地上說道。
“虧你還讀過幾年書，彗星和災難沒關系的，有的書上也叫星孛，我父親說彗星也就是天上的一種星星而已，古來常有之，和古往今來的大災大難并無瓜葛，所謂災星都是人心叵測罷了。你還說，上次你裝什么得道高人，差點被你騙了，裝的挺像的嘛，快說，上次你為什么能猜中我手中的是梳子？”
王淼不答，笑呵呵的跑開了。
這個晚上送小妹回家后，王淼依然像往常一樣又回到后山了練功打坐。因為吃了大力洗髓乙丸的緣故，而且是超過量服用，王淼到現(xiàn)在一直都感覺到周身有一股爆炸性的力量無法控制，卻又無法發(fā)泄出來，他的身體本能地就生出一種危機感，似乎這些隱藏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出來，一旦這些力量失控，那就是經(jīng)脈爆裂。就如那家傳的盒子里的書上說的一樣，有個后遺癥，不過他經(jīng)過神秘夫子的解說，他明白他的后遺癥不一樣，是過量服用藥丸的緣故。這后遺癥一直困擾著他，讓他不敢睡覺，只能每天晚上不眠不歇，靠著打坐修煉、勤練武技或者拼命干活，一點一點地消耗掉那隱藏的危機，緩和心底里的那種滲人的感覺。
可今天感覺很不一樣，往常他修煉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會有被灼燒的感覺，這種感覺甚至最后到了疼痛難忍的地步，那個時候他往往只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處在黑夜中，冷汗澄澄，恐懼常常占據(jù)著他心靈。那時候在獄中，神秘夫子也曾經(jīng)看過他的身體狀況，針對他這個情況，驚為天人的老者竟然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除了拼命修煉用生命本源消耗掉這股兇猛的藥力外，暫時沒有更穩(wěn)妥的好辦法。不過神秘夫子告訴他，如果他能堅持到藥力被完全吸收，這收獲將非常巨大，而無疑夫子暗指這條路的危險性是非常大的。除此之外他還指出另一種方法，就是要去西域?qū)ふ姨焐窖┥彛匝┥彽闹姓岷?，中和掉這股藥力，達到陰陽調(diào)和，這也是最保險最穩(wěn)妥的方式，自然收獲次之。就那次之后，夫子給了他一卷他自己所撰寫的《西域游記》，囑咐他盡早西域一行；他也曾特意翻看了一下關于天山雪蓮的那部分。
如今卻感覺到的卻有些不一樣，渾身的疼痛和灼燒感隨著他的修煉竟然發(fā)生了改變，往常都是越來越痛，今天這疼痛加重的速度放緩了許多，也沒有往常那樣扎心地疼，不僅速度上放緩了而且疼痛的程度上也減輕了！王淼大喜，趕緊靜下心來，運功仔細內(nèi)視，豁然間他發(fā)現(xiàn)了，腹中升起一股柔和的氣流，不斷地沖入他的經(jīng)絡之中，所過之處神覺中傳來一股股清涼，一點點地中和著原先處在經(jīng)絡中的金黃之色。隨著他的修煉，這股氣流和原本的金黃色更加的交織在了一起，越來越多越來越緊密，逐漸擴展到他的全身經(jīng)脈，原有的不適之處也在一絲一絲地被沖淡著。雖然隨著這腹中氣流的最終效果有些輕微，然而因為他是初次感覺，還是立馬就明顯感受到了這股不同的氣流所帶來的希望。希望像種子一樣生根發(fā)芽，他再也抑制不住，仔細回想起腹中之物。
晚餐也像往常一樣：白面清湯一點青菜，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應該不是。王淼立刻想到了，胡麻赤豆糕，對了！肯定是這個！王淼欣喜異常，隨即又是一陣郁悶：胡麻應該是罕見之物啊，管著王府一檔子事，這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啊，可他愣是沒見過也沒聽說過胡麻，可惜了，這么珍貴的東西效果卻只有一點點，想要有真正起決定作用的話，肯定需要大量的，看來十有八九要泡湯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明天再問問俏菇吧。當下決意已定，全身心又投入到修煉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