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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元渡

七、歉意

魂元渡 忻辭 2563 2019-06-20 23:04:45

  第二日,我向張子軒討了銘牌,便撐著船向東出發(fā),思考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先去張子軒的村子看下情況,然后在林子里找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之前刻字的地方,先找找線索,到時候看情況再決定下什么時候去蠻族那邊看下情況。心里把應(yīng)該要做的事計劃好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船已經(jīng)??吭诎哆吜耍噎h(huán)顧了一下四周,心里有點慌,也沒問過書官大人船是到哪里的,萬一一不小心到的是鄰國,我趕路還不得趕個十天半個月的。

  停下船所到的地方便是一片林子,天色有些昏暗,林子里看不清路,我摸索著樹小心翼翼的向前行,但走了很久都沒能走出,也不知道這片林子有多大,走了半響有些口渴,在樹上居然看到些小果子,眼睛突然一亮,蹦蹦跳跳的想將小果子拽下來。

  “誰?!”

  突然一聲喊聲嚇得我急急忙忙的躲在樹后面,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好像有兩三個人的腳步聲靠近,“剛才我明明聽到這里有動靜,你們周圍搜索一下”??匆轮鴳?yīng)該是巡邏的士兵,完了完了,不會要被抓住了吧,不會也像張子軒那樣抓到就要被殺了吧,我躲在樹后面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對不起,我只是誤入這里……”

  “大人,這邊沒有人”。出現(xiàn)的士兵向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向另外一邊看了一下后說道,他的視線看向我時明顯是穿過去了,我疑惑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向前走了兩步,將草叢也檢查了一遍,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看不到我?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啊,我好像已經(jīng)死了,他看不到我,也是正常的吧”。突然的驚嚇讓我有點無力,倚靠在樹邊坐了下去,確認巡邏的士兵已經(jīng)離開之后,我才扶著樹干站起準備繼續(xù)找找線索,摸著樹干卻好像有些痕跡,我湊近看了一下,上面寫著幾個小字,有些字還被圈了起來。

  “啊,這不會是……”,剛剛才平復(fù)的心一下子又興奮的跳動起來,我細細的看了看,有字,字旁邊也有張子軒說的小畫,整個字跡下面還畫著他們指示下一棵樹的小箭頭,我癟了癟嘴“這個字的可丑了,我寫的哪有這么丑啊”。不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來居然就來到這兩處相鄰的林子,那這樣我離張子軒的村子和蠻族那邊那位姑娘應(yīng)該都不會很遠,說不定我今天就能找到她。

  我循著箭頭一棵棵樹看過去,好像那位姑娘認真拿著小刀刻字的模樣,張子軒為其修正的模樣都漸漸浮現(xiàn)在眼前,如果不是當初的無妄之災(zāi),他們之后會怎么樣呢?越看下去便越覺得有些遺憾,突然看到一幅張子軒沒有提過的小畫,畫上有兩個小太陽占了左右兩邊,都只有一半,將左邊的太陽圈了起來,右邊的太陽刻的更深,下面有幾行小字。

  “先生對不起”。

  “先生你不來了嗎”

  “先生我不是故意晚來的”

  “對不起,不要生氣”

  “先生對不起”

  ……

  后面還刻了很多個對不起,字跡不一,深淺也不一,應(yīng)該不是同一個時間刻的,我推測那位姑娘大約那天有事沒來,她以為張子軒因她失約而生氣不來,她應(yīng)該是之后來了很多次,每次都想看下張子軒有沒有新給她刻字,每次都給她補上一句對不起吧,我摩挲著這一個個對不起,心里突然有些悶悶的,“姑娘,他來了啊,他到死都一直記著你,他沒有生氣啊”,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她的失約,給他們之間留下了遺憾,可她沒來,卻救了自己一命,上天真是捉弄人啊。

  我將這棵樹上的字和畫重新認真的看了一遍,突然下定決心,我一定要找到這位姑娘,死去的人已經(jīng)因為執(zhí)念而苦苦徘徊無法離去,活著的人也要受著這份痛苦自責,總得要告知這姑娘,他的先生從來沒有怪她失約,也總要將書卷交出去讓張子軒放心的離去。唯有找到這位姑娘,才能將這份遺憾稍微彌補下吧。

  確認樹上的字都記住了之后,我向著剛剛那群離開的人的方向繼續(xù)前行,走了一段時間后,終于離開了林子,看到的人都是中原的服飾,想來這個地方,應(yīng)該就是張子軒生前所居住的村子了,他說他以前是位教書先生,那就先去他學堂里找找有沒有什么線索吧。村子不大,跟著幾個小孩童便找到了,里面已經(jīng)有新的教書先生在給孩子們教學,我本來打算從后門溜進去,后來才想起沒人看得到我,便直直的走向?qū)W堂里面,巡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便進了后院,后院有個房間,應(yīng)該是教書先生的,里面供了個牌位,牌位上寫的竟是:恩師張子軒。

  我翻了翻其他書籍,找到了一封墨跡未干的書信,書信落款的時間與立牌時間,竟整整過去了二十年,二十年啊,我去哪找這個二十年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啊,我一下子有點喪氣,學堂里也沒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在村子轉(zhuǎn)了兩圈,也著實沒有什么需要再看的地方了,我便想著先把今日樹下的刻字告知張子軒,明日再去蠻族那邊看下有沒有什么新的線索。

  依著印象原路返回,也不知道是我記錯了還是怎么的,別說是船了,那條溪流居然不見了,這……我怎么回去啊。我有些急了,書官大人只和我說了怎么來,沒和我說怎么回去啊,難道我要一直在人間做個行尸走肉嗎?我抱著玉佩,念著各種天靈靈,地靈靈,把可以想到的都念了一遍,但還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把玉佩摘下來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看了下上面也沒有刻字,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玉佩也沒有一點反應(yīng),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林子里偶爾傳來一點風聲格外嚇人。

  “書——官——大——人”。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大聲的喊著書官大人的名字想求救,但是再睜眼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回到了清晨離開的元界江流的石橋上了,劃著去的船正穩(wěn)穩(wěn)的停在岸邊。我一拍頭“對啊,喊了那么多東西居然都沒喊過書官大人,原來喊書官大人才是回來的方法,笨死了”。我一邊懊悔的拍著自己腦袋,一邊往回走準備要找書官大人算算賬。

  進宅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剛用完晚飯,聽到聲音便停下了筷子,“回來了?”我滿臉笑意的湊過去,“書~官~大~人,請問您為什么只告訴我離開的方法,沒告訴我怎么回來呢?”他皺了皺眉眉頭,然后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沒告訴你嗎?不可能吧”。

  我灌了自己一大壺茶,然后才笑盈盈的看向他,“我喊了那么多句咒語,喊得我嘴皮子都破了,差點都要回不來了,要不是我聰明,最后喊了你的名字,你就見不到我了”。他將點心往我跟前推了推,摸了摸下巴,“可是你回來,跟喊我名字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聽不到”。我餓的實在有點難受,塞了兩塊點心在嘴里,口齒不清的吐槽道“不是喊你名字才回得來嗎?”

  “不是啊,回來條件和我名字沒有關(guān)系啊”

  “那我怎么回來的???”

  他站起身,向后退了兩步才說道“我沒有告訴你,每次去人間停留時間不能超過六個時辰嗎,所以時間到了,你自動就回來了啊”。

  我發(fā)誓要不是他站的遠,我絕對就把這盤點心砸他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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