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話還沒說完,許莫穎對(duì)著十一腳邊的橫木就是一槍,引得木屑四濺,其中最大的一塊狠狠的扎向了十一的腿。
看著腿上漸漸露出血跡,十一有些難以置信:“寶貝,你這是為了他要傷害我?”
十一抓起梅啟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提起,用槍抵著梅啟的臉:“你為了這小子傷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知道,我在救我的愛人?!痹S莫穎看向梅啟,眼中有光:“我最后說一遍,放開他,否則下一槍,就是你的腦袋了?!?p> “愛人?他是你的愛人?那我呢?我養(yǎng)了你那么多年,教了你那么多年,你憑什么說他是你的愛人!”
“因?yàn)樗鹬匚?,愛護(hù)我,接納我所有的一切。”許莫穎看著梅啟,“不像你,你就是一個(gè)想要摧毀我的魔鬼?!?p> “寶貝,你誤會(huì)了。”十一輕笑兩聲,聲音恢復(fù)了慣有的溫柔:“我怎么會(huì)想要摧毀你呢?我只是將你改造成最適合你的樣子!”
“呵,是你最喜歡的樣子吧?”
許莫穎想起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只覺得諷刺:“說你最愛聽的話,殺你不喜歡的人,做你最聽話的傀儡。”
許莫穎對(duì)著十一喊道:“二七重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那是因?yàn)槲覑勰惆??!笔灰琅f深情款款,可手上壓著梅啟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松。
“這不是愛,只是瘋狂的占有和控制!”
許莫穎搖頭,嘲諷著十一道:“你才不懂什么是愛。二七為還你的養(yǎng)育之恩,已經(jīng)替你死過一回了。已經(jīng)夠了,這么多年,她不欠你什么了?!?p> 許莫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視十一的眼睛:“現(xiàn)在該你死了,該你還清你的罪孽了!”
“我有什么罪?我給了你一切!”十一對(duì)許莫穎的話很是不滿:“連你的三觀都是我一手塑造的?!?p> “而你卻希望我死?”十一站起來,不顧腿上血流如注,如地獄里的殺神,眼中全是暴戾,走向許莫穎,重復(fù)著問道:“你想我死?”
許莫穎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對(duì)十一多年的恐懼露出一絲馬腳:“抱歉,我不想活成你要的樣子。而且,我希望你死!”
“呵呵,沒關(guān)系?!?p> 十一的眼眸神色變深,將暴戾壓下,又一次恢復(fù)以往哄著二七的神態(tài):“寶貝,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但你不能逃開我,知道嗎?”
他無視許莫穎手中的槍,繼續(xù)走近,對(duì)著許莫穎的脖子伸出手,道:“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說你不會(huì)離開我。快說!”
許莫穎看著十一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感受到他的力道越來越重。
她想,等她回答完,她就開槍,將眼前這個(gè)她曾經(jīng)像父親一樣敬重過,又像仇人一樣憎恨過的魔鬼,親手了結(jié)!
“不,我要離開你,我要去過真正的、正常的生......”
許莫穎倒下了,倒在十一的懷里。
她忘了,她跟著十一回來的第一天,十一就在她的后頸處,植入了芯片,隨時(shí)可能有電流擊暈、或者懲罰她。
所以,即使她拿著槍出現(xiàn),十一也有恃無恐。只是現(xiàn)在,他不想再聽許莫穎說一個(gè)字。因此,明知啟動(dòng)芯片,有可能會(huì)損傷許莫穎的大腦,他還是啟動(dòng)了。
反正,她已經(jīng)恨他了,再多一點(diǎn),也無所謂。
可十一沒有想到,他的寶貝,他看著長大的,一直在他面前溫順乖巧的許莫穎,這一次,真的開口咬他了。
他抱著許莫穎滑倒,倚著墻,手上全是鮮紅的血。
這是許莫穎在昏迷前,憑著意志扣動(dòng)扳機(jī)所造成的。
十一不覺得傷口疼,但是心的確有些莫名的難受。不同于二七死的時(shí)候的難過,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塊。
有什么東西,不受控制的,從他的生命中逃開了。
二七,他的二七,原本可以舍命救他的二七,在他懷中,對(duì)他開了槍?!
怎么,到最后,他還是失去了她么?
不!不!還沒有結(jié)束!
十一扶著墻站起來,二七還在他的懷里,他們之間還沒有結(jié)束!
可還沒等他起身,懷里的許莫穎就被人截走了。
“你不配擁有她?!?p> 梅啟將這話還給十一,他一手抱著許莫穎,一手拿著許莫穎剛剛掉落的槍,指著十一:“如果你是她的噩夢,那我不介意手上染一次血,替她終結(jié)你?!?p> “你做不到的?!笔徊桓市牡目粗慌茏叩脑S莫穎,捂住腹部的傷口,勉強(qiáng)著站起來。
“你不是二七,手上沒有沾過血?!笔徽f得很篤定:“你也不是梅瀾天,不會(huì)因私情而放棄克制?!?p> 看著梅啟的陰沉臉色,十一繼續(xù)說道:“尤其是我,你根本下不去手?!?p> 十一這話說完,梅啟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拿著槍的手暴出青筋。
十一看著梅啟,大笑出聲;“呵呵呵,你猜出來了是不是?我就是......”
“嘭”
梅啟沒有讓十一把話說完,對(duì)著他的腦袋開了槍。
十一倒下了,帶著滿眼的不可置信。
梅啟蹲下,覺得世界安靜了,說不上是難受還是惡心,只是突然好像輕松了。
他伸手,為十一合上雙眼,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說的對(duì),我不是梅瀾天。但是你忘了,我身上終歸留著他的血?!?p> 梅啟抱著許莫穎出門,在院子里,看到了趕來支援的根叔。他這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氣,抱著許莫穎倒了下去。
根叔路過昏迷的梅啟和許莫穎,徑直走向屋內(nèi)。神色凝重的查看了十一的尸體,阻止了后援人員的進(jìn)入,暗自播通了一個(gè)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