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匆匆流逝,一個月倏忽而過。
這些天,越到后來,鐘金越是看似輕松快樂,因為她覺得看清了一個人。
但到底是否真的輕松快樂,誰知道呢?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個月期限的最后一天,李鐵自然要與鐘金溝通一番。
“野蠻小公主,炒花是不會來了,你有什么打算?”
對,野蠻小公主,是李鐵給她取的一個外號。
就像敗家娘們兒一樣。
但敗家娘們兒,李鐵覺得叫著不好聽,所以喜歡叫她“野蠻小公主”。
起初,對這個別稱,鐘金自是非常憤怒,可越是憤怒,李鐵越是這樣叫個不停。
叫著叫著吧,也就這么回事兒。
因為李鐵老是拿她與趙煒彤、郭淑甄比較。與這兩個姑娘比,她當(dāng)然算是“野蠻”的了。
畢竟,趙煒彤和郭淑甄兩個從來不會跳起來吼人,也不會開弓射箭,更不會想著打打殺殺。
身體里的血液都不一樣。
無論承認與否,草原上的民族,血液里就是流淌著“血性”。
叫多了,鐘金也就慢慢接受了。
反正不接受,李鐵同樣會這樣叫,關(guān)鍵,發(fā)現(xiàn)李鐵也沒什么惡意。
鐘金凝望著李鐵,回道:“管他來不來,我繼續(xù)在這兒住著唄,這兒有吃有喝的,多好??!我越來越喜歡你們民族的生活方式了?!?p> 李鐵連連擺手:“那可不行。你是草原上的公主,應(yīng)當(dāng)回你的部落去。而且,你還欠我六百兩銀子呢,趕緊回你的部落,讓人給我送過來,至于利息,就算了吧!”
鐘金一噘嘴:“切,我又沒說不還,瞧你,記得那么清楚?!?p> 這一個月時間,鐘金不知和郭淑甄逛了多少次街,買了多少東西,她的房間都快塞滿了無處落腳。
李鐵記得很清楚,總共向他要了整整六百兩銀子。
這敗家娘們兒!一般人還真養(yǎng)不起。
李鐵笑道:“親兄弟,都明算賬呢,當(dāng)然得記清楚。這一個月,免費給你提供吃住,過了明天,我可不管嘍。”
鐘金理直氣壯地道:“那你送我回部落?!?p> 李鐵又是擺手,又是搖頭:“野蠻小公主,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我與你不是朋友,是敵人。送你回部落,萬一被你未婚夫部落的人發(fā)現(xiàn),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鐘金氣咻咻地道:“我沒有未婚夫,從今往后,我是單身女孩兒。”
“這個與我無關(guān),不需要向我宣誓。來時你敢,回去你不敢嗎?”
“不送拉倒?!?p> “我們之間的賭約,你部落幾個人知道,回去肯定告訴了你爹,想必明后天你爹會派人來接你的?!?p> 鐘金沉默不語。
雖然她表面裝作堅強、隨意,可內(nèi)心指定不是這個樣子。
李鐵一直這樣以為。他接著提醒道:“炒花一個月都沒現(xiàn)身,明天肯定也不會來了。你又輸了一次,記得要為我做兩件事哦?!?p> “知道了,知道了,你煩不煩?像個老娘們兒似的。”
李鐵轉(zhuǎn)身離去,悠然而嘆:“失戀的女孩子果然惹不起??!”
“哼,你才失戀!”
“我這么帥氣,女孩子都在排隊等著我,怎么會失戀呢?!崩铊F大笑而去。
“臭不要臉!”
……
第二天,炒花依然沒來。
其實,結(jié)局早已明了,他是不可能來了。
鐘金裝作沒事的樣子,該吃吃,該喝喝,早上一起來還是不忘洗澡,到中午再洗一個。
雖然炒花沒來,但克列特部來人了。
如李鐵預(yù)想的一樣,他們來接他們的公主回部落。
一個月前劍拔弩張,要殺李鐵;沒想到一個月后,十分平靜地結(jié)束。
鐘金走得很灑脫,甭管是不是裝堅強,但她真的沒哭。
郭淑甄作為她忻縣唯一的朋友,自然來送她。
臨別時,郭淑甄友好地問道:“你不是說,如果炒花不來,你就不回去,要住在這里嗎?”
鐘金沖李鐵撇了撇嘴:“有人昨天就攆我走了,說不再免費提供吃住,還逼我還錢呢。”
郭淑甄淺淺一笑,又問:“那你以后還會來嗎?”
“肯定會啊,你們趙國皇帝說過要與我們和平共處呢?!辩娊鹨恢睕]有忘記這一茬兒。
說完,她有補充道:“而且,郭姐姐將來嫁人,你通知我一聲,我一定會來喝你喜酒的?!?p> “你也一樣?!?p> “喂!”鐘金沖李鐵喊了一聲,“我走后,你不許欺負郭姐姐。否則,我還會來射殺你。”
李鐵回道:“你不再為炒花來找我報仇就行了。”
鐘金朗聲說道:“從今日起,炒花與我無關(guān)?!?p> 李鐵又笑道:“別在這兒說得慷慨激昂,回去哭鼻子就行。”
“誰哭誰是小狗。”
來接鐘金的,總共有十個人。十個人馬車上都裝著滿滿的,全是鐘金買的各種物品。
反正她房間里的物品全部清理出來了,就連雞毛毽子都沒落下。
李鐵道:“祝你好運!將我們好的先進的生活方式帶回去,沒準兒以后我們就是一個大家庭了?!?p> 鐘金不糾結(jié),不墨跡:“我走了,再見,后會有期!”
說罷,“駕”的一聲,頭也不回,拍馬而去。
望著鐘金漸行漸遠的背影,郭淑甄嘆了口氣,幽幽言道:“你總叫她野蠻小公主,但其實她本性純良,肩負著部落與部落之間的使命,炒花終究還是沒有出現(xiàn),不知她此番回去,怎么面對這一切。”
李鐵道:“雖然粟末部實力強悍,可克列特部也不弱,否則兩部落不會聯(lián)姻的。相信他們,一定能處理好。再說,我們在這兒擔(dān)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p> “也是。”郭淑甄點點頭,繼而跳轉(zhuǎn)一個話題,“這事兒告一段落,武舉縣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有信心拿第一不?”
“有?!崩铊F脫口而出,如果連縣試都沒有信心拿第一,那后面的省試、京試、殿試怎么辦?
必須有信心??!
開玩笑,還想著奪魁呢。
“好!那我買你贏,將我所有的錢都投進去,賭一把。”
“……”我靠!原來哪個世界的人都好這一口啊!
只是,所有人都買他贏,那掙什么?還得合計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