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郝帥來去如風,迅速地潛伏在了1803號房的陽臺上時,他恰好撞見了云小天與高瘦男子正在對峙。
郝帥大感不妙,正欲出手,可眼角一掃,卻看到了主臥室內(nèi)的景象,頓時怒火躥升。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近乎瘋狂的從陽臺上一躍而起,朝著主臥的窗戶上飛撲了過去,甚至都忘了這之間的距離根本不是常人可以逾越的。
然而,瞬息過后,他做到了!
“呯!”
隨著玻璃被郝帥撞個粉碎,主臥內(nèi)的人皆是一驚。這里可是十八樓,而且據(jù)主臥的朝向來看,這上下左右可沒什么能夠支撐的地方,他是怎么進來的,難道他是超人?
房間內(nèi),一位老者正坐在臥室的床邊,他雙手掐訣,全身涌動著寒光,眉心前懸著一把深褐色的約莫二十厘米長的木棍,木棍有著黑氣籠罩,散發(fā)著森森寒意??僧斔吹搅诉@位不速之客時,他先是狂喜,而后卻又眉頭緊皺。
床上,一個美貌的婦女和一個可愛的少女正被綁著,她們的手腳腕處被勒的發(fā)紅,嘴上貼上了膠帶,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然而,當她們看到眼前的這個突如其來的人時,她們的眼神都呆滯住了。
眼淚緩緩地從她們的眼角滑落,帶走辛酸,帶走悲傷,帶來思念,帶來希望。
郝帥如鯁在喉,這可都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吶,一個給了他心靈的海港,一個給了他奔跑的希望。
“小琴,小美!”郝帥哽咽地呼喚著。
然而這時,一道煞風景的聲音卻是先開口了,“嘿嘿,我可算等到你了,郝帥?!崩险呱灰恍?,不復一開始的仙風道骨的模樣。
郝帥回過神來,他差點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之中,忘了此刻還在對敵的事實,他警惕地看著老者,說道:“想來,你應該是黑塔的人吧。放了我的老婆孩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p> “唔唔唔……”
聽到這話的時候,床上的婦人卻是急著吱吱嗚嗚了起來,但是嘴上被貼了膠帶,她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郝帥深情地看了一眼婦人,她可是他的枕邊人,兩人心里的意思又何須語言來傳達。但是,郝帥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身為男人,身為丈夫,身為父親,他已經(jīng)缺席了太多太多的責任,這一次,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守護這個家。這是一個男人的擔當,是一個丈夫的責任,是一個父親的義務,更是一份愛的承諾。
郝帥將頭偏了過來,毅然決然地盯著老者,他倒要看看,眼前的這個武者到底要做什么!
老者笑了笑,說道:“很好,我很欣賞你的爽快,你將那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了你的老婆孩子?!?p> 郝帥一聽,有些疑惑道:“什么東西?”
老者表情微變,而后笑容微微收斂,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你不用裝糊涂,你這一路我們都有人在跟蹤,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還沒有時間將那東西交給你們特戰(zhàn)隊?,F(xiàn)在那東西應該就在你身上,交出來,否則……”
說到這,老者的神情一冷,雙手手訣變幻,一個黑色骷髏頭霎時從深褐色的木棍中凝實而出,飛撲向了床上的婦人。
郝帥見狀,臉色大駭,他雖然不知道那黑色的骷髏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眼看骷髏即將襲擊到婦人的身上,郝帥急忙出聲喊道:“不要!”
黑色的骷髏瞬時停住,懸在了婦人額頭之上,令那婦人的額頭冷汗直冒,眼睛緊閉。
一旁的少女看見了這一幕,頓時神情一變,整個人都傻了一樣,她胸口的“山巒”劇烈起伏,呼吸變得極不規(guī)律。
老者緩緩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郝帥,奸邪地笑道:“嘿嘿,改主意了?說說看,可別想著再有戰(zhàn)將過來護著你了,只要你肯將那東西交出來,你們特戰(zhàn)隊血洗天上分部以及沙漠營地的事,我們可以一筆勾銷?!?p> 黑塔的陰狠歹毒,郝帥是親身體會過的,要他相信黑塔會守信用,那還不如相信豬會飛天呢!先不說郝帥根本不知道這人說的是什么東西,即使知道了,給他了,他們一家三口也難逃一劫。
眼下,能破局的關鍵顯然不在他這,他迅速地思索著,而后靈機一動,對老者說道:“東西我可以給你,但在這之前我必須澄清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帶回去轉(zhuǎn)告你們黑塔的高層。”
老者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郝帥會這么說,于是開口問道:“哦,什么事?說來聽聽。”
郝帥攤了攤手,故作輕松狀,踱著小步子在自己的周圍來回晃悠著,說道:“黑塔在沙漠的營地有站將出現(xiàn)不假,但是滅掉他們的卻不是戰(zhàn)將一個人?!?p> 老者甚是奇怪,問道:“是嗎,那你倒是說說,還有誰?”
郝帥輕松地一笑,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墻外客廳的方向。
同為武者,又能壓制著云小天,老者顯然也是個武仕境以上的高手,所以自然也是開啟了心眼之人。他雖然沒有走出臥室,但他又如何不知客廳中與他的為對峙的人就是一個年輕的少年呢?
老者呵呵一笑,說道:“很不錯,小小年紀就能擁有媲美武師境的實力,但你若是覺得單憑一個毛頭小子就能與我對抗,那你就大錯特錯了?!?p> 說著,他又示意郝帥看向他身前懸空的木棍,得意地說道:“這個叫做煉魂司玄木,它能吞噬敵方的力量,你說如果我將他的力量吞噬殆盡,他會是個什么反應?”
老者玩味一笑,他早就猜到了郝帥的打算,可是他很享受將敵人的希望一點一點磨滅的快感。他哈哈大笑,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看著郝帥。
郝帥怒上眉梢,他知道情況對云小天很不利,但是為今之計也只有相信云小天了。想到這,郝帥突然想起了云小天的那句話,“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不錯,云小天雖然年少,但是實力不容小覷。眼下無計可施,也唯有在云小天的身上賭一賭了,說來他還欠云小天一個信任呢。
于是,郝帥踱著小碎步不經(jīng)意間朝著老者所坐的方向挪了挪。突然,他腳下乏力,身體爆射而出,張開的雙臂飛撲的就朝著老者急奔而去,然后嘴里大喊:“云小天!”
可也就在此時,老者嘴角微微一翹,他可是只老狐貍,又怎會不知郝帥心里的打算。只見他雙手結印,指尖閃過微光,渾身的氣息在這一刻凝聚在了指尖,朝著飛撲而來的郝帥一指點出。
眼看情況危急,床上的婦人和少女臉色大變,她們沒想到,她們心心念念的家人才相聚在一起,還沒能夠說說話,下一刻就要生死兩別了。
少女頓時心生悲涼,原本就在喘氣的她,一下子受不了刺激,竟昏了過去。而婦女卻是瞪大了眼睛,他想要沖上去為自己的丈夫擋住那一指,可是她是如此的柔弱,手腳被束縛,根本動彈不得。
郝帥亦是眼中大駭,他原本以為,趁著敵人放松警惕,他來個突然襲擊,可以將那根奇怪的木棍給彈了開去,給云小天掙得一絲機會。但他卻沒想到,對方早已有了防備,只是一直在看他的笑話罷了。
郝帥閉上了雙眼,心生絕望,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淚,承載著的盡是凄涼、不甘、憤怒、和歉意。他慷慨赴死,沒有改變目標,想著竟然邁出了這一步,那就將它執(zhí)行到底,這是軍人的素質(zhì),也是勇士的覺悟,而就在他向著死亡邁出最后一段距離的時候,異變突生。
“滾!”
一道響徹雷霆的怒吼傳了過來,傳到了耳朵里,傳到了腦海中,傳到了精神的每一片土地之上。郝帥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雙眼一陣恍惚,竟就這么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