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雖說繁華無比,但其中卻也是魚龍混雜,傳言這里有幾股非國家力量是常人不能得罪的,就云小天這幾天的經(jīng)歷來看,他已經(jīng)跟其中的三股有了或多或少的接觸:其一是他的同學(xué),也就是江海市東方家的東方杰;其二是幾個江湖武者,幾天前曾攜黑木靈寶劫持過郝帥的家人,雖然被云小天打敗了,但后來他們也被人救走了;其三是幾個魔牛幫的嘍啰,就好比眼前的這個,不過加上之前圍堵他跟墨小沫的,這已經(jīng)算是第二次見識過了。
魔牛幫,在江海市的地下世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幫主號稱“牛魔王”,雖說并不是某神話傳說里的神仙人物,但傳言他的手段卻是不俗,曾經(jīng)以一人之力橫掃江海東部地下世界,整合了大大小小的黑幫勢力,自那時起,地下世界提及牛魔王的稱號時,都會膽色具變。
“武者又怎樣,你以為憑你這點(diǎn)功力就能嚇得住我嗎?小子,我告訴你吧,我們魔牛幫的人,寧可對敵而死,也不會出賣幫門,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牛魔王的恐怖之處了,所以你還是少費(fèi)點(diǎn)口舌吧,比起牛魔王,你不過是個連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太嫩了,哈哈哈——”粗糙聲男人被扇了一巴掌后,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大笑了起來,他的聲音變得嘹亮,說話時還手腳齊用,似若癲狂。
云小天見對方?jīng)]有絲毫的悔意,不禁怒上眉梢,正準(zhǔn)備給這個男人來點(diǎn)狠的,可他剛上前一步,忽然腳步就頓住了,有些忿忿地收起了拳頭,表情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輕蔑地笑了笑后說道:“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沒辦法找到了嗎,你們魔牛幫的是不是太天真了點(diǎn)?”
男人聞言,神色一頓,癲狂的舉止也消停了一些,狐疑道:“你知道人在哪?你要是知道,還會來問我?小子,別裝蒜了,就你那點(diǎn)小心思,還配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爺爺我出來混的時候,你恐怕還在娘胎肚子里打滾吶!”說著,他又一次地大笑了起來。
云小天不喜不怒,臉上不帶任何的表情,看得那男人心里有些犯嘀咕,漸漸的就連笑聲都小了幾分。到了后來,云小天又輕笑了一聲,那男人見狀,臉色頓時嚴(yán)肅了起來。這時,云小天才開口說道:“據(jù)趙琴的描述,你們在放了她的時候,是在東郊比較偏僻的廢棄工廠里,對吧?”
湖上玄月暗淡,似是黑夜的譏笑,猶豫云小天背對著月光,男人只能看見一雙幽幽的紅芒在黑夜里盯著他,而月光撒在男人的臉上,云小天卻能依稀看見他的一舉一動:那忽然嚴(yán)肅的臉上,平平的嘴角微微向上跳動,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原樣。
“所以,你是想說我們把他帶到了東郊,是嗎?”男人語氣平平地說道,“好,好,我承認(rèn),我們是把人帶到了東郊,不過那又能怎樣,你敢去找嗎?小心人沒救著,還多搭了一條小命進(jìn)去!”
云小天聞言,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說道:“誰告訴你,我認(rèn)為你們把人帶到了東郊的,你是不是耳背呀,大叔?”他的語氣輕佻,眉毛也玩味地跳了跳,故意湊到了男人的跟前,好讓他看清自己臉上的嘲諷之意。
那男人見狀,臉上的表情卻是難看了許多,他的手指微屈,不自覺地摩擦了一下,而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云小天,說道:“你根本不知道人在哪,就少在這賣弄玄虛了?!?p> 焦慮,憤怒,然而云小天卻毫不在意這男人臉上表情,他繼續(xù)說道:“你們之所以將人帶到東郊,無非兩個目的,第一,躲避警方的視線,擾亂我們的調(diào)查;第二,人少好動手,而且那里是你們的地盤,對嗎?
“你們將趙琴放了,看起來是跟趙老板做了交易的結(jié)果,其實只是放線釣魚,為的是讓趙琴回去拿出你們想要找的東西,等東西找到后,你們這些負(fù)責(zé)跟蹤的人再將其捉住,這樣一來就有兩種結(jié)果,要么你們?nèi)素浘叩?,要么你們可以繼續(xù)拿趙琴威脅趙老板,對嗎?”
男人臉上微驚,不過很快他就不屑地說道:“是,你很聰明,不過就算你猜到了又能怎樣?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可是跟來了三個人,現(xiàn)在只要我打一個電話,我們的另一個兄弟就會找上樓去,到時候沒你這個武者幫忙,她們兩個娘們兒,你覺得能逃得過我們的手掌心嗎?”
話了,只見那男人不等云小天作出反應(yīng),手就從口袋里炒出了一只手機(jī),按了幾個鍵之后,撥出去了一個電話號碼,接著就聽見他對著電話里的人講道:“喂,出來的這個不是趙琴,你趕快去樓上,那女孩兒應(yīng)該還在上面。”
這也許就是慣犯與初犯之間的差別了,慣犯們能在犯罪活動的過程中保持著冷靜的分析,從而做出最迅速的反應(yīng)。男人看著云小天,似是嘲諷般的又笑了起來,他的決策向來準(zhǔn)確無誤,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不過,結(jié)果真的會如他所愿嗎?
云小天搖搖頭,心里暗自嘆服,不過他嘆服的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機(jī)智,而是另有所指。他笑道:“你不會以為,我出來就沒有半點(diǎn)準(zhǔn)備吧?呵呵,想不到你們魔牛幫的人連智商都跟牛一樣蠢。她們兩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不過你倒是可以擔(dān)心擔(dān)心你的另一個同伙。
“你們自以為所有的計劃萬無一失,可有句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能夠在學(xué)校門口肆無忌憚地實施綁架,說明在你們根本不懼警方和校方的調(diào)查,但這份底氣就只是來源于你們偽造的車牌嗎?你們蠢,不代表警方和校方蠢,他們可是早就知道你們那點(diǎn)小九九了,知道嗎,蠢牛幫?”
云小天像是在訓(xùn)斥不爭氣的小孩子一般訓(xùn)斥著眼前的男人,不過當(dāng)他看到那人眼神恍惚著下移時,他語氣一轉(zhuǎn),似是不屑地說道:“第一,你們用假車牌瞞天過海,欺騙警方,這一招太low,我建議你們將此計取名為‘自欺欺人’,你看怎么樣?嗯,這第二呢,你們綁著趙琴,引誘趙老板,在東郊溜達(dá)了一圈,無非是想調(diào)虎離山,擾亂調(diào)查方向,以及借東郊的監(jiān)控設(shè)備不完善和地下勢力的介入加大調(diào)查難度,好讓他們將精力都放在東郊,等時間一長,調(diào)查無果,之后再想找到你們就更難了。嘶——,這招有點(diǎn)意思,我覺得你們可以將此招取名為‘自作多情’,是不是很貼切呀?誒,你說你們從東郊回來的時候……心里是不是很嘚瑟呀,想著自己可以把警察和校方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說到最后,云小天的語氣意味深長地拉長了一下。
那男人聞言,眼睛恍惚了片刻,眉頭也跟著下拉,若有懼色;不過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復(fù)了正常,甚至帶著明顯的輕蔑,目光一臺,死死地盯著云小天,笑了笑說道:“小子,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嘛!不是東郊,不是東郊的話,那你覺得會是哪呢?西郊?北郊?該不會是南郊吧?如果你覺得是這幾個地方的話,你大可以去找找,江海市那么大,爺爺我祝你早日找到哈!”
“你很啰嗦!”云小天突然截斷了男人的話,不等他繼續(xù)說下去,他用手指了指遠(yuǎn)處的一座摩天大樓,說道:“你們的藏身之處,應(yīng)該就在那邊,對吧?”說著,他的眉毛又挑了挑,似有深意地笑了笑。
而也就在這片刻的時間里,那男人的瞳孔驟然放大,臉部不由得抽了抽,不到一秒的時間后,他的聲音突然放大,近乎是怒吼道:“我說了,不要在我面前賣弄小聰明,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好了,已經(jīng)找到了,你現(xiàn)在可以去了,帶上趙琴她們,還有房里的那個,接下來,應(yīng)該不用我教了吧?”云小天從口袋里抽出了一只手機(jī),手機(jī)里傳出好聽的聲音。
男人頓時驚愕,他的心里也有些發(fā)憷,他覺得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天大錯誤,不禁駭然地問道:“你,你們什么意思,什么叫找到了?你們把話說清楚,給老子說清楚!”
云小天嘴角微翹,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屈指一彈,便頭也不回地朝著樹林外走去了。一邊走著,他一邊將手機(jī)放到了耳邊,對著電話里的少女,很是興奮地說道:“小沫,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光是聽對方的話和分析他們的動作表情就能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回頭教教我唄,這簡直比讀心術(shù)還要牛逼呀……”
聲音漸行漸遠(yuǎn),湖面吹來一陣清爽的夜風(fēng),粗糙聲的男人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一片落葉輕飄飄地刮過他的臉頰,隨后就聽見撲通的一聲,那男人竟是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