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方笑笑,空蕩蕩的房間只剩夏綠如一個人,金雅娟還是沒回來。夏綠如想給她打個電話,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的性子一向如此,但凡與人有了隔閡,也不知解釋,只是一味的逃避,讓時間給出答案。她握著手機躊躇半晌,最終給陸建波打電話,問租房子的事。陸建波說蔣偉同意將房子讓給她,夏綠如便說自己這邊不方便繼續(xù)住,想盡快搬家,讓他幫忙跟蔣偉說下。陸建波十分鐘后回電話說蔣偉已經(jīng)回去騰房間了,讓夏綠如好了給他打電話。夏綠如謝過他,又問他:“你們今天又加班???”
陸建波笑道:“現(xiàn)在才想到關(guān)心我呀?”
夏綠如剛想解釋,忽然想起在海洋館遇到的周承瑤,便問他:“你這次招的人里是不是有個女孩子?!?p> “是啊,你怎么知道?”陸建波有些吃驚,“本來沒想招女的,你也知道我們這個項目工作強度大。不過她的條件真的很不錯,之前在華威研究中心的,竟然愿意來我們公司,我當(dāng)然求之不得了?!?p> “你問過她為什么嗎?”
“什么?”
“來我們公司的原因?”
“哦,那個,我問了,她說老家在這里,父母也都希望她回來。你還沒說呢,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碰上她了?!?p> “你?你們兩認識?”
“沒有,”夏綠如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許朗瑜和周承瑤的關(guān)系,最后決定不提,“她跟朋友來的,我正好認識她朋友,聊了一會?!标懡ú犃诉B說好巧。
夏綠如掛了電話就忙著收拾行李,晚飯時間陸建波和蔣偉過來幫她搬行李。她給金雅娟留了張便簽,壓在餐桌上的玻璃杯下,上面寫著:“最近工作比較忙,我搬公司附近住了,有空來玩?!笨戳搜叟看芭_上睡覺的果凍,又補了一句:“果凍我先帶走了?!背鲩T前,夏綠如再次環(huán)視這間她住了兩年的房子,耳邊依稀是她和金雅娟的歡聲笑語。就是在這里,金雅娟拉著她的手說:“綠如,你喜歡樓上還是樓下?房間你先挑?!边€是金雅娟的聲音:“夏綠如,再不起床,好吃的給果凍啦。”也有她自己的聲音:“雅娟,你做的飯真好吃,我一輩子都吃不厭?!惫麅鲈谂赃呥鬟鹘兄?,像是贊同她的話?!笆帐昂昧嗣??”她的思緒被陸建波的聲音拉回,記憶的片段如緲煙散去,無跡可尋。她回過頭去,悵然若失的表情讓陸建波心頭一震,剛想問她怎么了,卻見夏綠如朝他笑道:“收拾好了,我們走吧?!?p> 夏綠如輕輕關(guān)上大門,將所有的不舍和感傷留在了門后。
蔣偉租的是公司邊上的民房,就一個房間,廚房衛(wèi)生間和同層的租客共用,房間外面有個小露臺,可以晾曬衣服?!皸l件太簡陋了!”陸建波皺著眉,“要不你還是搬去跟我們住吧!我和蔣偉一個房間,你一個房間怎么樣?”夏綠如搖搖頭?!斑@樣也挺好的!”她說,“除了用衛(wèi)生間有點不方便。我還挺開心的,以后上班不用趕時間,中午說不定還能回來睡上一覺。”收拾完房間,夏綠如請兩人吃晚飯,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洗漱就接到葉知然的電話。
“你最近忙什么呢?我要是不打電話給你都不會想到我。”
夏綠如苦笑:“大小姐,我們昨天才剛見過面好吧?”
“你在干嘛?”
“我剛搬家,在收拾東西?!?p> “搬家?”葉知然來了興致,“要不干脆我搬去和你住好了!”
夏綠如就笑:“我是不介意,不過就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連衛(wèi)生間都要跟別人共用。你住得下么?”
“那你干嘛搬呀?你之前住的不是挺好的么?”
“這里離公司近,上下班方便。”夏綠如想起許朗瑜,問她:“你今天怎么這么閑?你上次不是說約人吃飯嗎?”
“剛吃完飯回來!”葉知然聲音聽起來沒什么異常,“我呢明天也要正式上班了?!?p> 夏綠如恭喜她,又問她:“候總走了么?”
“你不知道?”葉知然反問她,“我們一起吃飯后第二天他就離開啦,我還以為你知道的呢!”
“我……你現(xiàn)在負責(zé)他的子公司,當(dāng)然是你比較清楚啦!”夏綠如不甘心被她奚落,“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葉總?”
“你少來!”
“你好好干,舅舅舅媽就你一個女兒,公司以后肯定也是要交給你打理的?!?p> “我才沒想這么遠!我媽也說了,女人最重要的是嫁個好男人,婚姻幸福最重要。她現(xiàn)在催著我早點結(jié)婚呢!”
夏綠如羨慕她的無憂無慮,從小到大,什么時候都順心如意的,這估計就是外婆常說的有老天爺眷顧,福氣好。她想起剛剛自己還為她擔(dān)心,不覺好笑,先不說她對許朗瑜是不是長情,就她那性子,想要的東西一般人還真是搶不過她,至少自己是沒那能耐,至于其他人——夏綠如想起今天遇到的那女子,她臉上沒有葉知然的傲氣,卻篤定又大氣,明明什么都沒說,卻有她說什么做什么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印?p> 夏綠如離開后,周承瑤笑著打趣許朗瑜:“那姑娘跟你說話的時候,一臉的不知道,該不會是誤會了吧?”許朗瑜笑笑,說:“她不是亂嚼舌根的人?!敝艹鞋幰娝f這話時神情安然,不像刻意維護,心里倒越發(fā)對夏綠如好奇,想她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贏得上司的信任。許朗瑜見她一臉詫異,半天沒有回話,才自知失言,想要解釋又覺得多余,便問她逛了半日累不累。周承瑤見他一臉尷尬,不覺好笑,想要取笑兩句,又怕唐突了,畢竟十多年未見,已不再像小時候那般無拘無束。想到這里,她便回說自己的確累了,又謝他陪了自己半日,請他吃了中飯,再送他回家。
兩人說笑著離開了海洋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