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姨瞬間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不過按理說,一個斗校,就算被兩個斗尉前后夾擊地偷襲,也可以輕松應(yīng)付過去。
但憐姨卻是神色凝重,左手用斗氣吸住玉盒,右手在腰間一抹,竟抽出一柄兩尺來長的軟劍。
斗氣灌注下,軟劍彈得筆直,鋒刃之處寒光四射,給人無堅不摧之感。
她一邊側(cè)身躲過身后之人的偷襲,一邊舉劍迎上厲棠的一雙肉掌。
厲棠的雙掌散發(fā)著腥臭味,連續(xù)幾下準(zhǔn)確地拍在劍脊部位,化解了憐姨連消帶打的一擊。
另一人偷襲不中,又立刻退回洞口處,堵住憐姨的退路。
明可這才看清他的模樣:重傷未愈一般的金紙臉色,印堂晦暗,眼神兇厲,穿著打扮都很普通。
他左手空著,右手持著一柄又薄又彎的短刀,月牙兒形狀,賣相不俗,不似凡品。
他站在那一言不發(fā),但制造的壓力卻非常大,斗氣蓬勃而出,似乎壓制得篝火都向一個方向傾斜。
作為對比,憐姨和厲棠身上的斗氣就收斂很多。
從氣勢上看,這個新來者真的很強。
明可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因為猜測他可能是黑補習(xí)班在極道宗發(fā)展的內(nèi)應(yīng),甚至有可能本人就是黑補習(xí)班的員工。
也不知厲棠是怎么通知他過來的。
此人的立場毫無疑問是和厲棠在同一邊的。
只不過,一個斗尉還不夠一個斗校塞牙縫,兩個斗尉也同樣不是斗校的對手。
除非量變引起質(zhì)變,比如十名、二十名斗尉圍攻一個斗校,否則明可看不出他們兩人有什么勝算。
不過憐姨那凝重的神態(tài)也不是作假,考慮她其實對厲棠有一定的了解,很可能是厲棠有些什么不為人知的底牌,能夠威脅到一個老牌斗校。比如說,一門強大的斗技。
這時憐姨嬌聲開口:“芷兒,你就這么看著兩個臭男人欺負(fù)你憐姨?”
蕓芷沒回話,只是扭頭看著明可。
她的態(tài)度很顯然,明可怎么說,她就怎么做。
憐姨也是精明之人,立刻看出了蕓芷的態(tài)度,轉(zhuǎn)而迅速對明可使用話術(shù)。
她的美目中柔情流轉(zhuǎn),嬌滴滴地說:“明公子,妾身只是想看看這玉盒里的寶物,絕不敢起貪心。不如你和我聯(lián)手,將這個死沒良心的打發(fā)走,妾身保證,只看一眼就將玉盒交給你,妾身可以發(fā)毒誓!”
美人如此軟語,楚楚可憐地哀求,就算是石頭做的男人恐怕也要動搖。
不過明可自問抵抗力不算太差,雖然心里癢癢的,卻能堅持立場。
他笑了笑:“你說笑了,我怎么可能對付自己的表哥?”
“當(dāng)然,你是蕓芷的長輩,我也不忍心與你刀劍相對。”
“所以,我還是保持克制吧。你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用顧忌我,我絕不會插手。”
說著,連連后退,退出好幾步。
蕓芷也是夫唱婦隨,跟著退后幾步。
明可將寶劍入鞘,還給蕓芷,一副信任異常的姿態(tài)。
剛剛明可的話讓蕓芷心里非常舒服,此時她甜甜一笑,眼里只有明可,哪里還有那個經(jīng)常和她慪氣的憐姨!
老女人哪有小鮮肉重要!
厲棠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淡淡的譏誚笑容:“憐秀,挑撥離間就沒必要了。我和表弟感情很好,不可能被你輕易挑撥動的?!?p>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黑紅腫脹的手掌,蘿卜一樣粗壯的手指,搖搖頭,又道:“給你最后一個機會,放下玉盒,我們還是好朋友。要是執(zhí)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明可心想:誰給你勇氣,一個斗尉膽敢出言威脅一個斗校?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憐姨沒有回話,反而趁著厲棠一剎那的走神,挺劍直刺。
她的身體輕柔得仿佛一片樹葉,被風(fēng)吹著向前飄。
看似軟綿綿、輕飄飄的,毫無殺傷力,但厲棠回過神來后,卻如臨大敵,眼神凝重。
他一雙黑紅腫脹的手掌對著憐姨迎面拍去,對憐姨那一劍不管不顧,似乎是要不惜自身,與憐姨拼個兩敗俱傷。
一般而言,不到絕境,是不會使出兩敗俱傷的打法。
在明可的印象中,厲棠是一個十分惜命的人。
而他第一招就選擇拼命,實在是讓人看不懂。
或許,憐姨那看似綿軟無力的招式中,蘊藏著大殺機吧?
那個新來者并沒有作壁上觀,他揚起彎刀,一邊前沖,一邊瀟灑地劈出一刀。
他的氣勢十足,一刀劈下,整個洞穴里都卷起了一陣狂風(fēng),斗氣洶涌地沖出,沖得洞內(nèi)飛沙走石,篝火大肆飄搖,險些熄滅。
刀光如同月光一般流瀉,似乎有著靈性,能自動尋隙而入。
給人的感覺,并非他在引導(dǎo)著刀,而是刀在引導(dǎo)著他,自動攻擊憐姨身上的弱點。
這柄刀竟是一柄有著強大靈性的刀!價值連城!
哪怕是很多斗將,都沒有如此強大的武器!
憐姨沒有與厲棠同歸于盡的勇氣。
她選擇了變招,回劍削向厲棠那一雙腫脹的肉掌。
厲棠則在最后關(guān)頭稍稍改變了手掌的角度,再次拍在劍脊上。
與之前的交手時不同的是,這次劍、掌相交的之處,迸發(fā)出大量的斗氣!
顯然之前的交手只是試探性的,這一次才是動真格的。
明可只覺得堪稱狂暴的斗氣從兩人交手處奔流出來,刺得他眼睛、面皮生痛。
蕓芷一聲不吭,悄然上前半步,擋在明可身前。
但可以看出,她抵擋得也有一些吃力,只是在咬牙堅持。。
明可心下駭然。
在這一刻,厲棠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絕對有著無限接近斗校的水準(zhǔn)!
怪不得憐姨一直對他那么忌憚!
與此同時,那柄彎刀終于斬中了憐姨的后背。
不過憐姨已經(jīng)分出了一部分斗氣來防御,雖然不能像斗將那樣形成如有實質(zhì)的斗氣之鎧,但也有極強的防御效果。
那柄刀確實很強大,但御刀之人僅僅只是斗尉,雖然已經(jīng)是上級斗尉,但距離斗校還有遙不可及的距離。
他無法真正發(fā)揮出這柄刀的力量,沒能破開憐姨的防御。
三人再次分開。
各自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
憐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得出來,被這兩個絕非一般斗尉的對手前后夾擊,她并不輕松。
厲棠的臉色也連續(xù)變化,一陣紅一陣黑。
他粗重地呼吸著,一時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