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弄得這么狼狽?”厲棠放下器械,沉聲問道。
明可將事情經(jīng)過大致說了一遍,只隱瞞了自己曾被割喉,差點(diǎn)送命的事。
他不想暴露自己擁有止血噴霧和縫合用等離子焰噴槍的事。
這兩樣?xùn)|西,在這個落后的世界,堪稱神器,關(guān)鍵時候可以救回一條命。
“按你的描述,那人應(yīng)該是鐵掌幫的四當(dāng)家,杜殺,”厲棠沉吟片刻,抬頭說,“你在家待著,哪里都不要去。我馬上去安排,首先要將杜殺的尸體干干凈凈地處理了,然后要舵主出面對鐵掌幫進(jìn)行嚴(yán)厲的警告?!?p> “你放心,就待在這宅子里,我一定保你平安?!?p> 說著就換了一件帶兜帽的外套,匆匆離去。
厲棠出門后,戴上兜帽,低下頭匆匆趕路。
除非是特別熟悉他的人,否則很難認(rèn)出他來。
他并未立刻趕往總舵,而是悄然來到漱芳院。
姑娘們也要回家過年,漱芳院里冷冷清清。
厲棠徑直來到曾經(jīng)屬于憐秀、現(xiàn)在歸屬素卿的密室。
“到你還我人情的時候了。”厲棠開門見山地說。
“要我殺誰。”素卿從面紗下發(fā)出冷冰冰的聲音。而她的眉梢眼角卻露出幾許嫵媚的春意,與她的聲音形成極大的反差。
厲棠吐出一個名字。
素卿的目光明顯錯愕了片刻,但很快就露出了然之色。
“我早該想到的。”
“你一直都是這么有野心?!?p> “我會去做,但不保證一定做成。畢竟他也不是庸手,而且身邊或許還有護(hù)衛(wèi)。”
“而且我只管殺人,你是否能達(dá)到你的目的,跟我無關(guān)?!?p> 厲棠微笑道:“希望你今晚就動手。不僅要?dú)⑺?,而且要模仿斗技‘花雨劍’殺他。我記得你有斗技‘萬象新天’,可以模仿任何斗技?!?p> “‘花雨劍’?我明白了,”素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所謀甚大啊。”
“或許吧,”厲棠嘴角勾勒出一抹略顯得意的笑容,飛快地說,“算我欠你一個小人情?!?p> 素卿歪著頭斟酌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我這邊沒問題?!?p> 片刻后,她又道:“你確定必須是‘花雨劍’?據(jù)我所知,在這全靳縣城,精通‘花雨劍’的僅有兩人。其中只有一個是女人。”
“而眾所周知的是,那個女人絕非他的對手。你讓我模仿‘花雨劍’,怕不是會弄巧成拙?!?p> “這就是我該擔(dān)心的問題了,”厲棠微微笑著,“你只需辦到我要求的事就好。對了,最重要的一點(diǎn),在殺人的過程中,請你不要暴露斗校的修為,最多展現(xiàn)上級斗尉的修為。”
“倒也不是做不到……”素卿眼里帶著些許笑意,聲音還是冷冰冰的,“不過,這樣難度就提高了太多,超出一個人情的范圍了。沒有合理的補(bǔ)償,我不會答應(yīng)的。”
“其實(shí)難度并不會很高,因?yàn)槲矣袆e的布置?!眳柼牡?。
見對方不為所動,厲棠無奈地說:“你想要什么?”
“看你誠意咯?!?p> 短時間內(nèi),厲棠心里罵了至少20句MMP。以及30句“看你妹啊”。
世界上最難搞定的事就是女人說“看你誠意”。
似乎這是最容易滿足的要求,只要體現(xiàn)出誠意就行。
可實(shí)際上這是最難滿足的要求。
因?yàn)?,誠意……是沒有標(biāo)準(zhǔn)的。
純粹看對方的心情。
她心情不好,你給她金山銀山也是沒誠意。
她心情好,你給她一朵鮮艷的野花或許就誠意夠了。
厲棠臉色難看,想了想,勉強(qiáng)笑道:“我這香主當(dāng)?shù)貌坏珱]什么進(jìn)項,還經(jīng)常自掏腰包去籠絡(luò)人心,日子一直過得很苦。要說值錢的東西,我一時還真拿不出來……”
素卿淡淡地開口:“你這就太沒誠意了。”
你妹!
等我話說完行不行!
厲棠被噎得有點(diǎn)難受,粗重地呼吸了幾口氣,才維持住笑容,“前陣子我出任務(wù)的時候,幸運(yùn)得了……”
“我對你的故事不敢興趣,”素卿冷冰冰地說,“直接說,準(zhǔn)備拿什么來打發(fā)我?”
“一瓶金波玉液丹,共6粒?!闭f完厲棠就緊緊地抿嘴。
他倒沒有真的生氣。
雖然他昨晚還和這個女人有肌膚之親,但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會輕易動感情。
一切都是利益交換。
但他還是得裝作生氣,要讓她覺得,自己是在乎她的……
因?yàn)橛袝r候,在關(guān)鍵時候,這樣的錯覺可以決定生死。
“金波玉液丹么……”素卿似乎根本不在乎厲棠的情緒,沉吟道,“倒是不錯的丹藥,對斗校修為也有用。好吧,勉強(qiáng)算你有誠意吧?!?p> 厲棠臉上重新浮現(xiàn)笑容:“那就今晚?!?p> “今晚?!?p> “不得動用高出斗尉的修為。”
素卿沒有絲毫不耐煩,“知道,還要模仿斗技‘花雨劍’。”
厲棠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就去做安排?!?p> 厲棠匆匆離開,將兜帽戴上,趁無人注意的時候,翻墻出了漱芳院,直奔大通幫的分舵駐地,求見舵主宗海。
等他將鐵掌幫四當(dāng)家杜殺試圖刺殺明可、又被明可反殺的事講述一遍,身著破舊道袍的宗海輕輕拈須:“知道了。你立刻帶人去處理杜殺的尸體,不過我想鐵掌幫應(yīng)該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他們不會把這事鬧到官府層面,應(yīng)該會江湖事、江湖了?!?p> 厲棠肅然道:“我也是這么想。不過事關(guān)我的表弟,我不得不慎重。我可不想他年紀(jì)輕輕就被官府通緝,浪跡天涯?!?p> “放心,”宗海拈須微笑道,“據(jù)你所言,杜殺被你表弟殺死的一幕并沒有旁人看到。這就有了許多的余地。”
頓了頓,他大有深意地瞥了厲棠一眼,“你這表弟也非是池中之物?。∧昙o(jì)輕輕,竟然能贏杜殺。那個杜殺,一般的上級斗尉都很難毫發(fā)無損地拿下他呢,一不小心甚至還會被他翻盤?!?p> 厲棠撇撇嘴:“我表弟確實(shí)是修行的天才,在戰(zhàn)斗方面也頗有天賦。而且他也不是毫發(fā)無損,他險些死在杜殺的手里,只是僥幸贏了半招而已?!?p> “那也足夠不凡了,”宗海笑道,話語溫和,“如此少年英雄,我卻一直與他緣慳一面。上次授予他少陽斗氣時,簡化了程序和儀式,沒能見著他。不如找時間,你帶他過來,我和他好好談?wù)?。如此青年才俊,不?yīng)該在我們這小地方蹉跎歲月,我想推薦他去總部?!?p> 厲棠笑了笑:“舵主如此看好他,是他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