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下越快,身子便越疼,咬咬牙,一瘸一拐,到了軍營的時(shí)候,果然還是如她離開一般,除了門口有幾個(gè)已經(jīng)睡著的士兵。她翻身從那柵欄進(jìn)去,腳下越疼,卻絲毫不敢耽誤。
她終于到松戟帳子前,大聲叫道,“松戟,松戟!”
很快,松戟便從帳子里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你...”
“松戟!”她一著急握住松戟的手腕,“快,快點(diǎn),烏力吉帶著人馬來了!”
松戟一聽,臉色一變,才看清習(xí)韻言的臉,她臉上有些許被樹枝刮到的劃痕,身子微微傾斜,顯然是腳腕的傷,手上臉上都有灰塵,“你怎么知道?”
“別管了,你趕緊的,烏力吉,烏力吉的人馬上就到了!”
松戟眉頭一皺進(jìn)了帳中。
“呼?!绷?xí)韻言長呼一口氣,眼前一暈,就那么倒了下去。
果不其然,松戟站在營外沒多久,烏力吉的人馬舉著火把來了,那一行人雖沒有多少,烏力吉為首,看到松戟,表情一變。
“不知烏力吉將軍深夜到這軍營有何貴干?”松戟高聲問道。
“媽的?!睘趿偷秃傲艘宦?,又想起習(xí)韻言來,便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這女人?!?p> “松戟,你上次在贊木面前給我一巴掌,我豈能咽的下這口氣?”烏力吉怒目而視。
“將軍是因?yàn)檫@事兒特地來的?呵,是將軍你自己辦事不利,和我松戟又有什么干系?”松戟冷笑一聲,“你今日到此,不知道我父王會(huì)作何感想?”
烏力吉臉色鐵青,“我今日既已經(jīng)來了,決不能空手回去?!彼L矛一揮,“算我倒霉,遇到那女人,松戟,我也不與你計(jì)較,你把那女人給我,我立馬帶著我的人回去!”
松戟皺皺眉,女人?
“松戟,你別裝傻!那女人不是你安插在林中的眼線?在林中假意被我抓了回去,又在馬上勾引我套我的話,騙了我的人跑回來給你通風(fēng)報(bào)信,二公子,你好大的能耐!”烏力吉越想心里越是不甘心,想起習(xí)韻言的樣子來,氣的都想生吞活剝了。
“還好將軍還記得我是誰。今日這事兒是將軍挑起,在我父王那邊誰占上風(fēng),將軍不會(huì)不知。你巴圖部最近糧草不足吧?”松戟挑挑眉,這烏力吉空有一身蠻力,腦子卻不靈光的很,“我暫且不與你計(jì)較今日這事兒,你倒與我要起人了?”
烏力吉身邊的一人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么,烏力吉一拉韁繩,臉色更是難堪,“回去!”
習(xí)韻言再睜開眼的時(shí)候,就是阿嬌擔(dān)心的臉,“蘇姑娘,你可算醒了,嚇?biāo)腊闪??!?p> “我...”她低頭,腳腕又被牢牢的綁了一層。
“醒了?”她還沒看到,松戟就在一旁坐著,“蘇言,你好大的本事,半夜出逃?恩?”
她舔舔嘴唇,低聲說,“那我不還半夜回來救你們嗎?”
“你還好意思說?”松戟突然大步走向她,捏著她的下巴,“你憑什么以為那烏力吉就算半夜偷襲也能傷的了我?”
這男人自大的厲害,她皺了皺眉,“你...”
“勾引男人的功夫倒還不錯(cuò),烏力吉全盤拖出,恩?”他捏著習(xí)韻言下巴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疼疼疼?!彼龗暝?,想起昨晚來,心里就惡心。
“還知道疼?”松緊一把甩開她的臉,“蘇言,我是不是待你太好了你有些不知天高地厚?!?p> 松戟好像真的有些生氣了。
可自己出逃不是也將功折罪了嘛。她這造的是什么孽,“松戟...”她喊他的名字,微微挪了身子,“嘶?!蹦_腕又是鉆心的疼。
松戟微微低頭看她的腳腕一眼,“蘇言,你最好再也不要想著逃跑?!?p> 她弱弱的說,想換個(gè)話題,“那不是兵不厭詐,我一個(gè)小女子那不然怎么能跑回來通風(fēng)...”她還沒說完,松戟的手猛地?cái)R在她身側(cè),俯下身子,盯著她的眼睛,習(xí)韻言喉嚨動(dòng)了動(dòng),“你,你干嘛?”
“我松戟,寧愿被人斷手?jǐn)嗄_,也不愿意我的人用那樣不堪的方式救我!”他的聲音低沉,卻讓習(xí)韻言感到心驚膽戰(zhàn)。
她眨了眨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堪?其實(shí)除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美人計(jì)以外,她什么都沒做啊,何況,那也是為了自保好不好,重新回來總比真的被那烏力吉擼了去強(qiáng)多了好吧??蛇@些話,她又不愿意說出來了,小臉有些委屈。
可她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怎么說出我的人三個(gè)字了呢?
松戟不知怎的,想到習(xí)韻言和烏力吉同在一匹馬上,她還細(xì)聲細(xì)語的說話,心里就莫名奇妙的煩躁,比被烏力吉半夜鬧了這么一出還讓他心情不快。猛地喝了一口酒,白柳看到,走了進(jìn)來,“二爺去看過蘇姑娘了?”
“恩?!彼麗灪咭宦暋?p> “蘇姑娘本來腳上的傷還沒好,昨晚那么一鬧,那腳傷的更嚴(yán)重了,這下沒有十天半個(gè)月是好不了了?!卑琢f道。
“最好是這樣。要不然那女人不知道又想跑到哪里去,白柳,坐下喝酒?!彼牧伺淖雷?。
白柳為松戟倒上滿滿一碗酒,“二爺,你到底為什么非要將蘇姑娘留在身邊?蘇姑娘一心想走,你何不隨了她的意,省的自己在這里煩心。”
松戟一愣,他倒是從沒有想過他為什么非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皺了皺眉擺擺手,“她身份不明,我豈能這樣就放她走?”
白柳輕輕一笑,“那你大可將她關(guān)押起來,現(xiàn)在這般好吃好喝算是什么?”
“白柳?!彼樟宋杖^,“今日你的話是不是太多?!?p> 白柳站起身子,微微低下頭,“二爺,白柳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北阌滞肆顺鋈?。
好好想想?
松戟砰的一下把碗摔在地下。他松戟還從來沒有因?yàn)橐粋€(gè)女人這般心煩意亂過。更何況是一個(gè)僅僅認(rèn)識(shí)半個(gè)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