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走到西秦邊境。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打斗聲,白柳手一揮,車隊緩緩停下,他策馬向前跑了幾步,返回來到松戟馬車前,“二爺,前面是個小村。里面好像有幾個流氓在鬧事?!?p> 松戟倒是面無表情,“繼續(xù)趕路?!?p> 習韻言坐在一側,車隊緩緩前行的時候,簾子微微掀起,她看到了這個村子,破爛不堪,人煙稀少,而那為首的流氓頭子囂張跋扈,站在路中央,“拿不出錢來,老子要你們好看!”
習韻言皺皺眉,看了看一旁的松戟,他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這次入宮是有任務在身。
“站??!”
可他們是這樣想的,對方卻不識趣的很,幾個人拎著幾條長棍擋在路中央,大吼幾聲,“什么人?”
馬隊一停,習韻言便聽到白柳在前大聲對峙,“識相的趕緊讓開。”
“喲,口氣不小嘛?!蹦欠柿锪锏牧髅ヮ^子冷笑一聲,朝一邊啐了口唾沫。竟要朝馬車這邊走來,白柳一個回身下馬拿出腰間的匕首狠狠的對準他的喉嚨,一字一句,“滾!”
習韻言有些好奇,想偷偷的掀開帳子看,卻被松戟狠狠的拍了一下手,她一吃疼,瞪了他一眼。
那流氓頭子估計看這人馬眾多,兇神惡煞的,不好惹,眼珠子一轉,訕訕的退到一邊。
白柳冷哼一聲,跨上馬去,“走?!?p> 馬隊便又開始緩緩向前了。
“沒看出來,白柳看起來安安靜靜的,也不是個好惹的主。”習韻言自言自語道。
“白柳跟了我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彼申f道,“倒是你,還伸出腦袋去看,有什么看的?”
“我...”她一時語塞。
大概前進了一些,她又聽到后面的嚷嚷聲。
“天天喊著沒錢沒錢,就你們這坡村子,老子還不稀罕來!”
“大爺饒命啊,老頭兒是真沒錢了。”
又是橫踢一腳,衣衫襤褸的老人一下子滾到路邊,顫顫巍巍。
躲在一旁的女孩兒見爺爺受傷趕緊沖了上來,“爺爺,爺爺!”
“喲,老頭兒,還有個孫女呢?!蹦悄腥艘茁?,伸手摸了摸女孩兒的臉,女孩兒轉頭一邊,身子哆嗦的厲害。
“我孫女兒還小,您,大人...”又是一腳。
“去你的!能被我看上是她的福氣!”說完,那流氓便伸手將女孩兒一把拉了過來,身邊的一群人便隨身大笑起來。
習韻言的拳頭越握越緊,她習韻言從小到大,雖然不懂這人世險惡,可多少也是知道的,大街上竟這樣欺負爺爺和女子,這讓她怎么能忍得了,她身子微微前傾,大叫一聲,“停車!”
松戟皺眉,壓著她的胳膊,“你喊什么?”
“松戟!那么大的聲音,我不信你沒聽到!”習韻言臉色鐵青,“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該杵在這里!你信不信我跳下去?!彼f著竟然真的掙脫松戟掀開帳子。
松戟臉色一變,“停車!”
馬車一停,習韻言幾乎一刻不停沖了回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呵斥道,“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女人一個老人算什么本事?”
那群流氓混混扭頭,只見一個身穿騎馬裝并不是本地服飾的女子大步走來,歪了歪頭,“你又是什么人?勸你少管閑事?!?p> “這閑事兒,姑奶奶我還管定了!”習韻言雙拳緊握跑到那拉扯著女孩兒的流氓頭子前,伸手,從上而下,狠狠便是一巴掌。這清脆的響聲讓那流氓頭子一怒,“哪里來的野女人,敢打老子!”
周圍的幾個人更是叫囂著,“老大,她不知死活。”
女孩兒被一把甩開,撲到爺爺懷里,大聲哭起來。習韻言站在流氓頭子前,怒目相向,那流氓頭子瞪大眼睛看她,突然又變了模樣,“潑辣的女人,還是個漂亮小姐,兄弟們,今晚可有福了!”他淫笑,露出滿口黃牙。周圍的人紛紛涌上來,哈哈大笑。她心中惡心的厲害,那男人竟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她剛想掙扎大罵,就聽到背后一個悠悠的聲音,“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
她一轉身,看到松戟站在一邊,眼睛里閃著些兇狠的光。那是她從沒見過的。
那流氓身子一哆嗦,強打著精神,“你以為爺爺我是被嚇大的?”
“蘇言?!彼申蝗唤兴拿?。
她反應很快,立馬閉上眼睛,只聽見一旁的男子啊的大叫一聲,手腕上的力道立馬就沒了,再一睜眼,那男子的手背插著一把小小的飛刀正在地上翻滾發(fā)出殺豬一般的吼叫。周圍的一干人也紛紛亂了手腳,被白柳打的亂了一地。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心里還是很嘚瑟的。
“叫你再囂張!叫你再欺負人!”她鼓了鼓腮幫子,裝作很厲害的樣子在那人身上猛踢兩腳。
松戟在一邊看著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喚了聲,“蘇言,過來?!?p> 她雖然感激松戟救他,可剛才他充耳不聞實在可惡,她沖他吐吐舌頭,跑到那老爺爺面前,蹲下身子,“爺爺,您沒事吧?!?p> “謝謝,謝謝姑娘了?!?p> “謝謝姐姐。”
“你們,你們敢這樣對我!”那男人依舊在地下大聲嚷嚷,“你們會后悔,后悔的!”話一說完,白柳便已經給那人一刀,掙扎一下,便咽了氣。
雖說殺人殺得是有些草率,可不得不說,這樣的惡霸的確該死。
“爺爺,這村子里怎么沒人?”習韻言和那姑娘將老人扶到一邊,有些好奇,“這些人又是誰?”
松戟站在一邊,白柳剛想說什么,松戟揮了揮手,白柳點點頭便不再多說。
“姑娘有所不知啊?!蹦抢蠣敔斕ь^,眼睛里寫滿了傷感,“前些年前面的木山來了一伙兒盜匪,三天兩頭下山搶劫,村里人害怕啊,能走的都走了...這,這是那盜匪里的一個頭頭...哎,逼著我們交錢?!崩先藝@了口氣,拍了拍那女孩兒的手,“是爺爺無能...”
“爺爺...”女孩兒眼睛里含著淚。
“那您為什么不走呢?”她問,輕輕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我兒子,當兵去了?!崩先宋⑽⒋瓜骂^,“都好多年了,我怕我這一走,他連回家,都找不到我們了?!?p> 她一愣,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