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沉沉的醒來,揉揉眼睛,伸伸懶腰,長長的舒了口氣,左右扭扭脖子,穿好衣服下了床,剛一出門,便看到端著盤子正在朝這邊走來的阿嬌。
“唉?你怎么起床了?”阿嬌看到她,速度又加快了些,把手上的幾碟小菜穩(wěn)當?shù)姆诺阶雷由稀?p> 習韻言看著她,歪了歪頭,“阿嬌,你這是?”
“二爺吩咐了,你昨日受了驚,得好好照顧。”阿嬌轉(zhuǎn)過身子,推著她坐下,“先吃早飯。”
習韻言聽她的話,想起昨晚,更多的是想起松戟來,心里暖暖的,“哦,不過我沒事兒,不用管我,阿嬌你去忙你的,我吃完飯就去干活兒?!?p> 阿嬌皺了皺眉,擺擺手,“今天我的活兒就是照顧好你,蘇姑娘,我還是覺得喊你蘇姑娘好,”阿嬌又頓了頓,“二爺待你,是真的好?!?p> 她不否認,松戟對她好,可這又能說明什么呢?只是他們倆恰好因為一些事情牽扯到一起,她救過他,他也救過她,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她沒再多想,埋頭又吃了起來,她是真的有些餓了。
她不想讓阿嬌耗著時間待在這里,好說歹說,終于讓阿嬌離開了。她坐在屋子里悶得慌,一個人看著窗外,突然想起來,昨天,她自己都成那個樣子了,不知道松戟怎么處理的?最起碼,當面說個謝謝吧。想到這里,她就朝著正院走去。
不過,這個點了,松戟或許早就去王宮了。她甩了甩手,剛到正廳,就聽到了一個女聲,“松戟哥哥,這是我特地帶來的,你愛吃?!?p> 能這樣喚松戟的,只有一個人,裘玉小格格。
“你這周圍怎么連一個丫頭都沒有了?”裘玉蹙了蹙眉頭,“白柳,這是怎么回事?”
白柳剛想張口,松戟一揮手,“不干他的事兒,我這樣也方便些。”
習韻言在門口,不知道是該不該進去。
咦,這時,不知道哪來的野貓,蹭的一下從她腳邊竄了過去,她身子一抖,大叫了一聲,“呀!”就跌倒在草叢里了。
松戟在屋子里一聽這動靜,立馬就起身了,“出了什么事?”裘玉跟在他身后出來了。
松戟一出門,就看到習韻言坐在草叢里,皺著眉頭,松戟臉色一沉,站到她面前,伸手一拽,把她拉了起來,“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哈哈哈哈,那個,二爺,沒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偷偷看著裘玉的臉色,朝后退了一步,她可不想讓裘玉多想。
裘玉站到松戟身邊,上下打量她,“哎,這人好生眼熟?!?p> 她眨眨眼睛,沒說話。
松戟也沒說什么,依舊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到些什么,她也納悶,也盯著他看,“二爺,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松戟回過神,眼神不自覺的瞥到一邊,“哦,你找我?”
“啊。”習韻言這才想起來,可裘玉還在這里,這樣問總是不合適,松戟也看出她臉上的神色,扭頭說了句,“白柳,你先帶格格回去休息?!?p> 裘玉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跟著白柳走了。
現(xiàn)在,只剩下這兩個人了。
“松戟,昨天,謝謝你了。”她看著他,說道,一邊笑。
他也不知道說她什么好,這樣沒心沒肺的恢復速度,“恩,以后長點心?!彼男θ?,有些耀眼。
甚至,他在想,昨晚,是不是如果再差那么一步,他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笑容了。可他又想問,如果,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她這樣的女子,會怎么做?
“如果,我來晚了,你怎么辦?”他看著她,卻有些看不透了,是,始終沒有看透。
她還是那樣的笑,甚至更加燦爛,連眼底都是,“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一愣,緊接著她又說,“這不是沒發(fā)生嘛,我還得好好活著。”
這樣的一個人。
有這樣貞操的女子,不是少數(shù)。
可有這樣笑容的女子,只有她。
“烏力吉,怎么樣了?”她問他,“恩?”
聽到那三個字,松戟眼底閃過一絲涼意,“殺了。”
“???殺了?”她大驚失色,幾乎是瞬間拉著他的胳膊,“你殺了?真的?”
他看著她的表情,不像是那種報了仇興高采烈的樣子。
“怎么,我這不是替你報仇呢?”松戟有些疑惑。
“我心里把他殺了無數(shù)遍了。”習韻言說道,“可要殺也是我殺,你殺他干什么?松戟,烏力吉畢竟是將軍,北涼王欽點的將軍,你就算是二公子,也不能這么魯莽呀?你不擔心你父王怪罪下來,因為一個小小婢女殺將軍?你也太沖動了!”她真的皺起眉頭,看著他,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錯事兒。
松戟呆呆的看著她,她這樣的表情,是在為自己考慮嗎?她喋喋不休的說,他的整顆心也跟著慢慢融化,心輕輕跳,又后怕起來了,若是昨晚...他不敢再想了。
他看著她清澈像月光的眼睛,還未反應,竟伸手將她一把拉在懷里,緊緊抱著她,她軟軟的身體在他懷里,是那么安心。
習韻言整個人身體一僵,感受著松戟的溫度,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伸手還輕輕拍打他的后背,這孩子估計知道自己做錯了,“啊,好了沒事兒,畢竟你是他親生兒子,放心,他不會對你怎么樣的?!?p> 他抱著她,沒有說話,輕輕笑。
她竟然在安慰他?
這樣的人,是上天帶到他身邊的,獨特,唯一,最閃亮的存在。他松戟這一生,從這一刻開始認定。
雙臂收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