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之走后,白糖沒在實驗室多待。
她對醫(yī)院沒啥好感。
回到宅子里,她讓墨二幫她找了些紙筆,就在房間里畫春夏的設(shè)計稿。
她房間的窗戶正好對著樓下的小花園。
亭臺樓閣,花木扶疏,都是復(fù)古與現(xiàn)代的結(jié)合,給了幫她很好的靈感。
時間隨著沙沙的畫筆很快過去。
“一個下午竟然畫了六張?!?p> 白糖有點驚喜了。
【做成衣服一定好看】小正太系統(tǒng)也跑出來。
“你審美還不錯?!?p> 白糖也自信自己的天賦。
想了想,拿出手機。
白糖拍了其中一張最初的草稿的一角,虛化,然后發(fā)到微博上。
白糖的糖:【冬雪初融,向陽新生】
白糖的微博沒有認(rèn)證白家設(shè)計師。
分享的都是日常動態(tài)。
要么畫畫,要么是曲子。只是她紓解郁悶的一個方式而已。
畢竟,她的腿讓她哪里也去不了。
白糖發(fā)微博的目的很簡單。
白靈靈小號關(guān)注了她。
白靈靈小號關(guān)注了她。
而白糖的目的,就是讓白靈靈以為,她是有認(rèn)真在趕稿。
但是,既然是坑,單單幾張設(shè)計圖而已怎么夠呢。
白糖彎了彎唇,開始回想以前的曲子。
把譜子寫了下來,剛想做點什么。
“扣扣”
門被敲響了。
“誰呀?”
“我?!?p> 墨言之帶著幾分猶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呀,你回來了啊?!?p> 白糖放下手上的工作,推了輪椅噠噠的去開門。
墨言之倚在門框上,長身玉立,若玉樹臨風(fēng)。
眼眸含笑,看著女孩眼神亮晶晶地迎著他回來。
墨言之仿佛在那眼眸里看到欣喜。
“墨二說,你沒吃晚飯?!?p> 白糖眨了眨眼:“因為我等你回來,一起吃呀?!?p> 墨言之無奈將輪椅推過來,下樓。
“那要是我今天晚上回不來呢?”
白糖:“那我就能夠吃兩份了啊。”
本以為會聽到什么甜甜的安慰的墨言之:“……”
是他太天真了。
而剛好聽到了這一切是墨二,開心的端上了一直溫著的晚餐。
“祝您用餐愉快,少爺,糖小姐?!?p> 菜上好,墨二在墨言之的冷眼里皮了一下后,趕緊溜了。
“其他人都像墨管家這么可愛么?”
白糖看著墨二的背影問。
墨言之臉色淡淡:“你不要被他們騙了,那些都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p> 白糖笑了笑:“是嗎,那就又可愛又厲害啊。”
墨言之:“……”
所以,沖動之下,他到底是帶了一個什么樣子的姑娘回家?
*
飯后。
兩人在廳中等飯后甜點。
老式留聲機里傳出悠揚緩慢的曲調(diào)。
墨言之倒了兩被果酒,一杯放到白糖的面前。
白糖抬眸疑惑望他。
“道歉?!?p> 墨言之優(yōu)雅舉著杯,沖白糖揚了一下。
“道什么歉?”白糖更不解了。
“今天把你一個人扔在實驗室里……”
“其實你幫我那么多,不用抱歉,”白糖晃了晃淺粉色,溢出香甜水蜜桃氣息的果酒。
“如果你不走開,我就又要再次接受失望了。”
這話是對墨言之能夠治好她的腿不抱希望。
墨言之淡淡凝眉:“我還是覺得……”
“要是真的感到抱歉,不如……送我個東西?”白糖看了眼旁邊的留聲機。
端著甜點上來的墨二墨三聞言,四目相對,交換了一個你我都懂的眼神。
本來以為這個白小姐不一樣,沒想到不過一天,就開口要東西了嗎?
真是令人……
墨言之面色不變,示意她說下去。
“不如,借我一臺鋼琴?”
“鋼琴?”墨言之微錯愕。
“……或者電子琴?”
以為墨言之覺得鋼琴太麻煩,白糖降低了一下要求。
“再不行就是口琴,不能再……”
“你確定就要鋼琴嗎?”
見白糖以為自己不許,墨言之輕咳了一下。
白糖點頭:“是借,不是要,你這里沒有別的樂器,我彈幾天就還你?!?p> “幾天?”
墨言之抓住關(guān)鍵時間點。
白糖點頭:“嗯,幾天,等黑幾天風(fēng)頭過去了,白家人放棄找我,我就去找個地方搬……”
墨言之雅致的臉,聲調(diào)平而淡:“你又過河拆橋?!?p> 本來要上前的墨二和墨三,一聽到這平靜無波的聲音,腳丫子下意識往后頭縮。
墨二眼神示意:你上你上。
墨三瞪眼:誰想死誰上!
笑話。
墨言之平時雖然對人疏遠(yuǎn),但也算是溫和有禮。
只有一點,當(dāng)他語調(diào)平平,沒有絲毫波瀾起伏是,就是他心情最不爽的時候。
墨家這幾個,平時再怎么皮,也不敢在那個時候搞事情。
如今——
墨二和墨三對視一眼:不知怎地就惹了少爺生氣的白小姐,你自求多福?。?p> “又……”
白糖吐出一字,想起醫(yī)院電梯那次。
“那你愿意讓我再拆一次嗎?”
墨言之眼眸微深,看了白糖一眼,忽然嘆出一口氣。
“橋又沒有自主權(quán),還能怎么辦啊,河都過了,要拆就拆唄?!?p> 白糖:“……”
她怎么好像聽出一股負(fù)心漢的語氣??!
她是個渣女?!
系統(tǒng):【用了就扔,不是渣女是什么】
白糖:我懷疑你在開車,并且我在找證據(jù)。
系統(tǒng):【我已經(jīng)成年了,我是有證駕駛!】
白糖:……
夜晚以白糖到底是不是個渣男……不,渣女落幕。
第二天,天還是那么的冷,院子里的銀杏樹落了一地。
白糖是被一段熟悉的音樂喚醒的。
纏綿深情的曲調(diào)……
是她的《相思鳥》!
白糖倏然清醒。
掃了眼周圍,還是在墨園的客房。
那是誰彈她的《相思鳥》?
顧不得其他,白糖蹭上輪椅。
可能這次太急了,竟然一次成功,并且沒有摔到地上。
琴聲是從書房傳來的。
白糖開了門,循著聲音追過去。
聲音在幽靜的走廊里特別清晰的回響。
白糖的心靜靜的。
她第一次聽讓人把她的曲子彈得好聽,又純粹,深情。
書房的門半開,斜斜映出一道光。
白糖悄悄往內(nèi)看去。
修長漂亮的指節(jié)在黑白琴鍵上飛舞,視線緩緩上移,是熟悉的下顎骨線條——墨言之。
白糖垂了眼眸,在原地待了許久,直到曲子逐漸收尾,幽幽幢幢的眼眸斂了斂,安靜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噔~”
最后一個音符按下。
墨言之側(cè)眸往門口望去,已不見了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