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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通神

第六章 云文天書

一氣通神 鉆石交響 3071 2019-06-21 11:45:00

  晃眼之間,又是七日過去。

  這七日里,韓浞就在嶗山之上的月華觀清修,每日畫符打坐,倒也頗為愜意自得。

  這一日,韓浞畫滿了十二道雷篆靈符,就覺得今日靈符上的“雷篆天書”書寫起來越發(fā)順暢隨心,猜想除了對“雷篆”的見解日深之外,也有煉氣感應(yīng)的境界逐漸穩(wěn)固下來的原因在其中,便是連對丹田內(nèi)精元之氣的感應(yīng)似乎也愈發(fā)通透了一些,不禁心生歡喜!

  “韓師兄!”

  忽聽靜室之外有人喊他,韓浞收起了桌上的靈符便去應(yīng)門,一推房門見是月華觀的小道童靈谷。

  “韓師兄,我給你送午食來了!”

  小道童托著一個大木盤,見人先笑,粉雕玉琢的一個小小孩兒,紅撲撲的面頰上還有兩個小酒窩,模樣分外可愛。

  “有勞靈谷師弟了,每日與我送水送飯,這盤也楞重,可千萬別把師弟給壓壞了!”

  韓浞連忙笑著將托盤接過,像是真怕壓著了這粉雕玉琢的小道童一般。

  那靈谷小道童一聽這話,氣得腮幫鼓鼓地,也不讓韓浞將手里的木盤接過去了,一跨步就進(jìn)了韓浞的靜室,費(fèi)了十分力氣將手里托盤給放上了桌,一轉(zhuǎn)身就要賭氣離開。

  “師弟要走了?這木盤還沒拿呢!”韓浞見小道童生氣樣子可愛,又不禁逗了他一句。

  小道士頓時為難了,沒一會兒眼淚就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像是要哭出來。

  韓浞只想逗他一逗,沒真想欺負(fù)人,見靈谷作勢要哭,趕忙從身上掏出來一塊飴糖去哄:“師弟莫怪,為兄錯了,只是與師弟玩笑罷了,可千萬別見那無根水……”

  到底是年幼小童,一塊飴糖再加幾句好話,總算是把這靈谷的眼淚給勸了回去。

  總算韓浞隨身的干糧就預(yù)備兩樣:胡餅、飴糖,是以身上總是揣著糖塊,否則遇上這小孩哭鬧還真不好哄。

  見這小道童尚有些悶悶不樂地坐在他榻上吃糖,韓浞搖頭一笑,也不忙用飯,提起毛筆就在桌上畫起了“雷篆天書”來。

  沒用朱砂黃紙,只以普通玄墨在白紙上寫畫,韓浞全是為了鉆研這“雷篆”。

  亦無邪曾經(jīng)說過,這“雷篆”乃是雷擊磐石,天然成字,其中蘊(yùn)含著道法自然的大道至理,于是韓浞就想不妨一有空余的時候,便將這些“雷篆”多寫畫幾遍,所謂熟能生巧,若真能憑這水磨功夫領(lǐng)會到天書道理,哪怕只是一星半點(diǎn),也是不可多得的造化了!

  韓浞站在桌前畫符,把一旁吃糖的靈谷小道童給引了過來。

  “師兄,你,你在寫什么?”小道童捏著一塊飴糖正吃,問話時嘴里也含含糊糊。

  韓浞輕笑看他,說道:“這是神仙教我的‘雷篆天書’,你認(rèn)得嗎?”

  “不認(rèn)得……”靈谷懵然搖頭。

  韓浞又是一笑,他當(dāng)然也是和靈谷在逗趣玩笑。

  這是道門真符,凡俗道觀里的道士們自然不會認(rèn)得,何況靈谷不過七八歲年紀(jì),世俗的文字想來都未必識得幾個,又怎么會認(rèn)識這雷篆天書……

  可誰想,小道童下一句話就接道:“和師傅教我的‘天書’也不一樣!”。

  韓浞聽話卻是一驚,向靈谷問道:“月華觀里也有‘天書’?”

  小道童天真看向韓浞,忽閃著雙目回道:“有啊,師傅天天教我認(rèn),說是叫‘云文天書’呢!”

  “云文天書?”韓浞眉頭一皺,心中有些捉摸不定。

  雖然他并不確定此“天書”是不是彼“天書”,這所謂的“云文天書”是不是和“雷篆天書”一樣蘊(yùn)藏道理,包含法力,但既然已有“雷篆”,誰又能說這天地之間不成“云文”呢?

  “師弟會畫這‘云文’嗎?”韓浞轉(zhuǎn)頭問靈谷。

  這小道童先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又搖了搖頭猶豫道:“只有幾個,不會太多呢!”

  韓浞一聽心喜,從懷中又取出幾塊飴糖,遞到靈谷面前問道:“那師弟你能不能給師兄畫幾個‘云文’?我這里還有糖,都給了師弟了!”

  小道童瞧見了眼前的飴糖,哪里有不答應(yīng)的?“嗯!”一聲點(diǎn)頭,就把韓浞手里的糖塊接了過來,頓時喜笑顏開。

  拿著幾塊飴糖,這邊的舔一口,那邊的唆一下,靈谷只覺得這就是最開心的日子了。

  最后,小心翼翼地將幾塊糖用韓浞給他的油紙包了,又寶貝一樣塞在了懷里,小道童才伸手往桌上抓過了筆,笨笨拙拙地捏在了手里,然后分外認(rèn)真地一筆一劃,就在桌面白紙上畫起了“云文”。

  小道童人小力弱,畫出來的筆畫也是歪歪扭扭,曲曲斜斜。

  但即便如此,韓浞也看出了靈谷畫的這幾個“云文”絕對不簡單,未準(zhǔn)就是和“雷篆”一樣內(nèi)含道理的大道天書!

  不僅如此,韓浞還覺得靈谷畫這“云文天書”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而且還是經(jīng)常得見,分外熟悉的樣子……

  心頭靈光一閃,韓浞就從腰間取下了那枚青白古玉。

  將這玉佩拿到了眼前仔細(xì)觀瞧,韓浞發(fā)現(xiàn)靈谷所寫畫的“云文”,和玉佩之上的雕飾十分相像——原來那玉佩上雕琢的一朵朵“祥云”,正是所謂“云文天書”!

  韓浞又是一股喜意泛上心頭,。

  自從亦無邪告訴他此玉乃是通靈的法寶,往后韓浞沒有一日不將這寶貝把在手里細(xì)心琢磨的。

  憑韓浞自己認(rèn)為,這寶玉斷然不會是白白送到自己手中,且還只有那么一個護(hù)身保命的龜殼神通。

  這古玉之中,必定是有玄機(jī)可以教他的!

  為此韓浞甚至還曾經(jīng)試過像催動符法一般,用精元之氣去激它。

  只可惜幾番手段試探下來,古玉依舊是紋絲不動,不顯化半點(diǎn)神異,可算是把韓浞給愁煞了。

  而如今讓他發(fā)現(xiàn),這古玉上居然暗藏“云文天書”,那只要自己會解這門天書,這玉佩的玄機(jī)是否也就可以一刨而明?

  “靈谷的‘云文天書’既然是他師傅在教,那這件事還是得落在飛雷道長身上了!”韓浞心里盤算著。

  飛雷道長就是小道童靈谷的師傅,也是這月華觀的觀主,平日里都在閉門清修,外人等閑見不到他的面,就連韓浞,也只是在入觀當(dāng)日和他打過一個照面。

  從那往后除了每日靈谷小道童給他送飯送茶,另有幾個小道士在觀內(nèi)修行干活之外,韓浞就再沒見過這位月華觀主。

  想到這里,韓浞只能問向剛畫完“云文”,又坐在自己榻上吃糖的靈谷,道:“師弟可知,如今飛雷道長在不在觀中?”

  靈谷含著飴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在的呢!”

  韓浞又道:“師弟可能領(lǐng)我去見一見道長,我有話要與他說!”

  飛雷道長只是貫做清修,少在人前露面而已,倒并沒有說不見外客。

  靈谷小道童聽韓浞說要見自己師傅,倒也天真不以為意,畢竟師傅也沒真交代不能領(lǐng)外人去見,是以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有一事在心,韓浞也顧不得吃飯了,幫靈谷把飯菜又送回了齋堂跨院,就跟著小道童來到飛雷道長所居的東跨院。

  靈谷當(dāng)先幾步來到自己師傅的靜室門口,舉手就“啪啪啪”去拍房門,然后脆生生朝里面喊道:“師傅,師傅,快開門,韓師兄有事要與你說呢!”

  韓浞原只以為靈谷和其他小道士一樣,是道觀中的尋常弟子,可如今見他進(jìn)院就直往飛雷道長靜室拍門,便猜想著這全觀的小道士、小道童,恐怕只有靈谷才真是飛雷道人的真?zhèn)鞯茏樱駝t斷不能對他如此寵溺,容得他在觀主清修之地如此放肆。

  拍門聲剛落,就聽見靜室內(nèi)傳來一聲招呼道:“進(jìn)來吧!”

  這聲音也很是慵懶,像是熟睡剛醒一般。

  靈谷一推房門,抬腿就往靜室里走,哪知回頭一看韓浞還在原地站定,又跑過來拉著韓浞袍袖,說道:“師兄,快進(jìn)去吧,師傅等著呢!”

  “?。俊表n浞一愣。

  他還以為那聲招呼是給靈谷的,按理飛雷道長是應(yīng)該先將靈谷招進(jìn)房內(nèi)詢問一番,沒想到這方外之人竟如此不拘小節(jié)。

  但轉(zhuǎn)念一想,韓浞才發(fā)覺其實(shí)是自己太過世俗,暗自心道:“我如今也是半個修道之人了,怎么還會因循守舊這些凡俗規(guī)矩……這么說來,我往日里的那些放浪姿態(tài)其實(shí)都是故作逍遙,骨子里還是被禮教束縛太深!”

  上前兩步,韓浞還是在靜室門前躬身行了一禮,又說了一句:“晚輩打擾”,才抬腳邁步走入靜室。

  韓浞打量這間靜室,只見其中陳設(shè)簡單,不過一桌一榻,幾張胡凳,什么架、柜、格、枱之物,一應(yīng)沒有,當(dāng)真是樸素至極。

  飛雷道長還是那副骨瘦嶙峋模樣,一張面孔黑如鍋底,此刻正端坐榻上閉目靜修。

  靈谷小道童一步兩跳地跑到道長近前,脆生生又說道:“師傅,我把韓師兄帶來了呢!”

  道長睜眼,略有些威嚴(yán)地看向靈谷,開口就輕斥道:“豈是我讓你把他帶來的?莫要在我面前邀功!還不知他這一來,得有多少麻煩事找上老道我哩!”

  韓浞一聽這話,立時就愣在了當(dāng)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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