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死了!你跟我走吧?!?p>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他的身影將陽光遮擋住,慕玉璃頭也不抬地道:“不!阿然沒死!他的心還在跳?!?p> 宋宴平俯身去拉她,她一把將他的手拉下來,道:“你救救他!先帶他走!”
慕玉璃抬頭去看,看到的卻是一個鬼頭面具,由于背光的關系,只是一個黑色的輪廓。
“你是......宋宴平?”她遲疑著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一手將慕玉璃拉起來,一手想要去掰開她和君燕然兩人十指相握的手。
“不!不要丟下阿然!”
兩人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不光是慕玉璃不放,連昏迷中的君燕然也沒有松手。
那是他最后的執(zhí)念。
“你答應我,先帶他走,我就放手!”慕玉璃說罷,拔出宋宴平腰間的佩劍,“否則,你只能帶走我的尸體!”
宋宴平摘下面具,露出他那張對慕玉璃來說非常熟悉的臉。
“怎么會是你?”
“我宋氏一族世代都有人入夜梟,這一輩碰巧是我罷了?!?p> 宋宴平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慕玉璃知道,夜梟是不能有自己的名字的,他這樣等于是被宋氏除族了。
“這世上的好男兒多的是,為什么偏偏是他?”他又道。
慕玉璃抿了抿嘴,堅定道:“他不一樣?!?p> 宋宴平看著他們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手,指節(jié)都已經(jīng)發(fā)白了,或許只有砍了君燕然的手,才能分開他們。
可是他的劍卻在慕玉璃手中,她還倔強地拿劍對著自己,來威脅他。
“玉璃,你要明白,君燕然是一個帝王,他是不會對一個女子付出真心的!”
宋宴平停滯了一下,見慕玉璃的表情毫無變化,又跟著道:“今后他會有很多女人,你終究只是他后宮三千人之一罷了?!?p> 慕玉璃卻笑了,她流著淚道:“那也無妨,我記得他愛過我就夠了?!?p> 宋宴平還待再說,但慕玉璃手中的劍已貼上她的脖子。只要他再去勸說,她隨時可以了結了自己。
他嘆了一口氣,迅速奪過她手中的佩劍,插回自己的腰間,然后蹲下身,將君燕然背了起來。
慕玉璃原本還擔心他會不會丟下她直接走了,現(xiàn)在她松了一口大氣,想要放開君燕然的手,好讓宋宴平能夠先帶他上去,可是她怎么用力都掰不開。
“宋宴平,手……”她有些尷尬地道。
宋宴平早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將慕玉璃拉到自己身前,將她的另一只手掛到他脖子上。
“抓緊了!”
他原先下來的時候,綁了一根繩索,現(xiàn)在一前一后帶著兩個人,將那跟繩索崩得直直的。
“你……小心!??!”慕玉璃為了不掉下去,只能整只手環(huán)住宋宴平的脖子,雙腳原本懸空著,隨著他攀上了崖壁,就全部貼在了他身上。
而他背后的君燕然她也得死死地抓牢他,不然他就會滑下去。
這絕非常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但是能夠做夜梟的都不是常人。
“不要說話!”宋宴平咬著牙憋出這句話。
慕玉璃也只好閉嘴,連她都緊張地嚇出了一身冷汗,這種時候稍有偏差,三個人都會重新摔落下去。
好不容易回到地面上,慕玉璃還來不及長呼一口氣,就被宋宴平一記手刀,當場昏迷。
他重新戴上了面具,這時找人找了一夜的晉軍已到了附近,其中一隊人上來就想帶君燕然走,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仍舊緊握著慕玉璃。
要么兩人一起帶走,要么砍了慕玉璃的手。
那領隊的人正是衛(wèi)若,他清楚的知道慕玉璃對君燕然的重要性,便想也沒想就下令將兩人一同帶回去。
“兄臺,請行個方便!”他朝扶著慕玉璃的宋宴平道。
面具后的宋宴平?jīng)]有表情,他發(fā)出枯槁的聲音,道:“跟我走?!?p> 扶著君燕然的兩名晉軍看著衛(wèi)若,等待他的指示。
衛(wèi)若遠遠就看到了是宋宴平將二人背上來的,只是不解他為何要上來之后反而將慕玉璃打暈。
晉皇和未來的皇后,一個都不能有事,只要他小心謹慎些,不怕他耍什么花招,這里雖然是他的地盤,但是晉軍勝在人多,而宋宴平只有一人。
“請!”
衛(wèi)若示意他帶路,他又命人將兩件皮裘蓋在君燕然和慕玉璃身上,防止他們受涼,然后又派人做了兩副擔架,使二人躺著舒服些,他們也好抬著人。
于是一行人就這么并排行走在山林中,期間君燕然和慕玉璃的手始終都緊握著。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遠處出現(xiàn)了紅色的墻影。
這是華山一帶最大的一間道觀:鎮(zhèn)岳觀。
早有一個老道士帶著一眾小道士候在門口,似乎已料到他們會來。
“昔日尹喜見紫氣東來,便知有圣人將至。今日貧道感覺到東方紅日高升,當有貴客到訪。果然候來了晉皇大駕!得晉國天子到此,是我鎮(zhèn)岳觀的榮幸!”
老道士喋喋不休地奉承了一大堆好話,一雙眼卻看著天空,原來是一個瞎子,他身邊的小道士悄悄地拉著他的衣袖,道:“師尊,沒有什么晉皇,只有兩個昏迷的居士?!?p> “道長沒有說錯!請道長施以援手,我皇昨日夜游華山,與離國玉璃公主一同失足跌下山崖,今晨才獲救?!?p> 衛(wèi)若簡短地將事由說明。
老道士捻著長長的山羊胡,道:“夜游?和公主?這是要送命吧!”
小道士心知自己剛才失言,已經(jīng)很惶恐了,聞老道士這么說,更是焦急地拉著他,悄聲提醒道:“師尊,真的是晉皇!”
老道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不就是個皇帝嘛,把他送到東禪院,再把公主請到西禪院?!?p> 他就欲轉身離去,而他身邊的小道士們,沒有一個敢動,還是剛剛那個站在他身邊的小道士,快步跟上去,悄聲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老道士大手一揮,“得了,晉皇拐了咱們離國的公主,結果差點凍死在山里!也別送禪院了,一起送到大靜室去,那里的炕夠大!”
眾人皆是鴉雀無聲,這句話是聽得一清二楚,連遠處鏟雪的山民們都聽到了,不禁交頭接耳議論著什么。
不寤飼夢
啊啊啊~ 我卡文了,這章來得比較晚,請讀者們見諒??! 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