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璃又看向念息，后者道：“好在是雪月里，張姑娘穿得衣衫厚實(shí)，并沒有被燙傷?！?p> “那也得小心些，念息我都快離不開你了。”慕玉璃想到以后很有可能念息會與自己一道去晉國，她便踏實(shí)不少。
晉國的后宮只會比離國的更加可怕，有念息這個神醫(yī)在她身邊，就多一分安全。
“公主，我們是不是該去前殿了?！贝耷囿抟姾糜褵o事，很想去看一看龔雪清在門口撲空的樣子。
“你怕是想見那個女人出糗吧？”張淼一向了解她。
“你難道不想看嗎？”
張淼眼睛一亮，轉(zhuǎn)頭問慕玉璃要不要一起，慕玉璃還不知她們說的是誰。
待張淼快人快語將之前在門口發(fā)生的事都說了之后，慕玉璃問道：“龔雪清怎么會有遼王的帖子？他既然一個貴女都沒有請，為何偏偏請她一人？”
“龔家的女人一向喜歡往男人堆里鉆，他們就吃這一套。”張淼道。
“龔家的女人？”慕玉璃看向她，面露不解之色。
張淼不顧崔青筠拉著她的衣擺，湊近慕玉璃身邊，悄聲將自己從哥哥張泉那里得來的，關(guān)于龔志義送自己夫人夾谷氏給上峰，已達(dá)到自己升官發(fā)財(cái)?shù)哪康?，盡數(shù)都告訴了慕玉璃。
“這龔大人這次怕是準(zhǔn)備將自己的女兒送出去了?！睆堩德曇舻筒豢陕?，慕玉璃幾乎是憑著她的嘴型看出來她最后說的話。
崔青筠心道這丫頭今日是怎么了，什么話都和才見了一面的慕玉璃說，就算人家是公主，還也不能這般對她，嚼別人的舌根?。?p>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慕玉璃自知道張淼的身份之后，便有意親近她，為的就是套出她哥哥張泉，這個秦州刺史對慕隼楊的態(tài)度。
“這事你哥哥既然知道，為何不上報給御史臺？”
張淼嘆了一口氣，“這種事在官場上都習(xí)以為常，我哥哥就算報上去，也沒有重視。只不過這龔志義比較狠，專門送自己的夫人?！?p> 眾人一邊說著悄悄話，一邊往前殿走去。
然而還未到目的地，就有一個婦人前呼后擁地走過來。
崔青筠見到她，立刻躲到了張淼身后。
“玉璃見過靈妍姑姑！”慕玉璃屈身行禮。
慕靈妍還不到四十歲，就已經(jīng)顯出老態(tài)了，即使施了厚重的脂粉，也掩蓋不了她眼角的細(xì)紋。
“玉璃不必多禮?！?p> 她輕聲喚道，又對著張淼身后的崔青筠道：“筠兒，過來！誰讓你自作主張跑出來的？”
“我……”崔青筠亦步亦趨地走過去，心道她才不是要來遼王別院呢，她只是想去墨芳齋看望許秀才，才邀了張淼一道出來的。
“長公主莫怪青筠，是我叫她出來的?！?p> 慕靈妍瞟了張淼一眼，不理會那張笑臉，對慕玉璃道：“玉璃，我先帶筠兒回去了。你若是空了就與太子一道去看看你姑奶奶，她身子一向不太好。”
“是，姑姑慢走?！蹦接窳硎┒Y。
這靈妍長公主也是一個可憐人，她自與催駙馬成親不到三年，那崔駙馬便遠(yuǎn)走他鄉(xiāng)，從此杳無音信。說是去了西域，也有人說是去了海外，總之十幾年過去了，所有人都當(dāng)他早已不再人世，唯有靈妍長公主還確信他還活著。
而慕玉璃的姑奶奶，大長公主，應(yīng)是慕氏皇族現(xiàn)存最年長的一位了。
張淼見好友被親娘帶走了，忽然警覺起來，擔(dān)心自家哥哥也來把自己帶走。
她小聲道：“公主，你說我哥不會待會也來要帶我回去吧？我才剛剛到這里呢？”連晉皇的面都還沒見到呢！
慕玉璃笑道：“遼王設(shè)宴請晉皇，張大人肯定要作陪，不像靈妍長公主，只是走個過場?！?p> “我也是這么想的?！睆堩笛谧煨Φ?，忽而她又想起什么，急切道：“公主，我得去看著我哥，不然他就完了！”
她說罷便抬腳要向前殿跑去，慕玉璃眼疾手快拉住她，“你這么冒冒失失跑過去，終究不妥。不如你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我好給你出出主意。”
張淼蹙著眉，還在猶豫，慕玉璃便道：“是不是你哥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公主怎么知道他在調(diào)查遼王？”張淼脫口而出，之后才發(fā)覺自己說漏了嘴。
慕玉璃暗道：果然如此。
“今日已是雪月十八，按理刺史應(yīng)該都在御史臺述職，但是你哥卻依然在豐鎬城，且連日來游走于遼王別院與城外的華清宮?！?p> “公主你竟然都知道？”張淼不再猶豫，跟著壓低了聲道：“遼王他暗中偷盜華清宮的寶物，我哥已經(jīng)掌握了他的罪證，而且最近華清宮的民夫全被調(diào)走了，換成了一隊(duì)驍騎，我哥懷疑他將會有大動作。”
慕玉璃沒想到張泉已經(jīng)查出了這么多，她試探性地問道：“那這次來遼王別院，他也是來搜集罪證的？”
張淼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屈身向慕玉璃行禮，“公主，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父母死得早，我就這么一個哥哥?！?p> 慕玉璃將她扶起，道：“你要我如何幫他？”
“我原本是想找到他，幫著他一起找遼王罪證，若是他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也好拉著他跑?！?p> 慕玉璃見張淼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但她看得出，張淼并不會武功，所謂拉著張泉跑，怕也是想與他共進(jìn)退罷了。
“你跑不出遼王別院的。”
“我知！但我總不能看著我哥跳入虎穴吧！公主能不能幫我把我哥給弄出來，別去找什么罪證了?！睆堩到辜钡氐馈?p> 慕玉璃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張大人不會有事的。”
“謝謝公主！”張淼反手握住慕玉璃的手，兩人一派親密的樣子。
慕玉璃神色不變，與張淼手牽著手往前殿走去，路上她輕聲問道：“你就不怕我去向遼王高密嗎？”
張淼調(diào)皮地笑了，“公主不會。”
“這朝中誰不知道公主是太子黨。”想到慕鳶梓，張淼的臉忽地紅了，又繼續(xù)道：“遼王看上去是忠臣良將，但他的心思還是那個位子?！?p>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只有她身邊的慕玉璃能夠聽見。
“所以，公主也是希望遼王倒臺的吧？我這才找你幫忙，你肯定也樂意幫忙。”
不寤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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