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靜趕過來的時候，會議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周羽生一個人：“周總，項目審評會議預(yù)計安排在19號?！?p> “19號？三周后？”周羽生翻看著手里的資料，問道，“怎么安排得那么遲？”
蘇靜給他倒了一杯清水，回道：“承運要加進來?！?p> “承運？”周羽生疑惑道，“董事長下的命令？”
“是的?！碧K靜回道，“這個是承運的方案書。劉乾還在董事長辦公室里，董事長的意思是也讓承運參與項目審評會，和所有公司，一起公平競爭?！?p> 周羽生接過文件認真看了起來：“鄧倩倩是從董事長室里出來的嗎？”
“不是。鄧總剛剛?cè)チ耸袌霾空液?，似乎在溝通關(guān)于今年公司晚會的事宜。今年我們應(yīng)該還是跟M集團合辦。”蘇靜報告道。
“調(diào)查得怎么樣？”周羽生皺著眉頭看著承運的方案，這樣的方案，完勝目前在手的所有項目，包括新北。
“劉乾最近在忙MGK的并購方案。從公司到私人活動排查了一遍，暫時沒有找到劉乾和鄧總有交集的情況?！碧K靜陳述道。
周羽生問道：“投資部的幾位都是K的老員工，內(nèi)部投資計劃泄露的可能性不高。會不會是新北那邊的人？有跟若沈玉璟溝通過嗎？”
蘇靜快速回道：“新北提起的這個方案只有沈玉璟，楊若安，和J三個人知道。泄露得可能性更低些。”
周羽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上的文件：“你怎么看？”
蘇靜抬了抬自己的眼睛，看著老板，大膽道：“K集團想擴大新媒體，這個方向的方案推薦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這大半年的時間里，承運從來沒有表露過有任何的興趣，也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但您剛剛讓投資部的同事背調(diào)新北的情況起，M集團就立馬介入跟沈玉璟洽談。而我們剛剛和新北敲初步方案，承運的方案就已經(jīng)在董事長的桌子上了。如果說，不是M想要吞并或者打壓新北的話，只是巧合的話，難免有些牽強?！?p> 周羽生沒有說話。
蘇靜站著等待老板的指示，心理有些忐忑不安。M集團和K集團是聯(lián)姻關(guān)系，自己公然站到M集團的對立面上去，是死是活就在老板的下一句。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周羽生才開口道：“先放一放?！?p> “好的，周總?！碧K靜偷偷地舒了一口氣。
“先別跟若安說?！敝苡鹕诘?，“別讓她多想?！?p> 蘇靜點了點頭，良久才道：“若安，可能有想到這里面的其中一層。而且，剛剛，鄧總找若安去喝咖啡?！?p> 周羽生頓了頓：“你沒跟上？”
“鄧總防著?！碧K靜低低道，“鄧總帶她去了咖啡包間。聽不到談話內(nèi)容?！?p> “嗯嗯?！敝苡鹕鷳?yīng)道，習(xí)慣性地轉(zhuǎn)著筆桿：“先壓著。”
蘇靜看了一臉漠然的老板，點頭稱是。
“把下午跟成都的視頻會議，安排到明天早上。把新北的項目排序，放在會議開頭第三個，把承運盡量往中間排?！敝苡鹕甘镜?，“跟劉乾說，把項目審評會議排到13號，我只給他2周的時間，讓他下周把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放我桌上。”
“是。”
“今晚我提前下班。”周羽生走出會議室，往外走，“明天讓市場部做年會會議報告。把歷年的年會做個簡報?！?p> “是?！碧K靜快步給老板按了電梯，停住了腳步。看著老板面無表情地消失在電梯后，蘇靜知道，這一次，她搏了一把，確實在周羽生的身邊稍微站住了腳，雖然目前沒有根基，但這條大腿終于愿意讓她抱了。蘇靜吁出一口氣，抱著懷里的文件一一去做安排。
。
12月3號是云濱花園的最熱鬧的一晚。這一夜是G城最有錢人難得齊聚一堂的日子。而今年舉辦的地點是在周家的老宅。
人還沒齊。
周羽生下了車，直接轉(zhuǎn)父親周順德的書房去。
路過廚房的時候，鄧倩倩和母親顧煜玲的聲音熱熱鬧鬧地傳了過來。周羽生朝廚房望了一眼，才繼續(xù)往書房走去。
“周少?！崩顙尡еㄆ浚錾喜铰拇掖业闹苡鹕?。
“我爸在書房嗎？”周羽生緩了緩，調(diào)整下自己的狀態(tài)。
“嗯，老爺在書房。不過，鄧家的老爺也在。兩個人在下棋”李媽低聲道，掏出手絹遞上去“擦擦汗。鄧老爺跟老爺，兩個人似乎在商談事情。要是不急，晚些進去。先去喝杯水?！?p> 周羽生脫了外套給李媽：“嗯，我有急事。李媽，你去忙其他的事情吧。”
李媽看了他一眼道：“別急。”
周羽生梗了下，點了點頭，才抬腿繼續(xù)往前走。
周家的少爺，一生衣食不愁，無憂無慮，從來都是一副淡泊從容行云流水的模樣。這是李媽，第二次看到自家少爺這么著急的模樣。李媽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那個仍舊匆急的背景。
“扣扣扣?！敝苡鹕陂T前停了停，才敲門。
門內(nèi)一陣沉默。
“扣扣扣。”周羽生又敲了敲門。
門內(nèi)停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一聲“進來?！?p> 一推門進去，便見周順德一手執(zhí)著黑子將落未落，一臉不耐煩地朝門口看過來。
糟糕，看來老頭子是要輸了的節(jié)奏。
“鄧叔叔，你好。”周羽生朝鄧奇峰打了聲招呼，便對周順德道，“爸，二哥來消息了?！?p> 周順德瞪圓了眼睛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兒子，才轉(zhuǎn)頭慢慢放下黑子。
周家二兒子，周羽雄，剛好是周鄧兩家默認不談?wù)摰脑掝}。
鄧奇峰看了對面的兩個父子，搖起了身子，道：“下了這么久的棋了。肚子快餓壞了。你們父子先嘮叨嘮叨，我先下去找我家倩倩要東西吃?！?p> “哎，老鄧，下完這盤棋再走啊。”周順德挽留了下，這盤將輸?shù)钠灞P就這么尬在這里，讓人好生難受。
“老周啊，我真是羨慕你啊。每次你的棋局一有頹勢，立馬就有人來救你。你這福氣啊，真的是佩服佩服?！编嚻娣逭{(diào)侃道，“好啦好啦，我真的是餓肚子啦。你們想聊，我一會兒來找你續(xù)盤?！?p> “你家倩倩的手藝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好吃的記得留我一份。”周順德一邊說一邊送他出去。
“哈哈哈，也不知道這丫子是著了什么迷，最近報了好幾個烹飪課程。天天在家研究養(yǎng)身啊之類。唉唉，我可是不想再當她的小白鼠了。”鄧奇峰笑道，“我們家倩倩啊，年紀輕輕，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真羨慕你有羽生這樣的乖兒子。”
“哎~女孩子就應(yīng)該像倩倩這種的。男主外女主內(nèi)，分工合理，家宅安寧。我就喜歡你家丫頭?！敝茼樀滦Σ[瞇道。
“你這話可千萬別當著倩倩面說啊。她現(xiàn)在端出來的菜色，那都是我被當作小白鼠一次次試驗過來了?！编嚻娣逍Φ溃澳憧蓜e夸大她，否則我又得回去再當小白鼠啦。”
周順德拉了拉他的手，笑道：“老鄧啊，這可是福氣啊。我身邊現(xiàn)在都是小子，一個貼心的人都沒有。你要好好享福啊?！薄?p> 鄧奇峰也拍了拍他的手臂：“那是，話說珊兒的煲湯也是一絕，我覺得自個人兒的女兒緣，確實不錯喲?！?p> “你看你，瞧你得意勁！”周順德嫉妒道，“我家小子要是懂事點，麻利點，我也就不用羨慕你啦?！?p> “爸，我努力著呢?！敝苡鹕偷蛻?yīng)了一聲。
鄧奇峰笑了一聲：“哈哈哈哈，老周，小子不錯呢。好了，你們父子聊，我去嘗嘗好吃的?！?p> “可別多吃，留點給我啊?！敝茼樀聡诟懒艘宦?。
“好好好，給你留著?！编嚻娣逍Φ溃贿呑哌h。
周順德這才轉(zhuǎn)身重新進門，看見自家兒子杵在一旁，連送人的禮節(jié)都不顧，氣不打一處來：“你鄧叔叔難得來一趟，你這是什么禮數(shù)？是想學(xué)你那個不成器，只會玩失蹤的二哥嗎？”
周羽生默了默才道：“二哥今年六月份已經(jīng)回國了?！?p> 周順德瞪大眼睛，驚愣道：“什么？回國了！”
周羽生點了點頭。
“臭小子，回國了。居然沒往家里報備一點聲音。他是存心想讓煜玲一直擔(dān)心嗎？”周順德憤恨道，“身為周家的男丁，就想著逃避責(zé)任，真是丟人。你們見面了？”
顧煜玲是周羽生的媽媽。
周羽生搖了搖頭：“我也只是偶然看到他，然后派人去調(diào)查才知道?！?p> “那怎么沒把他抓回來？你還放著自己的二哥在外面敗盡咱們周家的臉面嗎？”周順德氣憤道，“一個兩個的，都讓我怎么不省心?！?p> 周羽生看著周順德藏不住的激動，壓了壓自己泄密的罪惡感，問道：“不過，爸，聽說，您要把承運并入M集團？哥好像也在打聽這件事情?！?p> 周順德皺了皺眉頭，道：“他還有良心關(guān)注K集團嗎？”
周羽生點了點頭：“之前哥有提及到，我沒有太留意?？晌医裉靹倓偸盏匠羞\的方案，所以才急急趕來見您。”
“唔。。。”周順德轉(zhuǎn)身坐回椅子，帶上眼睛打量起周羽生的：“承運的事情，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羽雄怎么就提前知道了？”
“您知道，哥還是很在意M集團和K集團的事情。而且，承運想入K集團，即便是今天才正式接洽我們。但從他們的方案的成熟度來看，這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肯定是經(jīng)過了精心的布局的。那以哥的敏銳度，怎么會不知道呢？”
“哼，他有什么敏銳度，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混小子。”周順德罵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尋找新媒體方面的項目嗎？承運很好，很成熟，如果并入K的話，會是你一個很大的助力。你鄧伯伯對你還是充滿了期待的?！?p> “爸，我問一句?！敝苡鹕痛怪酆煹溃澳闶遣皇谴蛩惆盐覔Q成哥，拿去跟鄧家聯(lián)姻？”
周順德頓了頓，轉(zhuǎn)過身看著周羽生道：“怎么？你有別的想法？”
“周家已經(jīng)有大姐一個人嫁給了鄧家，難道還把我們也一一賣給鄧家嗎？”周羽生質(zhì)問道，“你知道的，哥不喜歡M集團老是插手K集團的經(jīng)營決策，我也不喜歡鄧家老是對K集團指手畫腳。我不討厭倩倩，但我沒有考慮把她娶作妻子?！?p> “放肆！你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啦？！你記不記得7年前，就是你鄧伯伯施以援手，我們K集團才能順利熬過艱難的日子，安然無恙地運轉(zhuǎn)下去。有一個長輩愿意花心思在你身上，用心教你，全心全意幫你。怎么你們這些半桶水的人都不懂感恩，反而嫌棄起人家？”周順德氣憤道，“周羽生，我告訴你。鄧家丫頭能看得起你，是你福分?？床黄鹉悖愎蛑驳媒o我把人追上手！”
“爸，你是在逼我也像二哥一樣離家出走嗎？”周羽生低著頭低低問問道。
周順德轉(zhuǎn)過身指著他：“你敢！你，你?。?！你這個沒出息的家伙?。。∥夜┠愠怨┠愦?，就是讓你說出這句話?。。∧憬o我滾出來?！?p> “爸。不管鄧家對我們周家多好，你心里應(yīng)該都清楚。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們跟鄧伯伯再好，也只是在商言商，利益共享。M一直對K虎視眈眈，如果沒有7年前二哥的破釜沉舟，大概現(xiàn)在的K的大股東就不是我們周家，而是他們鄧家！爸，這里面的曲折，你不是最清楚的嗎？”周羽生循循善誘道，“而且，承運在M的發(fā)展尚可，鄧伯伯為什么要割愛讓給K呢？爸，鄧伯伯有跟你說了什么？我不相信有人會好心?把煮熟的鴨子送到我的嘴邊。你是不是又跟鄧伯伯私下達成什么商量，要有什么其他買賣嗎？”
周順德聽著小兒子的滿嘴賣來賣去，心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你二哥到底是跟你說了什么話？你看看你現(xiàn)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鬼樣子?！?p> “爸，不管鄧伯伯說了什么，承運的方案不能接。它現(xiàn)有的股東背景太過復(fù)雜，利益交錯太多，這中間又覆蓋了多少的灰色地帶。我覺得它還不適合現(xiàn)在的K?！敝苡鹕^續(xù)道，“如果您考慮承運，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K集團去趟這趟洪水。不如等它的利益剝離清楚些，再考慮。所以我建議現(xiàn)在先撤掉這個項目?！?p> “撤掉？！不適合？！”周順德轉(zhuǎn)身冷冰冰地看著自家的兒子，“劉乾已經(jīng)初步背調(diào)過了，承運的盈利空間有盈余，極大滿足K在影視方面的需求，是一個非常合適的發(fā)展對手。羽生，是有什么事情讓你這么地憑感情行動？！難道跟承運競爭的平臺里，有更好的項目？！”
周羽生看著周順德一臉的嚴肅，暗暗握緊了拳頭：“沒有！我只是擔(dān)心，如果您一定要讓承運并入K，那么，二哥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p> “混賬！”周順德氣得掀翻了棋盤，“他就是想回來便能回得來了嗎？混賬！讓他餓死在外面。”
周羽生低著頭沒有說話。
“扣扣扣”敲門聲又響了一起來，顧煜玲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老周？小羽？”
周順德埋汰地看了一眼周羽生，拉了拉自己的臉皮，才親自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還圍著圍裙的顧煜玲：“你們怎么了？吵架的聲音都要漫到樓下了?！鳖欖狭衢W身進來，再關(guān)上門。
“煜玲，沒事呢。就是父子兩人對公司的一些事情做商討商討?！敝茼樀逻B忙解釋道。
顧煜玲看了一眼一地散落的棋子，瞟了丈夫一眼，望向自己家的寶貝兒子：“小羽，怎么了？你爸可是在工作上又為難你了？”
“媽?！敝苡鹕戳丝疵媲皟晌焕先?，張了張嘴，有些話滾在舌尖上就是吐不出來，“沒事?！?p> 顧煜玲盯著周羽生瞧了瞧?？上ё约业男鹤犹焐砬閱我?，實在讀不出什么。只能轉(zhuǎn)身看向周順德：“你說，你是不是又為難小羽？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的另一個兒子趕出周家！”
周順德的小心肝顫了顫，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時候真的是強得讓人覺得可怕。
顧煜玲瞧著兩邊不說話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老周，你今兒把話給我說清楚了。為什么又把公司里的事情和家里的人扯在一起。你要是真覺得你幾個孩子沒用。好，你說一聲，我立馬帶他們回娘家去。不給你添堵?！?p> “哎呀哎呀，煜玲，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啊?！敝茼樀乱簧標彀缘?，唯一對自己的妻子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壞了的狀態(tài)，“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就是一點點的小事情啊。你別生氣，我一定卯足耐心地指導(dǎo)咱們兒子的，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犯以前的錯誤。你別擔(dān)心了?！?p> “媽，爸爸打算把M的承運并入K。我擔(dān)心哥要是知道這件事后，大概這輩子就不會回來了。”周羽生直接把問題拋出去，任自己的老爸在一旁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干瞪眼。
顧煜玲瞪著大眼睛看向周順德，問道：“嗯？”
周順德只能小心地順著老婆的氣，賠笑道：“沒呢。只是老鄧提了提承運的事情，談了談合作的事情而已。八字還沒一撇呢。”
顧煜玲看著他沒有說話。
周羽生也看著他沒有說話。
周順德看著面前的四只眼睛，有些無奈：“凡是要客觀，不能意氣用事。K是個大公司，好的項目好的合作就應(yīng)該引薦進來。跟別人也是合作，跟M也是合作。我們是做公司，又不是慈善機構(gòu)，不是到處去扶貧。為什么不能考慮強強聯(lián)手？！”
難得見周順德一口氣反駁地有理有據(jù)，顧煜玲默了默看向自己的兒子。
周羽生對著他爸，從小就有一種漠視權(quán)威，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可承運的方案，為什么是從你直接下放給投資組？為什么要跳過我，跳過該有的背調(diào)？背調(diào)是一個項目組要全部調(diào)動了解的東西，而不是M集團把做好的、好看的東西直接扔到我們面前。”周羽生冷靜指出問題，“爸，在商言商。你為什么對鄧伯伯總是沒有底線?！?p> “放肆！”周順德捂著顧煜玲的耳朵對著自家兒子吼了一聲，“我怎么就跳過你了。你那個新晉的秘書，那個蘇什么。。。。對，蘇靜，你以為就她這么快能拿到承運的方案嗎？你當K是一個來去自如的地方嗎？我既然放開口子給你，能辦成什么樣子就看你自己。我說過了，只要是對K有利的事情，不管是跟小平臺還是跟大平臺，只要是能互利互惠，K都不會設(shè)限更不會偏執(zhí)排外?！?p> 周羽生默了默地看著眼前的這只老狐貍，沒有說話。
顧煜玲看著這一大一小互相爭執(zhí)的模樣，有些頭疼：“好了好了，老周你小聲點。吼得我耳膜疼?！?p> 周順德立馬低下音量道：“這小子一回來就存心給我找茬。剛剛還在老鄧面前，一點都不給我面子?！?p> 顧煜玲看向自己的小兒子：“你今天是怎么啦？做事情如此不穩(wěn)重？”
周羽生看著對面的兩個老人家，頓了頓，才道：“前段時間見到二哥了。媽，你是最清楚的，二哥最不喜歡M和K有太多的交叉運營。所以我才趕回來?！?p> “羽雄？”顧煜玲盯著自己的小兒子看著，默了一會兒，重新看向周順德。
周順德立馬投降道：“這不還沒有跟M合作嘛。我一定慎重、慎重！”
顧煜玲看著丈夫表了態(tài)，轉(zhuǎn)身看向周羽生道：“他有說什么時候回家嗎？”
周羽生搖了搖頭：“哥好像在創(chuàng)業(yè)。來去匆匆，我也只是湊巧碰上而已。”
“嗯。”顧煜玲自顧自地陷入沉思里。
周順德和顧煜玲總共懷了三個孩子，大女兒周羽珊嫁給了鄧家大公子鄧杰敏，二兒子周羽雄送去國外讀書后就沒再出現(xiàn)過。三兒子周羽生倒是規(guī)矩懂事。
“你別擔(dān)心。他既然回國了，我就有辦法把他抓到你面前，讓他給你磕頭認錯?！敝茼樀螺p擁著自家老婆，寬慰著。
顧煜玲輕拍了下他的胳膊：“別。你不要有任何的動作。到時候人又給你整跑了。你想讓我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孩子嗎？”
“好好好?！敝茼樀潞逯约旱睦掀?，“都聽你的。我不找那個臭小子。這次，你出面，你出面。”
周羽生站在一旁沒有再接話。
顧煜玲想了想道：“強強聯(lián)手是好事。但如果是M的項目，你還是要多多考慮下?！?p> 周順德皺了皺眉頭，拉著老婆的手道：“在商言商，主要項目足夠好，任何機會都要把握。公司運作，不能感情用事?！?p> 顧煜玲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經(jīng)商不易，所以讓你再慎重考慮，尤其在M項目上?！?p> “我會的?！敝茼樀曼c了點頭，對著始作俑者小兒子道，“這次的項目審評會議，你來主持?！?p> 周羽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我需要陳叔的幫忙?！?p> 陳叔，原名陳華，曾是周羽雄的貼身秘書，現(xiàn)主要負責(zé)公司在北的招商項目，是反M的第一人。
周順德皺了皺眉頭：“陳華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接觸公司運營和投資項目，不太妥當。我讓劉乾跟著你?！?p> 周羽生不理提議：“在商言商，我需要一些有獨立立場且能客觀評價M項目的人來協(xié)助我?！?p> 周順德狐疑地看著小兒子，難道承運的方案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今天的周羽生怎么如此得反常：“那就兩個人都在。你既然要獨立客觀，那就選一起，你來當這架天平。到時候，我也在席?！?p>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間碰撞了下，各自在心里打著算盤。
到底是老姜辣，還是新蒜狠？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鳖欖狭崂淮笠恍〕庾呷?，“好啦，走吧。倩倩做了道甜品，一起去嘗嘗?！?p> “走走走?！敝茼樀逻B忙跟上，“聽說倩倩特意去學(xué)了美食課程回來，這新品得一起去嘗嘗。哎呀，老鄧家的就是乖巧，讓人省心省事?！?p> 周羽生已經(jīng)停住了腳：“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去品嘗。我晚些再下來。”
“哼~~~”周順德已經(jīng)大步往前走去了。
顧煜玲看著一大一小各自往前，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了書房，收拾起棋子棋盤。
“媽，我來吧?！敝苡鹕鄯盗嘶貋?，拉住顧煜玲，彎腰拾起了棋子。白色和黑色的棋子混雜在一起，一枚一枚地挑出來撿出去，是一個極其費時間的工程。
“好。我也享受下清福?！鳖欖狭嶙谝慌钥粗鹤用γβ德档臉幼影l(fā)呆：嫁來周家三四十年的時間，雖然兒女成雙，衣食無憂，但這幾年，看著孩子一個個長大，不知為何，心理反而總是有股危機四伏的感覺。
“媽？”周羽生擺放好棋盤，喚回走神的母親，“在想什么？”
顧煜玲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周羽生的腦袋：“讓你回來接管K集團的事情，真的是難為你了。”
周羽生拉下母親的手，放在手心里：“雖然忙了些，但我發(fā)現(xiàn)我挺喜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每天都在更新都在成長，很有挑戰(zhàn)性，挺不錯的。”
顧煜玲拍了拍他的手：“等你二哥回來，你就回去彈鋼琴。以后想彈多久就彈多久，媽媽保證讓你二哥一步都偷溜不出去。”
兩個人相視一笑，笑出了聲。
顧煜玲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如果你二哥也像你這么懂事，那該多好啊?！?p> 周羽生拉著母親的手道：“二哥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道理。我們相信他的決定就好。而且我們一家人都在家里等他，他那么心軟的一個人，一定會回來的。只是，我們需要給他一點時間而已?！?p> 顧煜玲輕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小兒子看著冰冷寡言，心里最是柔軟善良。而二兒子看似溫暖柔和，但骨子最是剛烈倔強。只是歲月流逝，兩個兒子越長大越面無表情，常常說著最溫柔的話，做著最狠的事，然后把心事都藏在了肚子里。
“羽生，倩倩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顧煜玲細細打量著小兒子，問道，“你們倆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彼此熟稔。你不擅長的事情，倩倩剛好可以幫襯上你。而且倩倩對你，一直有情義。雖然你姐姐已經(jīng)嫁去了鄧家，但如果你們兩個互相喜歡，即便是你哥反對，媽媽還是站在你這邊的?！?p> 周羽生微微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羽生，你自己的幸福自己最清楚，不要因為你哥，而錯過了這么好的女孩子?！鳖欖狭釀竦?。
周羽生笑了笑：“嗯，我知道?！?p>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顧煜玲問道。
“沒有什么想法?！敝苡鹕鲋赣H起來，“如果您愿意，就把倩倩當個乖巧的小輩來接觸?！?p> 顧煜玲看著自己小兒子搖了搖腦袋：“唉唉，我老了。看不清楚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了。但媽媽還是要說一句，青春寶貴，別耽誤自己，更別耽誤了人家?！?p> “嗯。我知道?！敝苡鹕c了點頭，沒再說話。
顧煜玲看著他，松開了手：“去忙吧。我去廚房看看。晚上的宴會，要記得準時參加。”
“好的。”周羽生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往書房里走去。
顧煜玲看著他挺拔消瘦的背影，心理一陣心疼。本該享受聚光燈的燦爛的時光，卻全部都埋葬在這金玉其外敗絮的K里。即便有些錢，那又能如何？人生境遇起伏，怎么遮攔得??？
一個轉(zhuǎn)角，顧煜玲便看到在這里明顯站得有好一時候的周順德，顧煜玲看著笑了笑：“走吧?！?p> “嗯?！敝茼樀律锨盃恐欖狭幔瑑蓚€人一聲不吭地慢慢往下走去。
無論生活給你出了什么難題，你都得抬腳往前走，不管前面是天堂還是地獄，不管是正當年輕還是已經(jīng)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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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濱花園的年度晚宴，一如既往得熱鬧。
鄧倩倩身穿一件丹紅色的晚禮服，長卷無發(fā)高高盤起頭發(fā)，襯得一張瓜子臉越發(fā)嬌小白皙，脖頸修長，驚艷全場。
周羽生看著鄧倩倩一步步優(yōu)雅地走了過來，慢慢直起身子站起來等著她。
周家和鄧家，K集團和M集團，金童和玉女，青梅和竹馬，這么養(yǎng)眼的一對，確實是云濱花園里最靚的仔。
多少人在私底下惋惜、嫉妒、仇恨及羨慕。
鄧倩倩看著周羽生彬彬有禮地等著她，越發(fā)心生羞澀，紅著臉，腳步似急似慢。
鄧奇峰看著女兒一臉心有所屬的模樣，側(cè)頭拍了拍身邊的周順德，兩個老男人互相笑得高深莫測。
只有顧煜玲看著小兒子的態(tài)度，又想著傍晚的對話，心里有些無奈。
“如何？”鄧倩倩定定地站在周羽生面前小小轉(zhuǎn)了一圈，笑道，“有沒有比去年好看些？”
周羽生笑了笑道：“不管你打扮成什么樣子，云濱之珠都是你的。”
兩個人郎情妾意低低私語的樣子惹得周圍的人哄笑聲起，一時之間云濱花園的宴席上一陣賽一陣的鬧騰和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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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安收到的視頻里，便是鄧倩倩一手拉著周羽生的一片衣角，一手捂著嘴角低頭嬌笑的畫面，以及周圍一片片熱情飽滿的歡呼聲。
楊若安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心理有些惱火，撥了個電話：“娜娜，幫我查個郵箱地址?！?p> “嗯？什么??？”鄒娜那邊含糊不清道，“詐騙嗎？你被騙錢啦？”
“不是。”楊若安捂著腦門低聲道，“有個騷擾視頻，你盡快幫我查一下是誰發(fā)過來的?！?p> “哈~秋~”鄒娜打了個響亮的哈欠，迷迷蒙蒙的聲音又大聲地傳了過來，“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楊若安拿鄒娜實在是沒有辦法，唉，可是身邊有電腦技術(shù)的人也就只有這只越活越迷糊的活寶了：“剛剛收到一個惡意視頻，你幫我查找下是誰發(fā)的。資料我發(fā)你郵箱了?！?p> “惡意視頻？等等，我看一下。”電話那頭傳來人聲和雜物聲，混淆地有些厲害，隔了一會兒，鄒娜的聲音才重新傳出來，“昨晚搞了個項目，一直到凌晨4點。剛剛差點以為我的電腦丟了?！?p> “你不是每天都是抱著電腦睡覺的嗎？”楊若安調(diào)侃道，“電腦都快成你的伴侶了。”
“對啊。所以我剛剛發(fā)現(xiàn)懷里沒有了電腦，嚇得我翻箱倒柜地找。還好還好，在床底。嘿嘿嘿嘿”鄒娜一邊開著外放，一邊打開電腦。電腦傳來機械的聲音，“主人，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wù)的嗎？”
這赫然是沈玉璟的聲音。
“你是拿捏著我老板什么短處。他居然給你錄這么惡心的開場白?！睏钊舭卜籽蹎柕?。
“嘿嘿嘿，打死你也猜不到。反正這小子在我手心里是翻不出了?！编u娜一邊洋洋得意地笑著，一邊手腳麻利地翻開郵箱找起。
“來來來，也分享給我下嘛~~~”楊若安誘惑道，“嗯~~~我可以請你吃半個月的烤串作為交易?！?p> “半個月？？？你老板在你的心里地位就這些。不知道自命風(fēng)流的沈玉璟若是知道，心里做何感想啊～～～”鄒娜拉長了聲音堅決道，“不行不行，我要是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可能會跟我絕交?！?p> “這么嚴重的事情啊！”楊若安胡亂答著，“難道是女人方面的問題？”
“呿，你們家沈老板意外地有些精神潔癖，正潔身自好呢?！编u娜懶洋洋道，“等下哈，咦，這人？哇靠~~~~這兩個人?。?！誰給你發(fā)的這東西?。?！哪個不開眼又來攪事情。”
“匿名。所以才一大早上給你打電話。”楊若安喝了一口面線糊，把油條沾進去湯里，繼續(xù)道，“能查得出來嗎？”
鄒娜插入U盤，輸入了幾個指令，才道：“有些復(fù)雜。你等等，我弄好跟你說。”
“好。”楊若安舀了舀油豆腐丁道，“那我等你消息。這一次，可要找到人啊。”
“放心。交給我。這一次，我給你把人拔得一條褲子都沒有?！编u娜匆匆掛掉電話。
周羽生可能不清楚，但楊若安知道，除了鄧倩倩，還有一個人對周羽生非常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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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提交《關(guān)于新北未來5年戰(zhàn)略發(fā)展計劃報告》的補充方案已經(jīng)順利提交給到了K，進入K集團的內(nèi)部審批中，期間K集團投資部負責(zé)人劉乾特意帶了一個團隊來新北做低調(diào)考察，讓整個新北員工都處于一個持續(xù)不斷的興奮的狀態(tài)。
楊若安這一周里不斷地接到來自金融投行、證券等朋友的各種親切電話“問候”，甚至一些“偶遇”。這些西裝筆挺的牛人制造出層出不窮地緣份讓人驚嘆?？伤麄兘鸸忾W閃卻還在拼命努力的樣子，也真的很讓楊若安佩服。
“若安，又跟誰打電話？”沈玉璟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怎么一給你打電話就是處于通話中。”
楊若安向上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證券公司的一位朋友。老板，最近就沒有人給你打電話嗎？”
沈玉璟笑了一聲道：“那挺好的，多跟金融圈的朋友接觸接觸，你也能把自己的眼界放寬一些?！?p> “眼界有沒有寬，我不是很清楚。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轉(zhuǎn)Daniel來負責(zé)這方面的事務(wù)?！睏钊舭部嘈Φ?，“他們所講的名詞很高大上，但對我而言真的是云里霧里。這一塊真的不是我擅長的?！?p> Daniel是新北的融資總監(jiān)，也是沈玉璟的同母異父的兄弟。
“別急。如果順利我們并不需要他們，但如果有變數(shù)，到時候再來對接也不晚。你先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聯(lián)系就好。Daniel在忙其他的事情，暫時就先不要讓他分心了?！鄙蛴癍Z寬慰道，“k那邊有出情況嗎？”
“沒有?！睏钊舭舶櫫税櫭碱^。先不說周羽生沒有信息，連蘇靜都沒有任何聲響出來。
“是嗎？”沈玉璟若有所思。
“是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嗎？”楊若安問，沈玉璟是一個目的性和時間利用率極高的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每個機會都不會放過。
電話那頭停了停才傳來聲音：“聽說，安顧的朱峰和承運的劉小敏，一起開了個會?！?p> “嗯？談了什么？”楊若安驚訝，這么重要的消息，蘇靜一條提示都沒有。
沈玉璟看了看自己電腦的對話框道：“暫時不清楚，兩個團隊剛進會議室。”
“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楊若安問道，“要不要再篩選下家？最近蠻多中間人來對接資源。我倒是有一條條做了聯(lián)絡(luò)筆記。你要看看嗎？”
“是嗎？”沈玉璟停了停笑了笑，“那，晚些把備用的資料發(fā)給我看看?！?p> “都是最基本的資料，我再做個初步補充后，一個小時后就發(fā)你的郵箱?！睏钊舭查_始調(diào)出筆記本。
“不過，我倒還是希望能夠跟k對接上?！鄙蛴癍Z補充了一句。
楊若安沒有回應(yīng)。
“若安，最近你的時間會不會排得太滿？要不要放個假稍微休息下。我聽二胖說，你已經(jīng)是007的狀態(tài)了。咱們新北什么時候要高層員工這么拼了。周末的時候應(yīng)該去享受下自己的生活?！鄙蛴癍Z建議道。
楊若安嘆了口氣道：“老板，周家k集團是個成功的生意人。這類人懂得取舍，衡量利弊。說實話，我撬不過M集團，您不要盲目懷揣希望。”
沈玉璟默了默，才笑道：“嘿~怎么老把我往最壞處想。我是那種隨意利用老板的人嗎？好啦好啦，我們才開始而已，別太拼。身體是革命的本錢?！?p> 楊若安聽著這句話，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
兩個人在電話兩端沉默在一片尷尬中。
沈玉璟聽對方?jīng)]有吭聲，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去忙吧，晚上我等你報告?！?p> “嗯?！睏钊舭驳偷蛻?yīng)了一聲，便迅速掛了電話。
7年的時間里，這是她第二次強烈地想跟沈玉璟吵一次架。第一次是在第一次見面時，當時若不是有中間人鄒娜引薦和調(diào)和，兩個人不可能合作這么久，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新北。許多次，楊若安都覺得沈玉璟精明的商人，極其喜歡物盡其用。而這一次，有些徹頭徹尾得過了頭。
二胖過來敲門：“安姐，TJN的項目會議?！?p> 楊若安看了看二胖顫顫的身子骨，點了點頭：“準備下，10分鐘后開會?！?p> 楊若安想了想，還是撥了撥電話號碼。
許巍的《風(fēng)一樣自由》的“我像風(fēng)一樣自由，就像你的溫柔無法挽留，你推開我伸出的雙手，你走吧最好別回頭，無盡的漂流自由的渴求，所有滄桑獨自承受~~~~”響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它的主人還是沒能接起手機回應(yīng)。
楊若安劃拉著通訊錄，有些發(fā)呆。落地窗外的夕陽美得有些空洞，時間突然就慢了下來。楊若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穩(wěn)定住情緒，集中下精力。下班時間快到了，她得盡快把會議內(nèi)容簡明扼要地傳達到位，讓小伙伴們有自由安排休息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新北G城二十多號的小團隊陸陸續(xù)續(xù)都進了會議室。
二胖敲開ppt，楊若安直接開場：“大家都知道，新北在跟K談合作。這是我們在G城一個比較大的跳躍。成與不成，新北都會迎來不一樣的全新的新北?！?p> “安姐，聽說K的周總親自過目咱們的項目哦~~”鄭琪笑得有些得意。
楊若安點了點頭：“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這些表現(xiàn)都不代表什么。從下周起，沈總就會在G城常駐一段日子，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里，大家要安排好自己的工作節(jié)奏?！?p> “明白?！睍h室里難得一致贊同的聲音。
楊若安笑了笑：“新北還有很多不足，我們不能停留在一些表象上。未來能談多大的籌碼能做多大的事情，就在大家每天的一點一滴里面，而不是別人施舍給我們的。所以，大家眼光要放長遠些，不要局限在當下。跟外部的合作，屆時會有沈總和Daniel來負責(zé)。而接下來，我們要把手上還在進程里的幾個項目一一敲定下來。先從TJN開始，陳琳，你說下項目的進展情況。”
“安姐，TJN這兩天的態(tài)度有些不太明朗。周一到周三的時候突然積極跟我敲定WPX的視頻合同細節(jié)，但昨天和今天突然間又變得有些敷衍?！标惲针p手抱拳交叉在胸前，“我聯(lián)系他們王總好幾次，但是一直沒有反應(yīng)。”
“其他有類似情況？”楊若安環(huán)顧了一圈問道。
“我這邊也是，HOS的項目。一樣的態(tài)度?！毙喲a充道。
楊若安翻了翻列表：“二胖，劉宇，你們兩個手上的項目呢？”
兩個男生互相看了看，搖了搖頭。
二胖匯報道：“QT還是跟往常一樣。我去找章總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我都懷疑QT是不是沒有聽說我們在跟K集團合作，太淡定了?！?p> 陳琳轉(zhuǎn)過頭嘮叨一句：“章總，man?！?p> 二胖撇了她一眼：“聽說周二，王總帶你去吃飯？”
“嗯，超貴。全程超級客氣。我真的是受寵若驚?！标惲掌擦似沧欤暗覍幵溉诱驴?，最起碼真實。我這里，現(xiàn)在簡直就是像在過山車，一上一下，很容易心肌梗塞的啊?！?p> 二胖嫌棄道：“那也好歹吃了頓飯。章總連杯水都沒有給我，就直接聊項目。我那天真的是渴到快休克?？粗驴傄荒槆烂C的樣子，都不敢吭一聲?！?p> 陳琳笑道：“那我們換換?！?p> “不不不，”劉宇趕忙接上去，“琳姐，也就您搞定得來王總。章總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小弟吧。”
陳琳嗤了一聲，沒有再接話。
“那么說，目前也就QT的項目接近尾聲？”楊若安問道。
“嗯。就差簽最后的簽字了。章總一直在問你的時間?！倍诌B忙把文件遞上。
楊若安細細翻了翻文件，抬頭道：“好。明天我跟你們倆一起去QT，把這件事定下來。琳兒和小亞，還要辛苦你們再跟進項目，了解下對方現(xiàn)在能談的價格籌碼是多少？有個預(yù)備方案出來。等老板來了，我會安排老板分別跟你們?nèi)ヒ娤聦Ψ降呢撠?zé)人?！?p> “明白?！?p> “這段時間很重要，還要辛苦大家了?！睏钊舭颤c了點頭道，“今晚大家早點回去休息，明后兩天的項目進程要加快?！?p> “好的，謝謝安姐！”
”大家回去收拾下東西，今天早點回去休息?！睏钊舭埠仙衔募愿赖?。
一陣歡呼聲后，便是迅速離開的影子。
“安姐，你不回去？”二胖稍稍滯留了下問道。
“嗯，有份資料要整理。我弄好后就回去。這陣子辛苦你了?！睏钊舭矊捨康?，最近找她對接的資料，她得整理出來。
“要不要我陪你？”二胖主動坐下來。
楊若安看來看他胖墩墩的身子骨，笑道：“行啦，早點回去休息吧。再不走，我就讓你去修片去?！?p> “嘿嘿嘿?！倍謸狭藫虾竽X勺，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安姐，要是有事，你就打我電話?！?p> “嗯，拜拜?！睏钊舭矒]了揮手，已經(jīng)埋頭在自己的小筆記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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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鄒娜電話過來的時候，楊若安才發(fā)現(xiàn)公司外面的夜色已經(jīng)漸深，冬天的黑暗總是早早就來臨。
“小安～～～”鄒娜的語氣里盡是疲憊和頹廢。
“沒找到人？”楊若安猜道。
“嗯～找到最后發(fā)現(xiàn)這個魔鬼居然把IP放在了國外。而且，我一開始追蹤。它那邊的反應(yīng)極快，立馬就退，消失得無影無蹤。怎么辦?。啃“病?年了，我居然還比不過對方。而且對方操作的速度居然有提高了。啊啊啊?。。。?！真的好不甘心啊！”頹喪的語音在楊若安的耳邊響起。
“所以，你從早上忙到現(xiàn)在？”楊若安問道，鄒娜癡迷于it的熱情是她這種外人沒有辦法理解的。
“嗯啊～好氣?。。?！在我們?nèi)ψ永铮苜愡^我手速的人真的不超過4個。但是居然有人在我眼皮底下一年又一年的挑釁我，我居然連對方的一點信息都找不到。真的是氣死我了?。?！”鄒娜繼續(xù)嘮叨著。
“對方是來挑釁我的，你氣什么啊～～～對方是有備而來，防御措施當然會做得比較好。你這次都能查到他最后的IP地址，已經(jīng)很有進步了。等下一次，你一定可以逮到他?！睏钊舭矊捨康?，“還沒有吃飯吧？我請你去喝飯?！?p> “不想吃，沒胃口。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人生的全部動力?！编u娜念念叨叨。
“那你去洗個澡，換個精氣神。我一會兒給你打包一份瘦肉粥過去。”楊若安把Excel的數(shù)據(jù)梳理好，關(guān)上電腦。
“你又加班？不會，也還沒吃飯吧？”鄒娜問道，“沈煜璟怎么老是虐待員工？”
“所以你要多多調(diào)教下他，讓他趕緊給我們加薪。”楊若安呵呵笑道，“老是剝削我們這些貧窮老百姓?！?p> “加，必須加，一定得加。醋多加一些。對了，得會兒不要蔥花啊?！编u娜打著哈哈。
“你個鬼機靈。一會兒見咯?！睏钊舭矒u了搖頭，鄒娜和沈煜璟能成為一對，當時真的是閃瞎了楊若安和蘇靜的狗眼?？蓛蓚€人迅速分手又閃瞎她倆的狗眼。而如今兩個人完全不避嫌地當彼此的“好朋友”，再一次閃瞎她倆的眼。
“么么噠，拜拜~”為了挖出幕后主人，她坐著不動已經(jīng)整整一天了，可惜還是棋差一著。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高手了。但是這種人才居然沒在黑客圈里露臉過？天才的世界真的想不清楚。鄒娜伸了伸懶腰，才起身去浴室。
等楊若安按密碼鎖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屋子凌亂的場面。
沙發(fā)上，椅子上一堆一堆的衣服，地板上桌子上全是各種各樣的資料，床上全都是書籍。幸虧鄒娜對食物是零欲望，所以現(xiàn)場雖然亂但不臟，否則這里就是大型的垃圾場。
楊若安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收拾起來。
“你來了？”冒著熱氣的鄒娜包著浴巾浴衣，帶著水氣迷迷糊糊道。
楊若安把手上里最后一本書籍放入墻上的書架里：“嗯~去把頭發(fā)吹干后，過來吃飯。”
“哦哦，哇！??！你怎么又給我收拾起來了？！”鄒娜驚叫道，“待會兒，我啥也找不到東西了，怎么辦！?！?p> 楊若安輕輕撇了她一眼：“衣服在洗衣機里，書在架子上，資料在桌子上。你說你一個小富婆，你怎么把生活習(xí)慣過得如此糟糕？！之前幫你請的鐘點工阿姨呢，怎么沒有給你收拾？”
鄒娜看著有些陌生的房間，只能閉上嘴偷偷去吹頭發(fā)了。
“娜娜，你是不是又把人給我辭退了？！”楊若安在身后吼道。
“哎呀，我不喜歡嘛。家里多了個陌生人走來走去，真的很不舒服。而且我這里也沒有多亂啊?！编u娜嘟囔著。
楊若安看著她一副散漫渾不在意的模樣，心理就來氣：“沈玉璟沒有給你來電話管管你嗎？”
鄒娜頓了頓才道：“干嘛來電話，有什么好聯(lián)系的。我一直都是這樣生活著，跟他能有什么關(guān)系？”
楊若安只能彎腰繼續(xù)收拾：“洗衣液在哪？”
鄒娜想了想：“應(yīng)該在洗衣機旁邊?！?p> 楊若安看著這架干凈得像剛剛從工廠搬回來的洗衣機，只能無語地滿屋子找洗衣液。
鄒娜一聲不吭、小心翼翼地蹲在桌旁開撕包裝袋，開始慢慢喝粥。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鄒娜也已經(jīng)喝完粥準備刷網(wǎng)了。
“娜娜，還是要請個阿姨。你要是不喜歡，你可以讓她半個月來一次，或者1個月來一次，幫你整理下衛(wèi)生?！睏钊舭舶褧褚路幕@子放在一旁，對著埋頭網(wǎng)絡(luò)的鄒娜建議道，“你這樣生活下去，你會營養(yǎng)不良的?！?p> 鄒娜打了個哈欠，沒心沒肺地點點頭。
楊若安松了松肩膀上的肉，靠著沙發(fā)：“別喪氣，下次我一收到郵件就轉(zhuǎn)發(fā)給你。我相信，下次你一定能夠逮到人?！?p> 鄒娜看了她一眼，耷拉著肩膀，沒有吭聲。
“至于嗎？高處不勝寒，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藏頭藏尾的高手可以讓你挑戰(zhàn)下自己，這是好事啊。否則你都鼓掌難鳴了?！睏钊舭矊捨康?，“你要是再這么個死樣，我就再也不發(fā)給你了?！?p> 鄒娜望著她，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我說真的哦?！睏钊舭餐屏送扑?，“真的不給你哦。我覺得這個人大概是你的克星，每次出現(xiàn)，對你的影響就極大?！?p> 鄒娜歪了歪脖子，道：“我從3D轉(zhuǎn)到編程，再走大數(shù)據(jù)分析。整整花了9年的時間，可是連對方的手速都比不過，更別說幫你逮人了。真的很讓我泄氣?。。?！?！?p> 楊若安安慰道：“但你這次至少查到了對方的最終IP方位啊。還是有進步的?！?p> 鄒娜掃了她一眼：“這是恥辱。”
楊若安給她倒了一杯水，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過，視頻確實是原件，不是合成。周羽生怎么又跟鄧倩倩攪和在一起了？上次，看他威逼利誘地讓蘇靜牽線聚餐，我看著他對你還是很有情義的。他怎么又犯毛病了？”鄒娜抿了一口水，緩緩道。
楊若安攤了攤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都分手了，沒有什么的?！?p> 鄒娜盯著她：“死鴨子嘴硬。我看鄧倩倩的架勢，這次是對周羽生勢在必得啊，不過，這視頻抓得角度真好?！?p> 楊若安抿了口果汁沒有吭聲。
“周羽生看著似乎也不排斥，若安，你說他真的對你余情未了？還是純粹想消遣你？你這次有沒有信心啊？上次你們見面談得怎么樣了？”鄒娜手指一拉，細細研究起人物表情，畢竟IT的最高境界就是找bug.
楊若安充耳不聞。
“不過，別擔(dān)心。沈煜璟也不錯，你可以考慮內(nèi)部突擊，近水樓臺先得月，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辦公室戀愛？”鄒娜問道。
楊若安翻了個白眼：“不要，他是你的男人。”
“我們都分手八百年了，好不好？”鄒娜翻了個白眼，“而且我們現(xiàn)在是正統(tǒng)的哥們關(guān)系，不要亂造謠啊～而且，作為女人的角度來推薦，我覺得你可以試試?！?p> “不要！他要是成為我的男朋友，我們幾個聚在一起的時候，你看著你前男友黏著我。你不會覺得特別奇怪嗎？”楊若安皺著眉頭問道。
“不會。”鄒娜攤了攤手道，“真的不會?！?p> 楊若安慎重地搖了搖頭：“我會?！?p> “唉唉。”鄒娜瞟了她一眼，“周羽生就是你的劫數(sh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7年，孽緣真是厚重?！?p> 楊若安沒接話。
“唉唉，什么時候能全劇終啊~也不枉我追了這么多年的瓜?！编u娜自言自語道。
兩個人膩在一起，沒有說話。
“蘇靜呢？最近在干嘛？”隔了許久，楊若安才開口問道，“電話也不接。”
“協(xié)助K的什么投資議程里，不能對外聯(lián)系。只能用公司電話?！编u娜扯了扯嘴角，“這種事情有什么好遮掩的，只要我愿意，分分鐘曝光他們想隱瞞的所有事情?！?p> “你怎么知道的？”楊若安好奇。
“昨天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讓你別緊張。承運跟新北都在流程中，一并過審核評估。目前結(jié)果沒沒回來?！编u娜小心討好道，“我聽結(jié)果還沒出來，就先忙其他的事情。看你這么淡定，應(yīng)該也沒有誤會你們的大事吧？”
楊若安翻個白眼丟給她。
“不過話說回來，新北一定要并入K嗎？我覺得新北獨立發(fā)展的話，也會挺好的?！编u娜靠了過來，侃侃而談，“新北的技術(shù)水平在業(yè)內(nèi)的口碑還是很不錯的，我的一些客戶都在跟我打聽呢?！?p> “不清楚，沈玉璟比較堅持。我不太懂這些。”楊若安淡淡陳述道。
“平心而論，新北的視頻精修還是很不錯?！编u娜站起身來，“沈玉璟為什么那么急？等自己上市或者等兩年再賣掉，一定更值錢?！?p> 楊若安望著她：“你的人，我怎么搞得清楚？”
鄒娜撇了撇嘴：“我可不敢攬這只狐貍，送我都不敢接。不過話說，如果新北真的并入K，你怎么辦？以后就變成是周少的下屬公司了，你打算從內(nèi)部突破一舉拿下周少嗎？”
楊若安硌咽了下，才搖了搖頭：“按目前看，新北并進去的可能性不大?！?p> “也是，鄧倩倩那條大尾巴狼怎么可能眼睜睜地讓好不容易到自己嘴邊的鴨子飛了呢？聽說承運已經(jīng)和K談細節(jié)了。你們沈老板現(xiàn)在怎么樣？”鄒娜拿了瓶啤酒過來，“是不是特別著急？”
楊若安瞟了她一眼：“你這么擔(dān)心他，為什么不給他打個電話？上次他來G城，你連面都沒給。你是真的要斷得一干二凈？”
鄒娜灌了一口脾氣，“滋溜”了一聲：“給什么給，他又不是來見我的。雖然當著你的面有些不厚道，但說實話，我現(xiàn)在就等著看他吃癟。不過這次，你有沈玉璟幫你一起讓鄧倩倩割出一個承運，也算是有所收獲了。”
楊若安面無表情地看著沈玉璟身邊這位昔日的的這個小女人，果然，女人要是狠起來，大概沒有男人什么事情。
“今晚我在你家睡?！?p> “??？”鄒娜訕訕道，“可我晚上約了人。”
“FW?”
“嗯，最近來了個小鮮肉，可嫩了。我興趣正濃呢?！编u娜故意舔了舔嘴唇，陰深深道。
“不準去！你一喝酒就又暈又哭，到時候又是大半夜拉我去收尾?？傊?，鄒同學(xué)，最近你不準過黑白顛倒的生活，消停幾天?！睏钊舭蔡舾呙碱^命令道。
“哎喲~我又不多喝，不行，楊同學(xué)，你不能扼殺我的燦爛青春，我要把我熾熱的青春全部拿回來，也來一場命運般的偶遇。否則我就太對不起自己這么拼命工作的激情了?！编u娜拉了拉楊若安的胳膊，“你跟我一起去吧，你都快像一個深山里的老尼姑了?！?p> “我這是潔身自好?。 睏钊舭卜瘩g道。
“你那是畫地為牢！！”鄒娜嗆道。
楊若安往后拿了個抱枕在懷里：“不管，反正我不去。你最近也別想去?！?p> 鄒娜無奈道：“那你這是在非法限制我的人生自由?！?p> “你要是出門的話。以后別想從我這里再拿到任何一位明星的照片和簽名了?！睏钊舭泊蛏叽蚱叽绲?，“一張都別想拿到。”
“狠心的女人?！编u娜憤恨地坐了下來，“越來越狠心?！?p> 楊若安得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為你好。上次醫(yī)生的囑咐，你都忘記了嗎？作息規(guī)律，飲食營養(yǎng)。知道你工作性質(zhì)沒法統(tǒng)一朝九晚五，但是休息得時候就要注意，不能任由胡鬧。萬一真的傷到身體怎么辦？”
“好啦，楊媽媽～娜娜知錯了。”鄒娜扮了個鬼臉。
“乖～”楊若安刮了下她的鼻子。
“嗯哼，你調(diào)戲我～說，你看上我哪里了？是不是想把我囚禁起來，肆意蹂躪？是不是，是不是～”
“哈哈哈哈，放開我，別撓我，哈哈哈哈”
“說，你是不是想覬覦我的顏值，所以不讓我出去勾人?！?p> “哈哈哈，放手，放手。鄒娜，你個自戀狂，哈哈哈，放手，哈哈哈”
客廳里兩個人像麻花一般地鬧在了一起。
門鈴“叮咚”地響起來。
頭發(fā)凌亂的楊若安看著衣服被扯皺的鄒娜：“你約男人回來？”
“應(yīng)該沒有吧？”鄒娜也一臉懵逼地汲著鞋子去門口，“誰啊？”
門口傳來悶悶的回音：“我，趕緊開門，趕緊?！?p> “蘇靜來了?！编u娜回頭應(yīng)了一聲，“等等，怎么啦，這么急？”
“讓開讓開”一串蝦型黑色西裝制度直奔入門，往廁所方向跑出。
“大的，小的？”鄒娜在身后調(diào)笑道，“蘇大律師，你怎么每次一進門，就拼命往我家?guī)馨?？下次能不能換一個開場白啊～”
“哈哈哈哈”
廁所處遠遠傳來一聲：“經(jīng)典才是永恒～”
“哈哈哈”
“我去洗幾個蘋果，看她這架勢，這幾天肯定作息飲食一團糟糕?！睏钊舭财鹕淼溃澳銈儍蓚€高材生，怎么一點都學(xué)不會照顧自己呢？沒我在身邊，真不知道你們怎么過活？”
“是，楊媽媽辛苦啦～小女兒給你打下手。”鄒娜笑道。
“乖，去燒水。”楊若安指揮道，“去把外賣垃圾扔一下?！?p> “是，女王大人～”鄒娜扒拉些拖鞋，一步一個腳印地去扔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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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娞蓍T打開，鄒娜直愣愣地看著里面的周羽生。
“不上來？”周羽生打量著這一身黃色花紋連體褲的鄒娜，按住了開門鍵。
“額，哦哦，上，謝謝?！编u娜頓了頓就立馬上電梯。
“好巧啊，周總也住這里？”鄒娜側(cè)了側(cè)身體問道
“嗯，一個人?。俊鄙砗髠鱽碇苡鹕鷽鰶龅穆曇簟?p> “對啊?！编u娜點了點頭。
電梯里一片尷尬的沉默。
鄒娜想了想，又開口道：“不過今天有朋友來聚會，這不，我出來扔個垃圾。沒想到，還能碰上周總，實在榮幸?！?p> “若安也在？”周羽生開口問道。
“哦！當然！”鄒娜開口笑了，“她正在動刀排果盤呢?！?p> “蘇靜沒幫忙？”
鄒娜回頭看了周羽生一眼，果斷道：“沒有。”
周羽生沒有說話。
鄒娜余光瞟了瞟這位西裝筆挺的老板問道：“周總，現(xiàn)在是出門？”
“車里拿份文件。”周羽生一板一眼地回答，不茍言笑。
“那，一會兒不忙，要不去我屋里坐坐？”鄒娜卡著電梯門，拎了拎手里的垃圾袋，笑問道。
周羽生打量了她一番，問道：“幾樓？”
“17”
周羽生側(cè)身按了按關(guān)門鍵，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鄒娜擺著手，看著這張線條分明的臉一點點消失在電梯門后，終于喘了口氣：“怎么越來越高冷了，真不知道安安看上他什么？！這要是再呆一秒，我都要變成冰塊了?！?p> 鄒娜提提踏踏扔了垃圾，順便去門口買了幾包零食，才悠悠然坐電梯上來。
“哈？周。。。。周總？”鄒娜看著家門口立著這么個大的冰塊，心里五味陳雜。本想開口調(diào)侃下對方，沒想到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周羽生瞟了眼她手里拎著的東西，微微笑了笑道：“還有點時間，過來坐坐?！?p> “啊～哦哦～歡迎歡迎～不好意思，去買了東西耽擱了些時間，請進請進?！编u娜有些語無倫次。
“打擾了?！敝苡鹕c了點頭，大方地登堂而入。
“?。。?！真舒服?。 庇娑鴣淼氖莿倧膸尫咆摀?dān)的蘇靜，一邊擦汗一邊叨叨，“若安，給我切個梨，最近太上火了。我跟你說啊，我們老板實在是太沒人性了，不僅加班，還不讓吃飯，他這種工作狂太可怕了，你知道嗎？他他他他。。。。呃呃呃呃。。。老，老，老板？”
鄒娜一臉尷尬地躲在身后沒有出聲。
楊若安端著盤子拐了出來：“站著干嘛，梨給你切好了。過來吃吧～”
“若安～”一聲低低的男聲響起。
楊若安快速地轉(zhuǎn)過身來，吃驚道：“你？！”
鄒娜從后面探出半個腦子：“呵呵，電梯偶遇，我?guī)нM來的?！?p> “呃呃呃，那個，老板，請進。那個，我。。。”此刻蘇靜恨不得把鄒娜拖進去暴打五十個來回。
“去整理下儀容?！敝苡鹕粗媲斑@個衣冠不整的公司法務(wù)，蹙起了眉頭。
蘇靜看了看自己一半在裙里一半露在外面扣了一半的襯衫，那句我打算借睡衣?lián)Q來著的話憋了回去，再看看老板的表情，趕忙裝作穩(wěn)重淡定地撤離：“老板，您先坐?！?p> 楊若安已經(jīng)轉(zhuǎn)進廚房了。
周羽生瞟了一眼她的方向，便淡定地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鄒娜訕訕地坐在對面，也瞅了一眼廚房。
“嘿嘿，周總，吃水果?！编u娜推了推。
周羽生伸出他那雙骨骼分明的大手，挑了一塊哈密瓜，送入嘴里。
鄒娜抓了抓手機，忍了忍拍照的沖動，嘴卻不受控制地遛出一句：“周總，您還有彈鋼琴嗎？”
周羽生笑了笑：“偶爾。”
“哇！那一定就更加厲害了。”鄒娜艱難地拉著話題。
“若安呢？還有在練習(xí)古箏嗎？”周羽生配合地問道。
啊，終于找到了共同話題。
“有啊，你知道的。若安她最喜歡就是彈古箏的時候?！编u娜堆上笑意，強調(diào)了個“最”字。
“嗯?！睂Ψ侥貞?yīng)了一聲。
“不過現(xiàn)在她太忙了，彈的時間可是也越來越少。特別是最近。”鄒娜夸張地皺了皺眉頭，“好像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最近壓力大得都總是失眠。這不，今晚過來蹭床的。周總有機會，多幫下安安，你知道的，她是跨行過來的，難免會有些辛苦的地方?！?p> 周羽生微抬眉頭看了一會兒鄒娜，突然微笑道：“你站在我這邊？”
鄒娜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神秘道：“你猜？”
“聊什么？”楊若安端著飲料過來，坐在鄒娜旁邊。
“周總說，我房間的裝飾很特別呢～你看，又有人也欣賞我的設(shè)計了?！编u娜對著楊若安擠了擠眼睛。
楊若安遞了一杯蜂蜜水給她：“好好好，就你最厲害了?！?p> “嘿嘿嘿”
楊若安看著自家一見美男就短路的閨蜜，有些無奈：“周總，喝水。”
“謝謝。”周羽生干凈利落地喝了一口后，抬頭開始盯著楊若安。
楊若安笑了笑：“難得又遇見周總。周總今晚不忙?！?p> “有些時間?！敝苡鹕戳搜坂u娜，又盯回楊若安。
鄒娜暗地里使勁掙脫被扣住的手腕，挑著唇角：“我去看下蘇靜，怎么還不出來。”
“坐著。”楊若安兩只手直接扣住鄒娜，不讓她離開，“靜靜有需要的時候，會喊的。難得客人進門，主人待客的禮節(jié)不可廢?！?p> 鄒娜扯著嘴角的弧度，內(nèi)心萬分懊悔。怎么一個兩個的，都讓我怎么難做人。
“鄒娜說，你最近壓力大？工作上的事？”周羽生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對面兩個人的較勁，只是盯著楊若安柔聲問道。
楊若安愣了愣，瞥了一眼鄒娜，對著周羽生搖了搖頭：“沒有，一切照舊。不過，因為這次跟K合作，有些進程跟蹤得比較緊罷了?！?p> “相對比承運方面，新北未來的發(fā)展更可期?！敝苡鹕鷮捨康?，“兩家的優(yōu)劣和未來價值，新北不會比承運差。所以，你不用太擔(dān)心?！?p> 楊若安笑了笑，沒有接話。
鄒娜眼看著氣氛又要滑落冰點，趕忙插一句：“周總要是覺得新北不錯，那就直接拍板下來啊。這么長的流程走下來，還要對兩家評估，讓人患得患失，很難受的?！?p> 周羽生看著楊若安低垂的腦袋，忍不住解釋道：“K的股東成分比較復(fù)雜，新媒體本身就是一個多變新潮的行業(yè)，選擇承運還是新北，將是K未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發(fā)展方向。所以，總是要認真評估。這也是K對新北的重視?！?p> “能理解，謝謝?！睏钊舭颤c了點頭。
“那，現(xiàn)在的評估情況是怎么樣的？”鄒娜想了想又問道，“新北是否比承運更占優(yōu)勢？”
周羽生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過兩天就安排項目審評會議，你讓沈玉璟好好準備下?！?p> “好，謝謝。我們沈總明天就到G城?！睏钊舭颤c了點頭。
周羽生看著楊若安，笑道：“沈玉璟是個有魄力的人才?！?p> “那是。G城有安安在，沈總才會這么淡定地掐著時間回G城?！编u娜補充了一句，“新北可是他們兩個人花了心血的項目。”
“所以，我們周總才如此看重新北的項目。畢竟，近朱者赤。人好，項目才能好。相比看項目的進展，我們也更在乎項目運作方的人才實力。”蘇靜已經(jīng)西裝筆挺地悄無聲息地挪過來，坐在周羽生旁邊，決心為老板掙回場子。
鄒娜看著對面，瞇了瞇眼睛：“那，結(jié)論是？”
“還得看最后的評估結(jié)果?！碧K靜抬了抬眼鏡框得體地回答，“私人場合，我們無法做任何承諾?！?p> 鄒娜看著這個一本正經(jīng)的女人，后槽牙有些疼。
“靜靜，吃塊梨?！睏钊舭餐屏送乒P。
“賄賂行為亦是不。。?？瓤瓤?。。?！毖b過了頭，蘇靜趕忙多咳了兩嗓子來淡去尷尬，“謝謝若安。周總，您也吃些水果?！?p> 周羽生看著前面拘謹?shù)醚b過了頭的三人，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p> “好好，周總有空再過來泡茶哈～若安，你送下?！编u娜把楊若安往前推了出去。
周羽生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影，沒有拒絕。
蘇靜已經(jīng)蹦噠到前頭去了：“我給你們開門。。。章總，你怎么來了？”
“鄒娜在嗎？我給她送U盤。”門外站著一個筆挺的男人，低八度的煙嗓穩(wěn)重地響起。
“章總？”楊若安一聽聲音，已經(jīng)快了一步走上前去問候。
章朔，鄒娜的學(xué)霸同學(xué)，自己創(chuàng)業(yè)，開了一家QT公司，專門負責(zé)處理特效視頻等高端IT技術(shù)。
“若安?！闭滤房粗鴹钊舭?，眉眼微笑開了些，“好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