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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心自傳

17.許子琴

蟻心自傳 佛黛 3062 2019-08-07 12:00:00

  蘇明鑰把衣服放在柜臺上,小心地疊好,驚訝地看著她的嬸嬸張牙舞爪的模樣,若有所思。半年前她來看望蘇夫人的時候,蘇夫人還是一臉憂郁。一路走過來,記得她的街坊鄰居都在跟她說:蘇夫人還是那個老樣子,沉浸在悲傷里,成天坐在柜臺一動不動,也不打理生意……

  是什么,讓蘇夫人瞬間“活”過來了呢?蘇明鑰回想起那灰色兜帽底下的暗紫色頭發(fā),一下子就得出了答案。

  “明鑰,你來啦!”蘇夫人還在朝店門口的方向齜牙咧嘴,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了坐在柜臺前面的蘇明鑰。那鮮亮的紅衣像一把火焰照亮了整個店鋪。

  “就是那家伙吧!那件事的罪魁禍首?!?p>  “對!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她!要是她再敢來,我一定要好好打她一頓!”蘇夫人舉起拳頭說,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店里怎么這么暗,誰把燈關(guān)了?”

  蘇明鑰輕笑一聲,熟門熟路地走到開關(guān)處,把上面的廢魔石換成了裝滿了能量的新魔石,按下了開關(guān),“是我,我之前以為你睡著了,就把燈關(guān)了?!?p>  “我……說不定一直在等待這一天……”蘇夫人自言自語道,“將所有的憤怒都傾瀉出來?!?p>  “發(fā)泄出來就輕松多了吧!要是你覺得不過癮,我把她抓來給你揍一頓。”蘇明鑰笑著說,眼神卻很認真。

  蘇夫人搖搖頭,“不用了……你叔已經(jīng)走了兩年了……只是難為你還來看我?!?p>  “你說什么呢!嬸嬸。你們永遠是我的家人。怎么可能叔叔去了,你就和我們家沒關(guān)系了呢?”

  蘇明鑰堅定地說,看著已經(jīng)恢復生氣的蘇夫人,釋然一笑??丛趮饗鸬姆萆?,我就暫且放過你吧,蟻心。但是,被我揍一頓是免不了的,你給我等著吧。

  我把衣服隨手扔給了像是蘇夫人親戚的紅發(fā)少女,就捂著傷跑了。我為了確定衣服不會被人貪去,又回頭看了看,直到紅發(fā)少女走進店里,將衣服放在柜臺上,才放下心來。我把頭轉(zhuǎn)回去時,正好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準確說來,是我的頭撞到了她的腰。

  “嗯?小孩子要好好看路哦!”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聽起來略微有些熟悉。

  “對不起。”

  我認認真真地道了個歉,抬起頭,發(fā)現(xiàn)被我撞到的人恰好就是不久前抓小偷的藍發(fā)女人。

  她一頭水藍色的短發(fā)干凈利落,一小撮頭發(fā)用淺藍色的水晶筆別在了腦后。身材高挑,目測在一米八以上。一雙腿又直又細,逃跑時肯定跑得很快。她背著一支巨大的水晶筆,短裙上還別著十多支普通大小的水晶筆,上面都刻著不同樣式的魔法陣。

  “咦?你好像受傷了,帽子上有血?!彼{發(fā)女人看見我灰色的兜帽上滲出血跡,詫異地說,“有傷要馬上處理才行,身上帶魔石了嗎?我?guī)闳ニ幍曩I藥。”

  我摸摸后腦勺,果然感覺到手指微微有些黏濕的感覺。

  “不用了。”我說,畢竟在我的經(jīng)歷里,這傷真的小到不能再小了。

  “不行。你還是個孩子,就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怎么行!你要是沒有魔石,我就替你買。”藍發(fā)女人強行拉著我的手朝藥鋪走去,“順帶一提,我姓許,叫許子琴。你要是擔心我是個壞人,可以問問周圍的人,他們大都認識我?!?p>  “我叫蟻心?!蔽冶黄群驮S子琴交換了手鐲信息。

  到藥店買了一瓶藥劑,許子琴二話不說拉下我的帽子,就想往上抹藥水。她看到了我的頭發(fā),立馬上就把帽子給戴了回去,小心地把帽檐扯得很低,把我的頭發(fā)完全給遮住。

  許子琴一臉嚴肅地說:“你的父母呢?我把你送到你的住處去?!?p>  “我是離家出走來的邊境,現(xiàn)在還沒找住的地方?!?p>  許子琴瞬間變得火冒三丈,用力抓著我的肩膀吼道:“你說什么!”大概是覺得自己反應過激,她又壓制住情緒,“現(xiàn)在天色晚了,我先帶你到住宿的地方,再跟你的父母聯(lián)系一下,讓他們來接你。”

  他們可不會來接我。我撇撇嘴,沉默地被她牽著走。自己本就想找個住的地方,現(xiàn)在有人帶路,何樂而不為。

  一路上,許子琴不斷地在自言自語:“怎么可以離家出走……怎么能這么做……絕對不行……”

  到了一家民宿,許子琴以自己的名義給我定了一間房,給我付了一天的費用。我們一同走進房間,許子琴走在我的后面,她進房間后,把門鎖得死死地,又關(guān)上了窗戶。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之后你再聯(lián)系你的父母?!?p>  我疑惑地看著她,許子琴慎重地施了一個風系魔法。這個魔法很特殊,它在我們周圍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真空膜,使得膜內(nèi)的聲音無法傳到膜外,簡單來說,就是能隔絕聲音。

  慎重到這個地步,想必是很嚴重的問題。在許子琴冷峻的目光下,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在你的頭上,看見了白發(fā)?!?p>  我有些哭笑不得,搞半天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事?

  許子琴的目光帶著疑惑與憐憫,她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我的表情頓時僵住了……白發(fā),老化,壽命將至!我只有十年可活?

  我摘下帽子,站在房間內(nèi)的鏡子前瘋狂地撥著自己的頭發(fā)。找到了……拔掉……又找到一根……拔掉……我不斷重復著動作,直到一只手制止了我的行動。

  “別這樣。”許子琴看看地上十幾根白頭發(fā),深深地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但是像你這個年紀,壽命應該不會這么短。把頭發(fā)染個色,只要沒有其他老化現(xiàn)象出現(xiàn),應該就沒事了。”

  “染色?”我用火把地上的白頭發(fā)燒得干干凈凈,驚喜地問許子琴。

  “嗯。有些人出于某種原因會那樣做,不過染料是有味道的,可能會被人察覺。不過這也不算什么?!?p>  許子琴有自己的門道,她出門后沒多久就拿來了一袋染發(fā)劑。“暗紫色的還真不容易找,我特地叫人調(diào)了一些。我不在的時候,你有聯(lián)系自己的父母嗎?”

  “其實我離開家已經(jīng)快兩年了,他們都沒來找過我?!?p>  我坐在椅子上,許子琴給我染發(fā)。這種染發(fā)劑不難操作,把染液涂在梳子上,用梳子梳頭就行。我把束發(fā)用的發(fā)帶拆下,握在手中,連同在發(fā)帶內(nèi)側(cè)的那塊帶有黑色鐮月的黑布一起,放進了儲物袋。

  “孩子和父母間哪有隔夜仇,有誤會就要好好溝通,和解?!痹S子琴動作輕柔,先幫我的傷口上了藥,才開始梳頭,小心地不讓我覺得疼。“這個染發(fā)劑每周都要抹一遍,不然容易褪色。我替你買了一年份的,就在地上的那個袋子里,你記得把它收進儲物袋?!?p>  “吶……你知道我是誰嗎?對我這么好?!蔽覒岩傻乜粗S子琴。凝視著她的眼眸,我在里面只看到了單純的善意。

  許子琴眉毛一挑,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偽,“我對你好只是因為我喜歡小孩子,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你在我眼中,只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孩,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提示一下,我的頭發(fā)可是暗紫色的哦!”

  “這個顏色確實很少見,不過總有人會基因突變的吧。就像我,我的家人頭發(fā)都是紅色的,就我一個是水藍色?!?p>  “我就是‘禍星’!”我揭示了答案。一路走來,我的名號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就不信她不知道我是誰。

  果然,許子琴愣住了。

  “是你啊……抱歉,我要離開了?!痹S子琴嘆口氣,把手上的梳子和染發(fā)劑塞給我,站起身,最后叮囑我一次,“記得和你父母聯(lián)系,快點回家,他們會擔心的?!?p>  許子琴心事重重地走到民宿門口。她家里是經(jīng)商的,毗林城的商戶大都和她很熟,這里的老板也是,看見她就主動上來搭話。

  “許小姐,我聽手下的人說了,你好像帶了一個紫色頭發(fā)的女孩來這里住,對吧?我這話不是那個意思……你不用擔心,房間是你定下的,我自然不會把她趕走?!崩习宕曛?,小心地斟酌語氣,“你也知道這‘禍星’名氣不好,她的身邊也是災禍不斷。出生時她母親難產(chǎn)啊……4歲的時候目睹鄰居家的孩子被綁走啊……7歲時引來魔獸啊……我擔心你和她靠得太近,會有什么無妄之災?!?p>  許子琴心不在焉地聽著,當聽到某個字眼時,她難掩激動。“你說她4歲怎么了?”

  “看見鄰居家的孩子被綁走了,據(jù)說是看見了兩個穿黑衣服的家伙,其他的我就不怎么清楚了……”

  遲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通訊手鐲,許子琴咬咬牙,和老板打了聲招呼,就跑上樓,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打開門,抬頭看著這個善良的藍發(fā)女人,她眼中單純的善意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渴望。她是帶著某種目的來找我的。

  “說吧,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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