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不得不放棄你。
學校是不理會你失不失戀的,所以花零還是強撐著去了學校,雖然是強撐,但在我身邊我也放心,而花零的性格也是那種再生氣也不會有什么過激舉動的,我也好,帶著他,去見那個人。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看來聚乙烯那里并沒有作死,所幸,晴朗的天氣給人了一種舒適愉悅的氛圍,此刻吟詩感慨合適不過,比如那窗外......
“千言同學,注意聽講?!蔽冶灰痪湓拸母∠胫欣兀磥砦艺娴氖菍愕氖虑樘闲牧?,亦或是我每天上學都這樣?好像說不清呢。
但都這樣了,還能怎么著呢?把頭拉回來,強行讓自己盯著黑板,暗自里依舊在出神,但經(jīng)驗豐富,熟能生巧,竟然通過細節(jié)成功摸魚。而花零那里,似乎更加不可描述,垂頭喪氣,眼角有淚,我開始后悔昨天的熱鬧了,其實,對她,只是片刻的歡愉吧。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人,雖然從小到大一直被別人安慰下來,也一直安慰花零,但沒有什么長進,花零這種人,你一安慰她,她馬上就會有反應,但內(nèi)心不會有多少改變,只是不想讓別人擔心。唉,這些年了,我們早就形成了這樣的默契,所以除了序章那樣她什么話都聽不進去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會找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題吸引她。但我明白,就像抑郁癥患者吃藥一樣,只是緩解,無法根除,但我也愿意,至少讓她有那么一瞬是快樂的。
一直等到中午,才開始了我們的行動。
我拉著花零的手堵住了他:“華渺,我們有事找你談談?!北緛砦疫€算很有情緒,但看他雙眼沉沉,一看就是沒睡好覺,加上本來不甚外向的性格,他此時像虛脫了一樣。因此,我的語氣竟不是那么剛硬,仿佛有人為他撐腰一樣。
而他卻只是懦懦地回復我:“抱歉,其實我,”他看向花零,低下了頭,一言不發(fā)
四周喧囂的人群漸漸散盡,只剩下無邊的沉默,他的雙眼失去了神采、力量甚至希望,仿佛一個垂死之人。
花零見狀,忍不住走上去安慰,卻被他推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據(jù)后來霨云靈說,那有感激、憎恨和無奈。
花零的眼神我讀的懂,疑惑與不甘,即便她處于淚眼朦朧的狀態(tài),我也能清晰地接受這種消息,但中午的天氣燥熱,花零再愛哭,此時落淚也不正常,看來,這能揚起我的憤然。
但華渺一臉的無助和茫然讓我意識到,可能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我望向花零,對視五秒,我明白了,花零已經(jīng)把星空的一些信息泄露給華渺,而華渺也因此惹上了麻煩,看來,星空已經(jīng)被盯上了。
凌琦索也結(jié)束了他的課,悄悄地來到了我們身邊,新成員的加入一再讓我失望,我們的“星空”該成為他們的開黑群了,尤其....封櫬名副其實地創(chuàng)建了“星空開黑群”。所幸,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他們并沒有不感興趣。
“你快點說。”我努力狠下心,盡力擺出冷酷無情的姿態(tài),但游走的空氣讓我明顯感覺到,佯裝堅硬無比,內(nèi)心會更加顫抖。
然而,他面色蒼白,心不在焉,在我強硬的語氣下,更加顫抖也更加虛弱:“該說什么?”他突然抓狂,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將眼白瞪出,“還不夠嗎?哈哈,”那是一種極度扭曲,、猙獰、可怖的笑,凌琦索見狀,二話不說,將他拖入夢境。
“他沒事吧,”我怯生生地問,同時蹲下安慰泣不成聲的花零。
“還好及時,再讓他瘋一會兒,怕是就沒命了,他得有二百多斤吧,外表多么剛強,內(nèi)心卻....”凌琦索搖搖頭,長嘆一口氣
“別急著下定論,我們誰都不能判斷別人承受著什么?!蔽宜坪鯇@個叫凌琦索的人有這天然的抵觸,或許是之前我們在同學群里互懟,形成了習慣吧。
“誰還沒承受過一些痛苦呢,呵?!绷桤髯灶欁缘卣f著,絲毫不體會花零的感受。
“其實心理壓力,都是自己給自己的,外界的條件,只能作為誘因,老不死的,咱倆一起贈他好夢!”霨云靈和渡應該早就到了,只是我們沒有在意罷。
“你想怎么做?”渡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
“嘻嘻,簡單,我托夢,你就幫他遺忘一些不好的事情,讓他心態(tài)好一點,應該....”
“說來簡單,呵?!倍刹恍嫉恼f道。
“對,確實不易,但....”
我打斷了霨云靈,伴著許久未曾出現(xiàn)的堅定眼神對著渡說:“確實不易,但一定一試,”我又補了一句“這是命令?!笨烧f完這四個字的時候,我頓時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什么東西。
渡無奈的搖搖頭:“還是去千顏家吧,我們仨躺你家床上,也舒服,我會盡力制造一些機會讓他說一些有用的話,千萬注意他醒來的第一句話。
霨云靈笑笑:“放心吧,昨天晚上我入夢采集到了不少信息,應該夠用了。”接著他比劃了一個誰都看不懂的古老手勢。
歡合姐已經(jīng)是暫住我家了,這表明我們以后完全不用發(fā)愁一日三餐了,只管放肆的上學,去玩,偶爾再被逼著做做作業(yè),想一般孩子的家庭一樣。
我竟悄悄地抹去眼淚。
花零也應該是想家的,我不止一次提議她父母來我家住,實在不行就當雇傭保姆,可他們呢,只不過是在說些什么:“他早已不需要我們。”我是真的不解,難道一個這么愛哭的女孩12歲開始就不需要父母,誰會相信?但說實話,我也曾是一個愛哭的女孩,雖說遠不比花零心思細膩,偶爾也十分豪放,但終歸脆弱過,我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不都活的好好的嗎,也許,真的是我太矯情了吧。
可我一直都在認為,我需要父母,非常非常。
花零一直都神情恍惚,半天后,她回過神來,焦急地望向四周,捕捉到床上的華渺之后,她的視線才溫和下來,待了一會,她漸漸穩(wěn)定下來,:“他怎么樣了?!彼桃鈮旱妥约旱恼Z調(diào),假裝毫不在意,但任誰都看得出,她很在意。
不一會兒,他們那邊傳來了動靜,“沒事了,”渡氣喘吁吁,“花零啊,那小子沒事了,我有事?!?p> 霨云靈諷刺:“精神類的超能力只會在精神層面相互干擾,你這身體層面的問題,是怎么做到的?”
“靠!”渡奪口而出,“還不是你,托的什么怪夢,這小子翻來覆去不得安寧,千顏的水鏈都縛不住他?!?p> “那是千顏她,”霨云靈的話被他眼前一厘米處的水流逼回,變得老實起來。
“唉,本來以為此行兇險,今日又比較虛弱,沒有用多大程度的超能力,以免虛脫,誰想到....”
“好啊,還不是你,”
我的話再次被打斷。“還不是因為昨天晚上,”那角度,那眼神,冰冷而鋒利,絕不是我所認識的霨云靈。
“昨天晚上?”我細細沉思著,卻突然間被打斷,原來一直照看華渺的歡合姐感覺華渺有動靜,叫了我們。
“凌琦索呢?”歡合姐問
“回學校了,我和花零請了假,這小子是曠課了,他父母也不在?!边@才發(fā)覺,身邊原來這么多人,都不在父母身邊。
“快看,他醒了?!?p> 陽光越過窗戶,斜照在桌子上,床上的龐然大物坐起,眼角沒有一絲一毫濕潤,他看見我們,微笑。
“謝謝?!?p> 又看向花零,起身走開,卻又突然抱住花零:“抱歉,我喜歡你,但是,我不得不離開你,”走出幾步,他回頭:“保存好那封信,我走了以后,打開它,是我想說的話,了卻我一樁心事?!?p> 他離去,不留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