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不遠(yuǎn),解大勇突然停了下來。趙廷玉:“怎么了”?
解大勇指向前面呈斜坡狀的密林:“這里的路不好走,有很多陷阱,少俠要緊跟著我”。
趙廷玉應(yīng)聲,跟著解大勇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xù)往前走。外表看起來不大的地方,真正走起來卻很是艱難,有些地方的草甚至能漫過趙廷玉的膝蓋。
傍晚,兩人總算是到了解大勇的家。一路上,解大勇除了背著的老虎,還從其它的陷阱處拾了兩只野山雞和一只野兔。
解大勇的住處,是一個山洞,洞口出用木材和干草搭了個簡易的棚子。棚子下,木板拼成的一扇簡易的門,象征性的立在洞口。
解大勇放下手里的獵物,輕叩門:“娘,開門,俺回來了”!
洞里傳出一陣蒼老的回聲,接著是一陣鐵鏈子的嘩啦聲。解大勇搬開門板,門口一個灰白著頭發(fā)的老太太,臉色蠟黃,駝著背,手里拿著一條帶著鉤子的鐵鏈。
門打開的那一刻,一股子淡淡的霉味撲面而來,趙廷玉忍不住犟了犟鼻子。
解大勇側(cè)身,作出請進(jìn)的姿勢“小兄弟,請”!
趙廷玉點頭致謝進(jìn)到屋內(nèi),屋里空間并不寬敞,一張桌子和用干草墊起來的床便是全部的家具。墻壁上掛著幾站豬油燈,將洞里照的透亮。
解大勇:“小兄弟,這是俺娘”。說完,轉(zhuǎn)身指著趙廷玉對那老婦人道:“娘,這小兄弟是我從山里救下的,從咱家里住一晚”。話說到這解大勇突然停下,有些尷尬的笑道:“哎,我倒是忘了,走了一路還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呀”?解大勇說著,癡笑了一下。
趙廷玉:“晚輩趙廷玉,打擾了”。
老婦人笑道:“不必多禮,快請坐吧”。
趙廷玉順著老婦人指的方向看去,桌子的四邊放著兩個木墩,什么蓋著層獸皮。他和老婦人坐下,解大勇拎著刀到洞外豈吃咔嚓的收拾著打來的獵物。
趙廷玉洗去臉上的血跡。老婦人看見他身上的衣服破了許多,一個勁的要趙廷玉脫下來為他縫補。趙廷玉客氣幾句便不好推辭了。聽老婦人講,解大勇一家本是山東人,解大勇的父親和叔叔是梁山好漢,雙頭蛇謝珍丶雙尾蝎謝寶,后來因為連年的戰(zhàn)亂老家被金人占了去,無奈才一路來到江南。
次日,趙廷玉被開門的聲音吵醒,走出山洞一看已經(jīng)快要日上三竿。
“醒啦小兄弟,這是你的馬吧”?解大勇手指牽著的棗紅馬問道:“昨日見這馬受了驚嚇在山中跑,現(xiàn)在想來定是小兄弟你的吧”!說著話解大勇就把韁繩遞給了趙廷玉。
趙廷玉接過韁繩,看著這匹熟悉的棗紅馬有些發(fā)怵。
“小兄弟,來,我送你下山”。
趙廷玉應(yīng)聲,牽著馬跟在解大勇的后面,在山中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個時辰,山路漸漸的變成了黃土大道。
“趙兄弟,順著這條路一直往西南走,不出半日就能到嘉興,請上馬吧”。
“那個我……我”趙廷玉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趙兄弟還有什么事嗎”?
“我……我不會騎馬”。
“啊,這不是你的馬嗎”?
趙廷玉無奈:“哎!此事說來話長,我這是第一次出門,以前從來沒有騎過馬,剛到嘉興就被人搶了,這馬是搶我東西那人的”。
解大勇笑了笑:“趙兄弟不必?fù)?dān)憂”。說著話,解大勇從隨身的搭包里取出一條骨頭。
解大勇:“這是一條虎的腿骨,趙兄弟帶著,到了城里找個藥鋪賣了換幾個錢早些回家吧”!
不容趙廷玉張嘴,解大勇就把虎骨塞給了趙廷玉。
“要說這騎馬就更不難了”。解大勇拍了拍趙廷玉的肩膀,指著馬道:“你從這邊踩著馬凳上去,抓好韁繩,這一路平坦你慢慢騎,到了嘉興就能學(xué)個差不多”。
趙廷玉按照解大勇所說的,并在他的幫助下上了馬。
趙廷玉在馬上施禮:“解大哥,大恩不言謝,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趙廷玉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馬“吐吐”的叫了一聲。
趙廷玉:“哎,它怎么不走啊”!
解大勇:“你得說‘駕’,像這樣”!說著大手一揮朝著馬屁股清脆的拍了一巴掌并喊了一聲‘駕’。
棗紅馬一聲長鳴,撒開四蹄跑了出去。
解大勇在后面喊道:“趙兄弟,后會有期”!
馬已經(jīng)遠(yuǎn)去,山里回蕩著一絲趙廷玉的回復(fù)“后會有期”。
正如解大勇所說,走了三個多時辰趙廷玉就到了嘉興。他進(jìn)了城先將虎骨換了銀兩,這次他可長了記性,把錢塞到了懷里。牽著馬往紫石街走。
不知道是被這幾日的經(jīng)歷弄的神經(jīng)過敏還是確有其事,趙廷玉總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回頭去看又什么也沒有。于是走幾步就停?;仡^看一下,周圍的行人見了都不住的跟著他看。
也有些個還小聲嘀咕“哎,你看那個人”
“那個,牽馬那個”?
“嗯嗯,你看他走路”。
那人噗呲一笑“這人走路真奇怪,找啥呢”!
“誰知道,八成有病呢”!
趙廷玉并沒有聽見這些話,只聽見‘哎呦’的兩聲叫,順著聲音看去見有兩個人捂著嘴彎著腰,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七拐八拐,趙廷玉走到一個窄巷口,無意間往巷子里撇了一眼。
由打巷子深處走來三個人,全都是粗布的衣服,為首的那個人是個禿頭,腦袋也比常人大一些,頭頂凹凸不平還一塊青記。臉上看,扎里扎煞的一副絡(luò)腮胡子格外引人注目,五官緊湊的擠在一起顯得臉特別大。前額突出,就像是有一對沒有長出來的犄角。
身后跟著兩人,一個長的很壯實,扛著一個大麻袋。另一個個頭不高,走路拖沓著腳,是個羅圈腿。
這三個人一前兩后走的很快,趙廷玉撇了一眼覺得好奇,就停了停看了一下。就這么一會的功夫三個人就到了趙廷玉的近前了。
巷子本來就窄,趙廷玉還牽著一匹馬,他往巷口處一站正好就把路擋住了。
“臭小子,滾開”!為首的那個禿頭道。
趙廷玉趕緊牽著馬要離開,可剛走沒幾步今天就后面的人喊道:“站住”!
趙廷玉回頭:“你叫我啊”?
那個羅圈腿打量了他一下立即扭頭對那個光頭道:“大哥,就是這個小子搶了咱們的馬”!
趙廷玉被這句話弄的先是一愣,接著便反應(yīng)過來這個羅圈腿就是搶錢的那個人。當(dāng)下不由分說丟下馬韁繩“盜賊,還我的行李來”!
說完就一個健步?jīng)_了上去,握緊了拳頭罩著那人的頂梁砸了下去。羅圈腿長的矮,多少靈活些,身子一縮從趙廷玉的下面用頭一頂,正好頂在趙廷玉的肚子上,直接將趙廷玉頂翻砸在路邊的一個攤位上。
那個大個子也放下麻袋走上前和羅圈腿一起打趙廷玉。
趙廷玉雖然本事差,但好歹也練了十年之久,一些個簡單的功夫套路還是有的。見兩人朝自己打來,他趕緊滾向一邊想要起來。身體剛剛呈半跪的姿勢穩(wěn)住便被那趕來的大個子抬腳踢中下巴。這一腳踢的結(jié)結(jié)實實,一頭扎到路對邊賣菜的菜籃子里,樣子別提有多狼狽。
賣菜的老農(nóng)一把將他拉起來“孩子你還不快跑”!
趙廷玉拿下沾在頭上的菜葉,擦去嘴角的血。他搖搖頭,眼前的重影和眩暈緩解了許多。
只見那個羅圈腿已經(jīng)要去牽馬,那個大個子撇嘴笑著站在自己前面不遠(yuǎn)處:“小子,不想死就快滾,別耽擱爺爺?shù)臅r間”。
趙廷玉越看越氣,既恨那偷東西的人囂張恨自己沒用。拿眼一掃,腳邊有塊賣菜老農(nóng)用來墊筐的磚頭。趙廷玉彎腰撿起磚頭,朝著那羅圈腿砸了過去,這一下很突然,站在前面的大個子沒注意。磚頭正中那羅圈腿后腦勺。
羅圈腿轉(zhuǎn)過身了,手捂后腦勺,皺著眉瞪著趙廷玉“臭小子你找死”!
不等羅圈腿動手趙廷玉墊步上前,揮拳打向羅圈腿的面門。羅圈腿一縮身子往后倒退一步,又要用頭頂趙廷玉。趙廷玉剛剛吃了他的虧自然有些準(zhǔn)備,側(cè)身往邊上一倒,單手撐地轉(zhuǎn)用腿攻其下三路。
羅圈腿現(xiàn)在是往前使勁,沒料到趙廷玉轉(zhuǎn)而攻自己的左邊。趙廷玉雙腳齊出,一腳踢到羅圈腿的腰挎處,另一只腳踢中他的腮骨。羅圈腿平著就飛了出去,摔了個大馬趴。
再說趙廷玉,翻了個跟頭剛站定。那大個子就已經(jīng)到了近前,揮拳打向趙廷玉的臉頰。趙廷玉身子一歪,躲過他的拳頭趁勢以肘擊其小腹。如此使出一招“雙抄封天”繞其背后,雙掌重?fù)裟谴髠€子的雙耳,接著雙手變手刀狀,對其兩側(cè)的脖子猛砍下。這大個子耳朵流血被放倒在地,趙廷玉接著朝大個子的面門補了一拳。
剛一起身,就看見那光頭朝著自己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