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和解
晚自習(xí)之前,他們都回到了學(xué)校。
陸離硬是擠到我的凳子上,非要跟我講悄悄話。
她神秘兮兮的:“曉晨,我跟你說哦,我們四個人在一起一個下午,感覺他倆好生疏,連拉手都沒有哦。程亮好像對她很冷淡,我看著尷尬癥都要犯了?!?p> 我停下手里寫字的筆,看著她說:“那又說明什么呢?”
陸離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說明程亮不喜歡她呀!”
我:“她說是他女朋友的時候他也沒有反駁,如果不喜歡,干嘛要牽扯不清?”
陸離:“林曉晨,要我說你就是太高傲,你多跟陳晨學(xué)著點,拿出點死纏爛打的功夫來,你倆說不定早好了?!?p> 我搖搖頭,繼續(xù)低頭寫字。
“可我不是她?!?p> 陸離微微慍怒:“你倆這樣僵著真有意思,我跟小峰就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你一個,程亮一個,都是犟驢。不管你們了!”
她剛想離開,突然又想起什么:“別怪我沒提醒你,今天陳晨送了他一整套阿迪的運動服,那可是一個多月的生活費。人家這么主動,這么付出,你再犟下去,可真沒你什么事了!”
我朝她微微笑,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好的,我知道了。”
陸離知道我并不會因此放下我的驕傲去死纏爛打,白了我一眼,無奈地回去自己的座位了。
晚自習(xí)的時候,班主任宣布了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一年一度的校運動會將在下周末舉行。
運動會是我們學(xué)校的盛會,意味著我們可以在這一周時間里,暫時把枯燥的功課排到次要的位置,用活動課和晚自習(xí)大量的時間排練入場方陣,撰寫加油祝詞,制作加油道具。
所以,當(dāng)班主任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教室里一下子就沸騰起來。
班主任好不容易把大家激動的氛圍給壓下來,有條不紊地給每一個班干部都分配了任務(wù)。
我領(lǐng)到的任務(wù)是去校外采購物資。
班主任說:“讓女孩子一個人去采購肯定不合適,你就負(fù)責(zé)管賬,你再選兩個男生負(fù)責(zé)體力活?!?p> 我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xiàn)出來的兩個名字是——程亮、祁小峰。
但鑒于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我是斷然不會選擇程亮的。沒錯,我的鴕鳥行徑,由來已久,那個時候我碰到難題就已經(jīng)習(xí)慣繞道走了。
正當(dāng)我猶豫的時候,祁小峰自告奮勇地說:“老師,讓我跟程亮去吧!”
班主任看看他,很滿意地點點頭說:“那就這么定了!”
這祁小峰和陸離真的是太敬業(yè)了,為了撮合我和程亮不遺余力。想到這里,本來有些陰郁的心情突然明朗起來。有這樣的朋友,真的三生有幸。
周三下午的活動課,我跟班主任要了出門證明,帶著程亮和祁小峰一起去采購物資。
兩個男生就像是獲得自由的籠中鳥,出了校門第一時間就去學(xué)校旁邊小攤上面點了十塊錢的炸雞柳。剛從老板手中接過雞柳,兩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吃了。
吃了兩口之后,像是突然想到還有我在不遠(yuǎn)處,立馬問老板多要的一根竹簽遞給我,讓我一起吃。
我嫌棄地看著他們:“不吃,我減肥!”
祁小峰執(zhí)意要把竹簽塞給我,口中還念叨著:“減肥減肥,越減越肥。趕緊吃。”
我擺手堅持拒絕:“不吃不吃……唔……”
突然,程亮戳起一條雞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jìn)我的嘴巴里。
我驚訝地看向他。
他卻聳聳肩,笑著說:“反正都吃了,繼續(xù)吃唄?!?p> 我木木地接過祁小峰手中的竹簽,人卻依然沉浸在方才被程亮強制喂食的震驚中。
我們打了車,祁小峰特別自覺地徑直坐到副駕駛上,好讓我有機(jī)會跟程亮坐在一起。他這制造機(jī)會的痕跡實在是太明顯了,我和程亮坐在后座上,尷尬對視,卻也不知道說什么。
到了步行街,祁小峰又提出要跟我們分頭行動,他去買水果,我和程亮去買零食和加油道具。
祁小峰真是深明大義,把重活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和祁小峰分開之后,我跟程亮并肩走在步行街狹窄的過道上。工作日的下午,步行街很蕭條,基本上沒什么顧客。
我:“我們先去文具店,買些彩色卡紙,彩帶什么的?!?p> 程亮:“好。聽你的?!?p> 我們找到文具店,買了一大堆覺得能用得上的東西,出門的時候,我倆一人拎了兩大袋東西。
步行街之所以叫步行街,一般車輛是不讓進(jìn)的。但那天正好有一輛不守規(guī)矩的自行車突然沖了出來,他響著刺耳的鈴鐺朝我們的方向飛馳而來。
我看著朝我飛速行駛過來的自行車,一下子慌了神,都忘記要躲開了,而是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我的手臂上傳來清晰的強大的力量,把我拽到一旁。自行車沒有撞上我,從我的身邊呼嘯而去,我甚至聽清楚了他經(jīng)過我身邊時清晰的風(fēng)聲。
我緩緩睜開眼睛,那一刻的我,正被程亮緊緊地護(hù)在懷里。我抬頭想看清楚他的臉,可他好像又長高了好多,躲在他懷里的我,那么努力抬起頭,只能看到他線條分明的下巴。
我們靠得好近,從來沒有一刻,我們靠得那么近,我能清晰地聞到他的衣服上洗衣粉的香味。那一刻,我仿佛停止了呼吸,好希望時間在那一刻凝結(jié)。
“你沒事吧?”他關(guān)切地問我。
我回過神:“沒事。謝謝你?!?p> “這么大個人了,出門也不知道看著點?!背塘霖?zé)怪道。
恢復(fù)理智的我立馬瞪著他:“別以為你救了我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程亮悻悻地?fù)炱鸨凰釉诘厣系拇?,搖頭哀嘆:“這世道,好人好事不能做?。 ?p> 他走在我的前面,我看著他頎長的背影,微微笑了。
那天,我們的關(guān)系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兩個人不再像倔驢一樣梗著脖子對彼此不理不睬。但我們誰也沒有提到內(nèi)心存在的疑問。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沒有自信他喜不喜歡我,而他也沒有勇氣向我求證我喜不喜歡他。
暮雨瀟瀟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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