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府的課程簡單而枯燥,小浮歌學習能力還算不錯,在一個月內(nèi)就掌握了所有課程。這讓南崇江有些沮喪,原以為還能看見小丫頭碰到難題時的模樣。
不過這些并不算什么,比起小浮歌平淡的課間,同在越人府學習的瑾睿便顯得多姿多彩不少。
瑾睿很不擅長政學,每每到這個時候,通常便是整堂課被先生說教。
今天小浮歌得了叔父的認可,正式結束了在她眼里的幼兒教程。為了能夠徹底了解瑾睿對于政學有多么的苦手,她特意在瑾睿上課后才去越人府。
箋晉天是個三重世界重疊并行的世界,因為世界的多樣性,生物的野心和欲望在實力的前提條件下變得更為蓬勃,想要在箋晉天站穩(wěn)腳跟,政學是必要的。
但總有些人在政治方面表現(xiàn)的很糟糕,如她的瑾睿。
“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學不會政學?!迸惆樾「「枰煌鴣淼氖切了镜v鹿,就跟小浮歌一般,在知道瑾睿的情況后很是驚訝。
少年面上依舊帶著溫柔醉人的笑意,小浮歌對上辛司的眼眸,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眼底的嫌棄。
世家人的通病,小浮歌說不出什么指責的話語來。要不是瑾睿是她的人,恐怕她會比辛司還要嫌棄不屑。
瑾睿跟她們四個人不一樣,她出生平凡,從小就以活著為目標;而她們,自幼便養(yǎng)尊處優(yōu),以小浮歌為例,衣食吃住樣樣頂尖。瑾睿之前的人生被活著束縛,看不見其他,而她們則在有意識以來便被家族全方面培養(yǎng)。
也許選擇瑾睿就是因為她的不一樣。
身邊的少年衣衫厚重,一如小浮歌。女孩睨了少年一眼,“你清楚的。”
小浮歌想要用瑾睿來讓大家明白世界之大,自己的不足,這些辛司祐鹿都懂,可是一個人的想法不可能那么輕易就因為一個人而發(fā)生改變。一如小浮歌,如果是其他人,但這不是其他人,是……她的瑾睿。
在雙方都選擇了對方后,瑾睿就打上了南獨弦所屬的標簽。
今日的風有些囂張,小浮歌鬢角的發(fā)絲朦朧了少年的身影,“對,我知道的?!毙了据p聲應著,眼眸里的情緒讓小浮歌有些看不懂。
就像那天在越人府大門口,瑾??此龝r的模樣,都是小浮歌不懂的。
一高一矮并排走在越人府的石子路上,在不遠處,是瑾睿所在的學堂。
沉默的氣氛一直保持到學堂的窗邊,在這之前,首先迎接他們的是先生無奈的講解。跟小浮歌和辛司祐鹿的構想有些不太一樣,原以為會看到先生氣急敗壞的樣子。
學堂內(nèi),先生的發(fā)一絲不茍的梳于腦后,他手里持著一本書籍,正坐在瑾睿的桌前。
很顯然,看兩人的相處模式,這位以嚴板出名的先生對瑾睿的態(tài)度有些過于和善寬厚。小浮歌沉默的看著里面爭執(zhí)的兩人,最后轉向辛司,“她又給了我們一樣驚喜?!?p> 辛司低頭,將女孩垂簾深思的模樣收入眼底,“對,真是太驚喜了?!?p> 回想一樣,那天書房里,若不是因為瑾睿的緣故,其實她們是不會放下禮儀拘束,從而敞開心房嘗試交往的。
難道這也是平民的特點之一嗎?
小浮歌想不出來,看辛司的神色亦是如此,大抵是瑾睿這人心思過于單純了吧,小浮歌只能得出這么一個結論。
學堂里,先生發(fā)現(xiàn)了在窗外偷偷觀察的兩個人。除宮商、高窮、高妙以及池清笑四人,其余先生的教學都是通過共感陣進行的,也因此,一向警惕的瑾睿沒有發(fā)生兩人的到來。
小浮歌翻查過瑾睿的課程安排,教她政學的先生名叫鳴山,是個很嚴謹古板的人。
對上這位鳴山先生的視線,小浮歌明顯看到了他的變化,男人看向她和辛司時的確如資料描述的那般,所以,瑾睿身上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呢?
小浮歌在鳴山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目光又移到瑾睿身上。真想把她分解開來,仔細檢查。
瑾睿和鳴山先生的上課模式很是熱鬧,或許有瑾睿在,課堂都如這堂政學。
越人府并沒有大肆設置隔離陣法,小浮歌和辛司祐鹿又呆了半個時辰便受不住寒風的吹拂,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上旬。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慢悠悠的走著,最先開口的是辛司,“我有些不太喜歡她?!痹捳Z溫柔繾綣,有時候,小浮歌總會生出辛司祐鹿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因為,正巧她也有這樣的想法,跟辛司一樣的不喜。
如果說她們是生來便擁有優(yōu)渥的生活,那么瑾睿大抵屬于生來便會被人喜愛的那一掛人。如果是之前還好,偏偏她先遇到了衛(wèi)執(zhí)葵。在看到瑾睿跟鳴山的相處模式后,難免會生出拿她跟衛(wèi)執(zhí)葵比較的想法。
最后小浮歌卻發(fā)現(xiàn),或許衛(wèi)執(zhí)葵更招人喜歡。
這種自己的東西輸給別人的感覺讓小浮歌有些氣惱,叔父南崇江自小便告訴她,做不到最好的便是沒用,擁有不如丟棄。
瑾睿是她的下臣之一,這時候大概只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來形容小浮歌現(xiàn)在的心情。
小浮歌沉默著,壓抑了一路的不爽到底沒有發(fā)泄出來。心底的情緒在路上被她整理干凈,小浮歌抿唇,“她是我的。”
回到南家,小浮歌邀請靈力辛司一同品茶,路上因為辛司體力的緣故停了一會,等走到小閑茗是瑾睿已經(jīng)下課準備下一堂課上的內(nèi)容。
半尺知素的十月份,在告別夏季的高溫后很高便降溫,等到十一月更是直接進入極寒,至少對于小浮歌和辛司祐鹿來說,十一月就是極寒的天氣了。
一到小閑茗,周身的寒冷瞬間消散。小浮歌頓了頓,最后帶著辛司祐鹿走向父親南幻真特意加的一間茶室。
母親溫秋藏雖然出生溫家,但相比之下,還是父親更有世家人的感覺。
茶室是南幻真親自參與設計的,小浮歌在此之前從未來過,算是荒廢了這么一個地方,就像只用過一次還是用來招待姜平生所用的大廳漁寮。
茶室的名稱是南幻真取得,上面的匾額也是南幻真親自書寫的?!疂娔印趾唵?,但辛司祐鹿卻從中看出了書寫之人的功底和能力。
“家父所寫,見笑?!毙「「柙谏倌暌徊街邦I路,見他頓足,這才笑著解釋道。
關于這三個字,小浮歌還記得南幻真廢了多少次真木才滿意的,龜毛到溫秋藏發(fā)火為止,想想還挺好笑的。
辛司只是看了兩眼,隨后又跟著小浮歌進入潑墨居?!霸诩腋秆壑?,墨便如茶,都是需要細細品味的?!?p> 潑墨居整體很有南幻真的風格,細節(jié)之處的用心更是彰顯了這位南家主有多么的龜毛,不過這些辛司祐鹿并不需要知道。
出來整理的是離人,小浮歌和辛司對坐,桌子中間點燃了一只小香爐。
裊裊薄霧帶著淺淡的香味,讓小浮歌恍惚間想起去藍家見藍事年的場景,她沒有忘記藍事年最后那苦澀無奈的笑。
也許是第一次自己解決問題的原因吧。
說是一起品茶,最后動手煮茶的卻是辛司祐鹿。
少年的手指纖長,手骨和經(jīng)脈分明,并不怎么好看,但在烹茶的時候卻又給人一種優(yōu)美的羸弱之感。
怎么說也是辛司家最受矚目的一位,小浮歌饒有興致的看著少年的動作。就她幾年的記憶,每一個人煮茶風格都不一樣,她的父親南幻真一如既往的龜毛,母親溫秋藏對于這些保持著無所謂的標準程序。
給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星詰叔叔,他是父母的摯友,有著一雙極美的手。尤其是在烹茶時,更是讓人體驗到什么叫做美的享受。
而現(xiàn)在,辛司祐鹿正如他人一般矛盾,明明手枯瘦,但一旦開始就沒法忽視那氣場。但跟長輩相比,又弱上許多。
“交流會那段時間你有去看過嗎?”小浮歌手上把玩著一把小刻刀,笑瞇瞇的詢問道。
“我這副身體可不允許我去那么熱鬧的地方?!毙了韭柤?,漫不經(jīng)心的問答著。
刻刀很小,也不怎么鋒利,小浮歌手指轉動,寒冷的光影惹得辛司抬頭,“交流會中間,夏皇朝的御用舞團進行了一處表演,但是在這中間,夏皇朝的人卻沒有一個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手上的刻刀冰冷,小浮歌的手指已經(jīng)隱隱有些泛紅,“在這之前,交易會的開幕人是相里闕,而相里一族是幽?;首遄顖远ǖ谋;逝??!?p> 說起來,那段時間忙著專注于衛(wèi)執(zhí)葵、柏鸞希和藍相竹這三個人,到忘記了交易會上的其他事情。
交易會的第一場開幕所選的開幕人,代表著交流會開場的重大和重視,以往每一位開幕人都是爭議很久才決定下來的。
第一位開幕人不僅代表了其地位之厲害,同時也是在眾多錯綜復雜的勢力中極有分量的亮相和威壓。而今年的開幕人,較之以往熟悉的名字,相里闕三個字除了相里這個姓氏,闕這個人在箋晉天屬于無名的存在。
“相里……闕?”少年呢喃,手上動作依舊,“今年參加交流會的皇族勢力全都來了,開幕人卻選擇了相里。”
那時候她因為無趣,以及對家族的信任,并沒有深思,昨天晚上回憶之后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開幕人的選擇不僅僅是南家獨裁的,還有這半尺知素其他家族和當時居住在半尺知素的大能修士一塊定奪的,而開幕人這個身份直到開場前才會通知。
這中間有著一個很大的漏洞,即開場前通知。
能夠參加選擇的都是生活在半尺知素許久的,他們不可能會選擇這么一個挑起皇族勢力爭斗的角色。
所以在開場前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才導致最后的開幕人變成了相里闕。
如果只是這樣,小浮歌也不會將這件事拿出來跟辛司說,“交易會的晚上我出去了,路上碰到了慕驚卯,之后柏鸞希又特意做出一個幻想,到我面前詢問我慕驚卯這人如何?!?p> 小浮歌抿唇輕笑,在辛司好奇的目光下接著說道,“那天慕驚卯認識我呢,而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天尾隨著慕驚卯一行人的是海國之人?!?p> 如今箋晉天只有三個以皇族立世的,即幽海族、夏皇朝,以及海國。
“在之后,慕驚卯離開那天,跟我做了一個交易,她用了銘刻跟我交換以后的瑾睿幫她做一件事?!?p> 辛司眼眸彎彎,“真是有趣?!甭斆魅缢?,很快就明白了交易會開始前出了問題,以及慕驚卯所面對的情況,并且南家出現(xiàn)了眼線或叛徒。
“眼線是天空界崢嶸的手下,現(xiàn)在他們在我的大管事手下工作?!毙「「杌卮鹆诵了酒渲幸粋€疑問。
少年此時沏好了茶,滾燙的淺綠色茶水順著他的動作倒入茶杯中,考慮到兩人的身體情況,茶燙一點正好可以用來暖手。
天空界,比起小浮歌,辛司更加了解天空界的一切,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名為知州的石碑。
加上之前說的衛(wèi)執(zhí)葵一事,辛司突然期待起明年的溫家學習之旅。
雖然南獨弦這位少主的智商與她不相上下,但同為身處大家族,辛司自然清楚作為少主的她是不會做出違背身份的事情。
就像剛剛,明明氣得要命,最后還是沒有發(fā)泄出來,而是將所有情緒隱匿在心底。像他還可以說幾句心底的真是想法,但在越人府,瑾睿作為她的下臣,無論是對瑾睿的重視還是對越人府的尊重,她都不能說出那些話來。
過得可真累,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只能在某些時候過過嘴癮罷了。
“茶水如何?”辛司將腦中雜思摒去,轉而問小浮歌他的手藝。
小浮歌說那么多,只是不希望辛司祐鹿在關鍵時刻因為不知情而出差錯,現(xiàn)在她跟辛司祐鹿講了這些,等他離開后,小浮歌也會將交易會的事告訴其他三人。
“很好。”女孩雙手捧著茶杯,笑著回答道。
阿墨殿下
相信我,我并不是沒有在意這篇文,我其他時間有在畫人設的!真的!雖然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