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獵人將裝滿的濾水器從窗戶外拿了進來,將里面過濾后的雨水倒進礦泉水瓶中,隨即又將它放回了原位。
“嘀嗒——”
從屋頂凝結(jié)的水滴重新滴在過濾網(wǎng)上。房間中間放著一口鍋,鍋中正燒著水。
狼人像是頭冬眠的熊,趴在角落里,眼睛閉的緊緊的,唯有他鼻孔里若有若無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嘎吱——”
獵人推開房門,步入客廳,自戀哥與植物人戴夫正琢磨著圍棋,如同廢鐵般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鐵皮人則發(fā)出了一聲無意義的沉吟聲。
“咚咚咚——”
久違的寂靜,驟然降臨房間。對話聲、沉吟聲,還有疑似呼嚕的細(xì)微響動,都在這一聲敲門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獵人先是用【熱感視覺】看了一下門外,然后緩緩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這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但是樣式卻是很老土的那種,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可以借宿一晚嗎?”
獵人皺了皺眉頭,拒絕道:“不可能?!?p> “唔~~~這顆星球上的人都這么不好客的么……唉,算了,我跟你打聽點事情總行了吧?”男人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不爽神色,相反,獵人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隨和的氣息。
“你說。”獵人的話言簡意賅,他一刻都沒從門縫前讓開身子,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身后的植物人和自戀哥那種奇怪的打扮嚇到對方,不過,現(xiàn)在他卻不這么想了……也許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呢。
“你們這里……嗯,有沒有人,看起來與眾不同的?我的意思是說……異于常人的個體,用凡俗的話語來講,應(yīng)該是自以為是、……等等,我看一下?!闭f著,他居然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來,照著上面的字念了起來:
“有著自以為是的思想、行動和價值觀,自我意識過剩、狂妄,覺得不被理解、自覺不幸的人?!?p> “這他喵是誰寫的?真特么的精辟!”
沒想到,男人念完之后,居然用暢快的語氣說了這么一句,隨即,他也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而是用眼神定定望著獵人?!澳阌袥]有遇見過這樣的人?”
獵人無話可說,倒是身后的戴夫沒有回頭高高地喊了一聲,“那不就是中二病嘛!”
“沒有?!鲍C人扔出去這么一句,同時將門給猛地關(guān)上了。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戴夫,待了片刻,一句話沒說就走回了里屋。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聳聳肩,也沒再敲門,而是走了。
他下了樓,伸手按了下自己耳朵上帶著的耳機,他的眼鏡片上立馬便出現(xiàn)了一行行的數(shù)據(jù)信息。他的目光頓時失去了焦距,在眼鏡片上開始尋找著什么。過了幾分鐘,他眼睛一亮,身子轉(zhuǎn)了半個圈,朝著某個方向望去,嘴里還喃喃道:“這里的人挺多哎,人多肯定就有希望?!?p> 確定了目標(biāo)之后,他邁開步子,無視眼前的圍墻,徑直走了過去,在走到墻根下的時候,他一抬腳,直接踩在了墻面上,然后整個身子都與地面平行了起來——他在墻壁上走了起來。
走著走著,他眼前的鏡片忽的一閃,緊接著,一道人形光影迅速在他身前成像了出來。
“張大夫,你在哪兒呢?我們不是說好了明天去拯救宇宙嗎?”
“我星際旅行呢,”張大夫笑著說道,“估計最近幾天就能回去了?!?p> “這樣啊,”那個人形光影說道,“那你跟我借的《牧蘇蘇傳》什么時候還我?”
張大夫臉色一冷,“你是不是忘了吃藥,那套限量版的圖書可是你跟我借的,我跟你說,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就……”
“嘀嘀嘀——”
通訊中斷了。
“唉,”張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一副為了什么事情操碎了心的樣子,他干脆關(guān)掉了通訊器。頓時,他那發(fā)光的鏡片又變得樸素了起來。
在走過了幾條街道之后,一群神情呆滯、動作僵硬的病人緩緩游蕩向了張大夫,張大夫原本看都沒看這些人一眼,可當(dāng)他走出去幾十米之后,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頓住了腳步,轉(zhuǎn)回身去,看著那群病人。
“也許……之所以沒人愿意跟我好好說話,就是因為我看起來太弱了……嗯,看我叫上些幫手。”
他從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張紙,這張紙已經(jīng)被揉的皺巴巴的了,張大夫迅速念了上面的第一句話:“神說,要有光……”
“什么玩意兒?”念完之后,他便察覺出了不妥——原來是他拿錯了,可是這句話既然已經(jīng)被念出來了,其效果自然也被展現(xiàn)了出來:只見原本陰沉的天空忽的出現(xiàn)了一個云洞,就像是有人用棍子捅出來的一樣,久違的陽光灑了下來,讓持續(xù)降雨的H市增添了些許光明。
一把將紙塞回了口袋,然后在里面一陣翻騰,終于找到了熟悉的觸感,他又掏出了一沓新鮮干凈的紙,上面用鉛筆寫著難看的字體,一行行的,全都是一句話:follow me。
“follow me,”他照著念出了這句話,然后抬頭看向那些病人,他們整齊劃一地走向了他,然后紛紛在他身前站定,就像是聽話的小學(xué)生一樣。
張大夫滿意地點點頭,手里攥著一沓紙,腳步輕快地走向了H市的西郊……
…………
光線昏暗的地下室里,昏黃的燈光打在兩人臉上,讓他們看起來顯得有些詭異。
“這么說,你有兩個魔晶了?”王富貴坐在輪椅上,手里正拿著一罐可樂喝著,他伸手掩住鼻子打了個嗝,胸口一陣絞痛讓他眉頭皺起。
車鵠點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了兩顆雞蛋大小,幾乎一模一樣的球形水晶。他把它們拿在手中把玩,臉上顯出癡迷的神色,那模樣王富貴很熟悉——分明就是自己年輕時候打量第一桶金的神情。
王富貴咽下嘴里的可樂,道:“你之前說過,魔晶可以為【清理者】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這么說……我們?nèi)祟愐材苡眠@些能量嘍?”說完,他還看了一眼車鵠,只是車鵠現(xiàn)在正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魔晶之上,并沒有看到王富貴的小動作。
“魔晶只是提供能量而已,”車鵠一句話就打消了王富貴的念頭,他嘴角微翹,但卻沒有嘲諷的意味,那只是單純的高興罷了,王富貴也看出了這一點。
頓了頓,車鵠接道:“就像是細(xì)胞的養(yǎng)料是糖分,我們這些覺醒者的異能的養(yǎng)料就是魔晶,當(dāng)然,如果沒有魔晶,體力也可以代替。其實,絕大部分的能力者使用能力的代價都是消耗體力,鮮少能有人用得起魔晶的?!?p> 王富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莫名有些失落感。
“怎么?你想什么呢?”車鵠終于察覺到了王富貴的不對勁,皺起了眉頭,“你以為這魔晶就像是小說中的那樣,可以讓異能進化嗎?切?!彼恍祭浜?,“哼——你見過有人光吃飯不運動就能變成健美先生的嗎?”
王富貴嘆了口氣,仰頭灌了一大口可樂,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一個接一個的嗝爭先恐后地從他的嘴巴里冒了出來,車鵠嫌棄地向后縮了縮身子,由于他也是坐在輪椅上的,所以他這一舉動根本就沒有半點卵用……
“那……你要這么多魔晶還有什么用嗎?”王富貴的聲音忽的變得低了些,他心中的某種東西萌芽了……
車鵠慢條斯理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過,我目前不打算給你……”
王富貴眨了眨眼,仰頭想給自己灌口可樂,卻發(fā)現(xiàn)罐子里已經(jīng)空了。他將空罐子捏扁,仿佛還不過癮似的,將手掌覆蓋上一層鉆石,繼續(xù)捏,直至將其捏成了一個疙瘩。
車鵠看著王富貴完成了他的表演,這才慢悠悠地從口袋里掏出了幾樣?xùn)|西。
那是幾張卡牌:
【名稱:能量汲取】
……
【名稱:野蠻生長】
……
寫著【能量汲取】的卡牌有四張,而【野蠻生長】則只有一張。每張卡牌都有撲克牌大小,在正面圖案下方用黑體字寫著它們的名字。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沒有見過或是聽說過,卻并不代表沒有,”車鵠的話有些讓王富貴摸不著頭腦,但是車鵠臉上那漸漸興奮起來的表情卻是掩蓋不住的。
“我的一個朋友給了我這些卡牌,你可以理解為……它們都是特殊物品,”車鵠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其中一張【能量汲取】,將其捏碎,被捏碎的卡牌化成了一片光粒,融入了車鵠的體內(nèi)。
正如其名字一樣,車鵠短暫地獲得了一項新的異能。他握著的魔晶開始崩解,一顆顆微小的顆粒被他的手掌給吸收——看在王富貴眼里,魔晶上開始冒出白色的煙,但是這些煙卻卻沒有向上升——反而開始往下沉,一直沉到車鵠的手掌上為止,然后消失不見。
等到車鵠適應(yīng)了這一過程后,他才有心思跟王富貴說話,“如果是自然狀態(tài)地汲取魔晶上的能量的話,實在是太慢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如果在【能量汲取】這項專門的異能幫助下,我汲取能量的速度將提高幾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