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弄假成真

　　次日，陸琛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侍墨時不住地瞟向慕容晨，觀察著他的神情，搞得他渾身不自在——

　　“陸琛，你想說什么？”慕容晨瞥了一眼他道。

　　“??？奴......奴才......沒有啊——沒有要說什么......”陸琛心虛道，忙別開臉去。

　　“還說沒有，你就差把有事寫在臉上了！”

　　“真沒有，奴才怎敢期滿皇上??？”陸琛垂首而立，一副嘴硬打死也不說的樣子。

　　“還不速速從實招來，是想朕親自去調查嗎?。俊蹦饺莩坎慌?。

　　陸琛見此，嚇得忙跪下道：“皇上息怒，都是些混言混語，當真入不得皇上圣耳啊!”

　　“你說不說？朕的忍耐可是有極限的，若是被朕查出來，你便是難逃欺君不報之罪！”慕容晨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陸琛，不由蹙眉，忽地想起莫傾城來——放眼整個皇宮，也便只有她不會動輒在自己面前下跪，就連服侍自己二十多年的陸公公也不似如此。

　　“皇上饒命，其實.....不過是......”

　　陸琛這廂還在猶豫要不要如是稟告，抬眼便瞥見莫傾城拿著托盤從殿外進來——

　　“皇上，前些日子陸公公同奴婢說皇上的寢衣都已經(jīng)有些舊了，讓奴婢去司制司量些新的來。奴婢想著皇上崇尚勤儉廉潔，定不想鋪張浪費，故而自作主張，將這些舊了的料子重新縫制了一番。這一來，舊衣服本就軟和、貼身還舒適，皇上穿著也不會不習慣；二來，也可以節(jié)省開銷，減輕尚宮局的負擔——眼下歲近中秋，她們可忙壞了呢！皇上要不要過來看看？”莫傾城一邊整理著寢衣，將它們從托盤中取出，一邊笑著如是說道。

　　因著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慕容晨見她沉穩(wěn)聰穎、行事老練且有自己的想法，便待她不錯，還特許她御前不用拘謹。而莫傾城也敬他是個明君，故而做事盡心細致、考慮周到。兩人相處得十分融洽，她一開始便仍如往常一般大大咧咧地。此刻話畢轉頭看向慕容晨，才驀然發(fā)現(xiàn)殿中氣氛的不對勁。

　　莫傾城見陸琛跪著，還一個勁兒得朝她使眼色，這才后知后覺得來到他身邊跪道：“奴婢該死，還請皇上恕......”

　　“你何罪之有？！”不待莫傾城跪下去，慕容晨便一把托住她道。

　　“奴婢......”莫傾城一時間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就這般僵在半空，姿勢好生詭異。

　　“在朕眼里，你從不是奴婢——起來！”慕容晨再次打斷了她的話，忽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她拉起，弄得莫傾城不由地一個踉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皇上，您今兒個是怎么了......”莫傾城回過神來，不禁納罕道。可又見陸琛瞧著她眉頭緊蹙，便不敢再說下去了，擰了擰眉，用眼神詢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傾城，朕問你——要想謠言不攻自破的最好方法是什么？”慕容晨背對著她負手而立，忽而道。

　　“?。颗?.....回皇上，奴婢以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讓謠言成真，那么謠言也便不再是謠言了......”莫傾城還未向陸琛“問”明白此番到底所為何事，便聽見慕容晨問自己，便如是答道。

　　可她剛說完，陸琛便又扯了扯她的衣角，一番擠眉弄眼，弄得莫傾城是徹底蒙圈了——今兒個怎么自己說什么都不對啊，這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莫傾城這廂還在和陸琛嘰嘰咕咕地比劃著，慕容晨忽而轉身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很好，那么朕便是要那謠言成真，你可有意見？”

　　兩人被慕容晨突如其來的目光唬得不由一怔，立馬收了手。

　　莫傾城根本就不知道慕容晨所言何物，便信口答道：“皇上圣明，奴婢自然沒有什么......”可她“意見”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被又被陸琛扯了一下，她不由低眉瞪了他一眼——

　　【有話不說，老扯我干嘛，我怎么不覺得自己說的這些有什么問題！】莫傾城擰了擰眉。

　　【哼哼，你當然不知道這么說有什么問題了，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陸琛翻了個白眼。

　　【我怎么知道？你又沒告訴我！要說不說，當真是要急死人！】莫傾城揪了他一下。

　　【哼！】陸琛抬頭望天，一副誓死不說的樣子。

　　【......】莫傾城被陸琛氣得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向他干瞪著眼。

　　兩人的小動作被慕容晨盡收眼底，他不由好笑道：“好了，陸琛，既然對方是想要看朕笑話，那么咱們又何妨弄假成真，看看到底是他奸計得逞，還是朕運籌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