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張氏才收斂,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顧翩。
顧翩垂著頭,佯裝沒瞧見,等請過了安,陶氏留住了顧翩,“近日棋藝學的如何?”
顧翩?zhèn)饶靠戳艘谎垴v足停留的斕姑娘,點點頭,“斕姑娘的棋藝極好,女兒受益匪淺,多謝母親苦心栽培女。”
聞言,陶氏臉上的笑容更深,“只要你喜歡就好,這兩日聽風院修葺,既然斕姑娘教你一場,你又待見她,不如讓她暫時住在攬月院可好,等聽風院修好了再搬過來?!?p> 聽風院修葺,可顧家還有其他院子可以住,偏挑了攬月院,陶氏存了什么心思,顧翩心如明鏡。
“女兒聽母親的?!?p> 見顧翩乖巧懂事,陶氏心情不錯。
下午,斕姑娘帶著丫鬟就搬來了,住在了西邊廂房。
蘭草撩起簾子瞧了一眼,眉頭緊皺,“過兩日太子殿下便要登門入府了,斕姑娘來的有些不湊巧?!?p> 顧翩小臉陰沉沉的,指尖緊攥著一杯熱茶,許久才抬起遞入唇中輕抿了小口。
“我不會讓她得逞的?!?p> 話音剛落,蘭草忙放下簾子,“姑娘,斕姑娘來了?!?p> 片刻后,簾子撩起,斕姑娘手捧著暖爐進門,臉上帶著得宜的笑容。
“二姑娘的院子安靜優(yōu)雅,院子里栽種的梅花甚是好看,瞧著便讓人賞心悅目,能和二姑娘作伴,我很高興”
顧翩淺笑附和,“平日里我也覺得孤寂,多了一個人陪我,倒也不錯?!?p> 一連兩日斕姑娘來的很勤快,有時一坐便是一整日。
終于等到了正月初五,顧翩早早就起來了,瞧了一眼外面鵝毛般的大雪,遍地雪白,眉頭緊皺,“怎么下這么大雪?”
“昨兒夜里就下了?!碧m草看的出顧翩很在意今天,為了今天的考核,這三個月廢寢忘食,沒少下功夫。
顧翩仰著頭看著天空,并沒有停歇的意思,心里沒底,太子會不會很忙,把她忘了?
慢吞吞吃過早膳,靜心習字,一筆一劃十分認真。
倒是斕姑娘時不時的看向窗外,今兒也是特意打扮過的,冬日里穿著一件珠紗裙,襯的婀娜多姿,腰肢纖,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比平日里更添三分嫵媚。
斕姑娘喝了第三盞茶,心不在焉的放下了茶盞。
終于,院子外傳來了動靜,斕姑娘蹭地站起身,手里的帕子緊緊攥著,心跳如雷,緊張不安地看向了窗外。
“斕姑娘這是怎么了?”顧翩斜了眼斕姑娘。
斕姑娘訕訕搖頭,“沒,沒怎么,只是忽然覺得有些不適,不過無妨?!?p> 顧翩眸中劃過一抹譏笑,潛意識里便看不起眼前的女子,手段過于低劣,太子看的才怪!
“姑娘,太子殿下來了!”
門外丫鬟急匆匆來稟報,顧翩筆尖頓了頓,慢條斯理地寫完最后一個字,才放下筆墨。
恰好簾子被挑起,太子入內(nèi),今日身穿一襲黑色大氅,輪廓分明,容顏絕色,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冷冽氣息,偏又矜貴優(yōu)雅。
斕姑娘看了眼太子,心跳的飛快,耳根子漲紅,又不敢上前,瞄了好幾眼。
“在習字?”太子抬腳邁入桌子旁,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挑起字帖,瞄了一眼,墨跡還沒干透,一筆一劃倒是沉穩(wěn)。
顧翩仰著頭看向太子,“給舅舅請安?!?p> 太子擰著眉淡淡的嗯了一聲,又將那張字帖放下。
顧翩正等著太子夸贊,楊夫子說她進步很大,就連她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不久,太子給了個評價,“還欠缺些許,筆鋒過于急躁。”
顧翩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眨眨眼,看向太子,太子又道,“字不成派,女兒家的字應該溫婉些?!?p> “是,舅舅,我記著了?!鳖欞纥c點頭。
斕姑娘見狀趁機開口,“殿下,二姑娘這段日子非常認真,刻苦學習,能有今日已是不易。”
太子終于看見了斕姑娘,卻是眉頭緊皺,氣氛瞬間低沉。
斕姑娘驟然一愣,竟有些膽怯,緊張地看向了太子,努力讓太子看清楚她的容貌。
“這位是斕姑娘,顧家特意尋來教我棋藝的,棋藝極好,舅舅要不要與我對奕?”
太子只瞥了一眼便極快的收回了神色,點了點頭。
棋盤很快擺上,斕姑娘自告奮勇添茶倒水侍奉,站在一旁只看向顧翩,神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