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發(fā)生的事后腳祁如蓮就來找自己了,顧翩不得不多想。
顧翩看了眼錦玉,“舅舅對祁家可有什么態(tài)度?”
錦玉直言不諱,“殿下和祁家的婚事是娃娃親,是先皇后在世時就定下的,至于祁家......殿下一向恩怨分明,從不感情用事?!?p> 顧翩頓時就明白了,也難怪太子都二十幾歲了,也不著急將祁鳳顏娶回府,其中必有貓膩。
幾日后趁著沐休,顧翩剛下山就被顧家的人給攔住了。
“二姑娘,老夫人聽說今兒沐休,特意派奴婢來接您回去?!鳖檵邒呙奸_眼笑,對顧翩別提多客氣了。
顧翩蹙眉,“今兒怕是不成,等改日我再回去探望祖母。”
“二姑娘,老夫人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接回您,如若不然,奴婢可是要挨罰的二姑娘行行好,就成全奴婢一次吧?!?p> “顧嬤嬤,縣主如今還要要事處理,不便打攪,若是耽擱了,你可擔(dān)待不起!”
錦玉輕聲低斥,顧嬤嬤嚇得立即后退幾步,顧翩直接上了馬車,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顧老夫人尋她一定沒好。
......
“她真這么說?”顧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信顧翩現(xiàn)在膽子竟然這么大了。
“老夫人,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個字謊言,二姑娘直接上了馬車離開了,奴婢攔都攔不住?!?p> 一旁的陶氏臉色鐵青,“母親,翩姐兒怕是養(yǎng)不熟......”
“大嫂,翩姐兒從小院子出來已經(jīng)記事了,再怎么討好,之前的事也未必能忘得掉,如今太子將整個后院都交給她管,處處抬舉,連祁家都巴結(jié)她呢,小小的顧家哪會放在眼里?!?p> 張氏頓了頓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了,翩姐兒在太子府剛站穩(wěn)腳跟,咱們也別太著急了,若是強(qiáng)行塞了人過,肯定得罪了祁家,也惹太子不悅,倒不如再等一等,翩姐兒終究是顧家的血脈,只有顧家好了,翩姐兒將來的名聲才會好看?!?p> 陶氏都快被氣死了,現(xiàn)如今出門在外,人人都提顧家二姑娘,又有誰知道長女顧茜?
早知道顧翩一點力都借不上,當(dāng)初還不如掐死算了,也比現(xiàn)在好過。
一個斕姨娘就夠堵心了,陶氏只覺得處處不順。
顧老夫人冷冷一哼,“終究是庶出上不得臺面,罷了,她如今是太子府的紅人,眼里早已經(jīng)沒了長輩至親,等著吧。”
說著顧老夫人還不忘瞥一眼陶氏,陶氏見狀心里更憋屈了,她要是早知道甄氏救過太子,說什么也不敢虧待顧翩,這么多年放任顧翩,起碼人還好好活著沒有被糟蹋了,若是旁人家主母指不定怎么踐踏庶出呢。
想著陶氏心里也很委屈,強(qiáng)忍著笑意,“母親,等過些日子兒媳親自去找翩姐兒?!?p> 顧老夫人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
撇開顧家,顧翩回了太子府,一進(jìn)門就被嚇了一跳,水袖跪在地上不起,身上還有些血印。
“水袖擅闖書房,被殿下著人扔了出來交給縣主處置?!?p> 水袖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子回來,一心盼著太子給自己做主呢,便大著膽子做了些點心送去書房,哪知還沒進(jìn)去就被扔出來了,渾身疼的厲害,卻連太子的面都沒見著。
顧翩聽著前因后果,彎腰蹲下身,指尖輕輕挑起水袖的下巴,好一張漂亮的臉蛋。
“溫嬤嬤,你究竟怎么教兩位規(guī)矩的,這般不懂事,你該當(dāng)何罪!”
語氣輕輕,可聽在耳朵里卻讓人毛骨悚然,有些后怕。
溫嬤嬤腿一軟跪在地上,“奴婢該死,求縣主恕罪?!?p> “縣主......”水袖喃喃開口,“我不是有意要闖書房,縣主不如將我交給殿下處置吧。”
顧翩指尖的力道漸漸加重,眸中乍然閃過一抹厲色,“溫嬤嬤!”
“奴婢在!”
“帶下去好好教規(guī)矩,做奴婢的竟敢指使主子了?!?p> 溫嬤嬤忙起身,讓兩個粗使嬤嬤按住了水袖,水袖掙扎,“縣主,我可是皇后......啪!”
顧翩揚(yáng)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水袖白皙如玉的臉頰上,顧翩手心微麻,輕輕搭在水袖的發(fā)鬢上,“記著好好學(xué)規(guī)矩,奴婢就是奴婢,入了府,便要聽話,不然可是要有懲罰的?!?p> 水袖被顧翩打蒙了,抬頭看著顧翩眼中的冷意,竟被嚇的一時沒了話反駁。
溫嬤嬤趁機(jī)將人帶下去。
“錦玉?!?p> “奴婢在?!?p> “將院子里所有丫鬟婆子的名單仔細(xì)擬一份給我,家生子的也要?!?p> “是?!?p> 顧翩當(dāng)眾打了人,太子不僅沒說什么,還讓人送了些補(bǔ)品給顧翩補(bǔ)身子。
這苗頭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外姓縣主招惹不得,眾人待顧翩越發(fā)尊敬不敢怠慢。
太子府上下足足有五百個奴仆,若是要一一追查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顧翩看著腦袋都有些大了,一時無從下手。
“縣主,殿下讓您過去一趟?!?p> 顧翩聞言便放下了手中的事,去了前廳,太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待顧翩坐下,又指了指一旁的兩位嬤嬤。
“元嬤嬤和何嬤嬤,日后后院有什么不懂的只管請教兩位嬤嬤?!?p> 顧翩起身沖著兩位嬤嬤行禮,“多謝元嬤嬤何嬤嬤指點?!?p> 兩位嬤嬤忙扶起顧翩,直言不敢當(dāng),“縣主奴婢不必客氣,若是有什么只管吩咐奴婢?!?p> 兩位嬤嬤談吐不俗,衣衫整潔,態(tài)度謙卑有禮,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
顧翩對二人敬重,兩位嬤嬤也格外尊敬顧翩。
太子眉眼帶著笑,表示對顧翩更加滿意,“日后不管是誰往府上送女子,一律按你的處置辦,不必過問孤?!?p> “記住了?!鳖欞嫦肫鹌罴?,又把祁如蓮的話一一告訴了太子,她一直都沒有忘記,是太子把她從水深火熱處解救出來,給她錦衣玉食,給她尊貴。
除此之外,顧翩誰也不敢相信。
“祁家給你什么就收著,只當(dāng)給自己存嫁妝了?!?p> 顧翩嘴角輕輕抽了下,又問,“那日府上的事傳出去了,府上肯定有祁家的奴才,諾大的府上若是什么事都被人知曉,豈不是很不安全?”
“孤公務(wù)繁忙,無暇處理后院之事,你若得空隨你折騰。”
顧翩哦了聲,陪著太子用了膳,吃飽喝足準(zhǔn)備離開,太子卻要考她功課。
轉(zhuǎn)變一想她竟然在太子府住了三個月了。
索性這段時間她沒偷懶,磕磕絆絆勉強(qiáng)能答得上太子的考問。
“不錯,進(jìn)步不小?!?p> 得到太子夸贊,顧翩眉開眼笑。
“一年后若是考不過瓊山書院的考試,是會被攆出來的,顧翩,機(jī)會只有一次?!碧雍鋈怀亮寺?。
顧翩猛然一愣,忙點頭,“是。”
“去吧。”
半路上錦玉小聲說,“殿下不??淙说模h主進(jìn)步很大,憑借縣主的聰慧一定能考過的。”
顧翩還是不敢小覷,下定決心還要更努力。
溫嬤嬤在門口徘徊,見著顧翩立即上前,“縣主,水袖熬了三十個板子暈了過去,奴婢不知該如何處理,還請縣主示下?!?p> “請個大夫瞧瞧,等養(yǎng)好了身子讓她做二等丫鬟,若再敢圖謀不軌,直接打死了事?!?p> 溫嬤嬤忽然被顧翩的話驚住了,這還是那個靦腆害羞的顧二姑娘嗎?
“元嬤嬤,不知我這樣做可有不當(dāng)之處?”
元嬤嬤搖頭,“縣主分寸拿捏妥當(dāng),并無不當(dāng)。”
若非水袖是宮里送來的份上,早就打發(fā)了,留著只是給宮里一個顏面。
額外罰了水袖也是給府上那些心存二心的人一個警醒。
罰了水袖,紅苕老實多了,本分的伺候顧翩,也不敢有任何舉動。
蘭草看著顧翩一日日的成長十分欣慰,偶爾感嘆,“縣主越來越好了,主子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p> 顧翩將腦袋搭在蘭草肩上輕輕蹭了蹭,“蘭姑姑,我好像不怕了,許多事都敢做了?!?p> “縣主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p> “蘭姑姑,還不夠,舅舅雖是太子,內(nèi)憂外患不少,還有很多很多人盯著舅舅,甚至巴不得舅舅出事,只有舅舅好了我才能安然無恙。”
她要做的是成為太子的幫手,讓太子盡量不操心后院的瑣事。
蘭草心疼顧翩,在不該承受的年紀(jì)承受了太多。
次日顧翩回了書院,越發(fā)用功努力,祁如蓮笑她,“你又不考狀元,這般挑燈夜讀又是何必?”
“我生性愚笨,這些書籍生澀難懂,若再不抓緊時間回頭被攆走,我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祁如蓮笑,并未將這回事放在心上。
不知不覺過了兩個月,顧翩接到了景王妃的請?zhí)?p> “景王妃?”
八成是看在太子府的份上才邀請她,顧翩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了。
“縣主,景世子和殿下是一塊長大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衡水閣就是景世子來府上住的院子。”
顧翩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