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后,何譽已經(jīng)與這位遲到的舍友混熟悉了。
要說何譽本不是這么一個熱情好客的人,但誰叫他弄臟了人家的床呢,誰叫他收了人家的禮呢。對了,那張與他現(xiàn)在體型極為相配的混天帕他是收下了。
主要是不收也不行,這位叫孤天問的舍友實在是太熱情了。不但將混天帕硬塞在何譽手中,還不停地伸手入懷,掏出一大堆零食來。
什么烤山雞、熏野鹿,什么黃金豬后腿、蜜制大象鼻,什么東山向日葵、西峰朝天椒,什么亞東城的燒餅、南海城的蒜頭……
反正是何譽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這家伙全都有。
流著口水,何譽癡呆地指了指孤天問的胸口:“兄臺,你那里是……”
“百寶囊,臨行前我娘給我的,一路上我就裝了這些好東西?!?p> 孤天問得意的從懷中扯出一只紅色布袋來。何譽看著眼熟,原來用料繡工與那混天帕如出一轍。如果不是何譽自已有只戒指,他絕不會相信手掌大小的布袋,竟然能裝得下這么多的……吃食。
“呀,有好東西也不叫我,沒良心!”
剛才何譽十分想念的黃二,該出現(xiàn)的時候不出現(xiàn),這時卻一陣風(fēng)似地沖了進(jìn)來,從桌上撈起那只蜜制象鼻就啃了起來。
一邊啃還一邊問:“這是什么東西,這么香?這么粗?”
“姑娘好見識,這是南灣城的特產(chǎn)蜜制大象鼻。當(dāng)時賣它的老板就說了,包你吃了一根還想一根!”
對于黃二的亂入,孤天問也不驚奇。反到黃二吃起象鼻的豪氣,讓他十分的佩服,一雙小圓眼好奇地望著滿嘴蜜油的黃二。要說他自已也是一個好吃的人,但對這大象鼻……嘖嘖,還真下不了口。
“呃……象…鼻?”
黃二正啃得香,耳中隱約聽到孤天問的夸贊,心中到也歡喜。不過“象鼻”二字的出現(xiàn),讓她捧著肉條的手顫抖了一下。停嘴,壓抑住胃里的涌動,黃二抬眼望向何譽,那目光的意思很明顯。
“他說的是真的?這真的是象鼻?”黃二的眼神晃動,顯然十分的驚慌,何譽能夠看得出來。
“是的,我肯定、確定,這就是象鼻,不是用糯米面捏的?!焙巫u微微地點點頭,眼神堅定且?guī)е鴳z憫。
“呃……哇……”
黃二再也忍不住,直接張口噴了出來。即使孤天問身法極快閃了一下,白袍的衣角還是被帶到了。
黃二捂著嘴,急跑進(jìn)衛(wèi)生間,門也不關(guān)了,扒著凈桶哇哇地吐了起來。好半天過后,她才失魂落魄地拖著身子從衛(wèi)生間出來。見孤天問依然和之前一樣好奇地瞪著小圓眼望著自已,黃二的七魂六魄瞬間歸位,一把揪住孤天問的胸衣,瘋狂地叫道:
“你是那里來的混蛋,竟然敢騙姑娘我吃這個鬼東西。說,是不是何譽指使你干的?要是不老實交待,我把你變成象鼻!”
要說孤天問也是道門高手,在門中也經(jīng)常被師姐師妹們圍著。但也不知為什么,今天被黃二一扯胸衣,頓時就象被施了定身術(shù),渾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黃佳佳那張吹彈可破的小臉靠了上來,陣陣清新香氣入鼻,孤天覺得渾身一點勁兒也沒有,就象吃了泄力丸。
“嗯……嗯,這位女俠,這象鼻……這象鼻……”
“快說!”黃二張著血盆大口,對著孤天問的耳朵吼著。她現(xiàn)在覺得全身上下燥熱無比,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奇物的效果。
“嗯……這象鼻,對,正是這位兄臺讓我?guī)Ыo你的!”
仿佛逼出全身力氣,孤天問掙紅了臉,終于把這人生第一句的謊言說出了口。說完的一剎那,頓時覺得全身輕如鴻毛,就象當(dāng)年輕身功夫入門時的感覺。
原來,說謊話冤枉一個人的感覺……是這么的……刺激??!
何譽本來還站在一邊樂呵呵地看熱鬧。猛然聽到這家伙說出這么一句來,頓時眼珠發(fā)圓,雖然別人看不到,但他已經(jīng)盡了最大努力睜大眼睛了。
“你個混……行啊,第一天來就給我上眼藥,是看我現(xiàn)在眼睛小是不是,信不信……”何譽心中氣惱,四處亂望,最后看到那張還未收拾好的亂床?!靶挪恍盼野堰@象鼻丟到你床上!”
說完何譽從地上撈起黃二丟掉的象鼻,作勢要往床上扔。
孤天問這下急了。雖說他潔癖不算太重,也就一天洗3次澡的程度,但把這蜜制大象鼻直接丟在床上,這他還是受不了的。
“兄臺,兄臺,有話好好說,我剛才……”
孤天問小眼珠亂轉(zhuǎn),急急地將何譽扯到一邊,一手中懷中摸索,片刻后取出一只珠光圓潤的七彩南珠來。
孤天問用身子擋住黃佳佳的目光,小聲地對何譽求饒:“兄臺,兄臺,咱們同是天涯浪蕩人,這個……一點小意思,你先收下,以后還有重謝。今天這事,你能不能就當(dāng)是……”
“就一顆?還有沒有?”何譽兩手捏著南珠,眼中滿是貪婪。如此的寶物讓他怦然心動。
孤天問大喜,又到懷中摸索,片刻后抽出手來。
何譽等不及了,伸手掰開他手掌,露出一顆品相更好的南珠,比之前那顆還要大了一圈。
“還有沒有!”何譽的貪婪被勾引了出來。他一把搶過南珠,放到眼前細(xì)看。
“沒…了,就剩這一顆。以后要是再有,我一定留給兄臺?!惫绿煊懞玫匦χ?。一邊還回身看了看黃二,見她正用濕帕子在仔細(xì)擦嘴,根本沒功夫注意這頭,這才心中安定些。
何譽將兩顆南珠收入戒指,滿意地點點頭。
“行吧,這事我替你抗了!”對黃二,何譽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你是何譽的舍友?什么來路?”
黃佳佳一邊把十根手指放到鼻子底下嗅著,一邊“拷問”著孤天問。
雖然何譽再三為舍友作保,說他并不是故意拿象鼻惡心人,但黃佳佳還是沒準(zhǔn)備這么輕易地放過他,怎么也得敲一頓好吃的。不過,在此之前,得弄清楚他的來歷,她黃佳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近的。
“好說好說。小生來自……”孤天問見有轉(zhuǎn)機(jī),點頭哈腰活象只哈巴狗。
“什么小生小生的,好好說話!”黃二一拍桌子,頗有些女將雄風(fēng),看得孤天問眼又直了。在山門里,他是門主獨子,哪里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哦,小……我來自孤葉山,是孤山派掌門獨子,姓孤名天問,今年十八,尚未婚配……”
“我問你婚否了嗎?說,孤葉山是哪里,孤山派又是什么堂口?”
黃二再拍桌子。犯人閑扯東西,讓她很是不滿。
孤天問心想:原來我們在外面無人知道啊。怪不得娘說是孤山派是三千道門中最神秘的門派,看來是有道理的。
“是這樣的,因為我們孤山派很少參與三千道門的大比,所以在外界可能名聲不顯。不過據(jù)說三千年前……”孤天問想起自已讀到的門派簡史,便決定說出來漲漲臉。
誰知黃二卻不買帳:“什么三千前,一萬年的。扯那么遠(yuǎn)干嘛,說你怎么到學(xué)院來的!”
“哦。這個我知道。聯(lián)邦軍事學(xué)院每五年就會給十家道門發(fā)放入學(xué)邀請函。今年我想出山轉(zhuǎn)轉(zhuǎn),磨了娘好半天,把未來的媳婦選擇權(quán)都讓了出去,這才拿到這個入學(xué)資格的?!?p> 孤天問本來是想說明孤山派地位超然,有資格拿到邀請函的??蓜傉f到娘將來要給他指婚,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幸好看對面這姑娘的臉色,似乎不太在意。
“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關(guān)系戶啊。怪不得遲到這么多天。”說來奇怪,黃佳佳自已雖然來自大家族,但對龍家、道門這些有“出生”的同學(xué),卻總是看不對眼。
“算了,算了。你也別多說了,先請我們到烤鴨店吃一頓,然后再請我們?nèi)ツ髠€腳,這事就算過去了!”黃二想想還是決定給何譽一個面子。
“沒問題啊!”孤天問興奮的說道?!安贿^這捏腳是干什么的,你腳不舒服?我有一套舒筋活血大法,可以……”孤天問絲毫沒有被宰的意識,反而覺得這央城的同學(xué)就是熱情好客,自已真是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