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何譽孤天問外,對于這幫家族子弟,很少有人乘坐過公共交通。今天難得有機會坐一次,一個個嘰嘰喳喳十分興奮。
“我說,這公交車其實還不錯么。內(nèi)部空間也挺大的,窗子也大,除了開得慢點,比我家那個宴會專用的加長車還舒服!”這位同學是體驗派,坐在公交車中這里摸摸,那里摸摸,一切都很新鮮。
“不是吧。你鼻子不好吧,聞不到這車上有一股怪味兒么?”一女生一邊用手捂著鼻子,一邊在行軍囊中摸索,尋找她攜帶的香水。
“一點點氣味而已,師妹不會這么嬌氣吧。要不我?guī)湍惆汛白娱_條縫,換換氣就好了?!迸?,即使長得不怎么樣,也是很受人歡迎的。
因為學院這一站是始發(fā)站,上車的幾乎全部是外出上實踐課的學生。隨著車輛的進發(fā),公交車一站站的停下,車上的人越來越多。原本顯得空蕩的車廂漸漸被人塞滿。原本還熱熱鬧鬧的同學也不再說話了,一個個繃緊身子,躲避著不斷向座位上擠過來的乘客。
對絕大部分的同學來說,這種和普通百姓身子貼著身子的感覺太奇怪了,實在很難適應(yīng)。尤其是到了外城以后,上車的大都是一些衣衫襤褸的老人,身上都帶著一股發(fā)霉般的臭味。這時不要說那些女生了,就是之前大大咧咧的男生們,也紛紛捏著鼻子。
車廂內(nèi)的空氣漸漸變得有些混濁,即便全開的窗子也沒有改善多少。有學生終于忍不住了。
“喂,我說老頭兒,你擠什么勁兒,不能好好的在一邊站著?。 币粋€戴著墨鏡的小個兒男生捏著鼻子對著身邊的乘客叫道。男生叫湘淶,來自央城湘家,家族世代做的就是香水生意。雖然他沒接手家中業(yè)務(wù),但對氣味也是極為敏感,實在受不了老頭兒身上那股酸臭味。
湘淶這一開口,滿車的學生頓時有了同感。之前他們礙于身份,一直忍著沒有說話。但許多人心中著實火氣不小。從前在家中,什么時候和下人靠得這么近,還得聞他們身上的味道。
老人被湘淶臉上那嫌棄得要動手的表情嚇到了,使勁地想把身子往后縮??墒巧砗蟮娜藢嵲谔嗔耍緵]有一點空間。再加上老人體弱,也沒有力氣后頂。正好這時車子一個急拐彎,老人被慣性一甩,一下子壓到了湘淶身上。
“啊,臭老頭兒,你敢……”
湘淶只覺得自已的臉撞進一團臭氣熏天的破布中,一陣惡心中他就想吐。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戾氣瞬間沖破理智,他一拳搗在老頭的肚子上。
雖然只是初階氣修,但湘淶這含怒一拳,也絕不是普通人可以輕易承受的。老頭一聲悶哼,捂著肚子就軟了下去。
之前湘淶和老人發(fā)生沖突時,車內(nèi)的所有人,包括那些站在車廂內(nèi)的普通人都在看熱鬧??僧斚鏈Z這一動手,老人這一倒地,大家這才慌了起來。
靠近湘淶的乘客無論男女,知道碰上了狠人,拼命地后退。這一擠,更是引起了整個車廂的混亂。
班長劉鶯鶯之前坐在前排,一直沒管后面的事。當她聽說湘淶打人后也急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力分開擠成一團的人群,來到老頭身邊。她伸手去探老人的鼻息,發(fā)現(xiàn)老人的呼吸十分微弱,眼看就要不活了。
“湘淶,你怎么搞的,出手這么重,要是人死了,我看你怎么向?qū)W校交待!”劉鶯鶯有些生氣。要說這湘淶教訓老人也就算了,畢竟這氣味連她自已也受不了。可是現(xiàn)在動了手,可能還會出人命,這就有些麻煩了。實在不行,只能讓湘淶自已找家里想辦法,最好能夠盡快私了了。否則傳到學校,對自已和班級都不好。
湘淶看到老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心里也有些慌。要在平時,打死個把個流民根本不算個事。但今天這是在公共場合,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傳了出去著實有些麻煩。這時,他只能問劉鶯鶯借班級唯一一部衛(wèi)星電話,好打給家人解決。
何譽和孤天問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發(fā)生的事并不十分清楚。直到劉鶯鶯大喊著分開眾人,倆人才知道出事了。
“我們?nèi)タ纯?!”孤天問的性子,自然要湊熱鬧。
車廂內(nèi)人雖然多,但在孤天問的手法下,卻借著力東倒西歪地讓開了一條路。
“班長,這人怎么樣了,我這兒還有些藥,看能不能用得上?”倆人來到車廂中段,看劉鶯鶯正緊鎖眉頭給老人把著脈。
“內(nèi)腑受到重擊,傷得很重!”古武系的學生,從一年級開始就要學人體經(jīng)脈學,對一些普通的內(nèi)傷還是能夠診治的。
這時何譽開口道:“下腹的臟器都破裂了,再不止血用藥,活不過五分鐘!”他剛到這里,就打開了透視眼,老人體內(nèi)的傷勢看得十分清楚。
劉鶯鶯通過脈相診斷,自然不清楚體內(nèi)的真實情況?,F(xiàn)在聽何譽這么一說,雖然不知他是如何得知的,但還是焦急起來。正想問問班人有誰帶著高級丹藥。雖然一顆能夠接續(xù)內(nèi)腑的丹藥動輒價值千金,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是考慮錢的時候了。
“我來試試!”
孤天問蹲下身子,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顆黑不溜秋的小泥丸來,捏住老人下巴,塞進了他的嘴里。
“你這是什么藥,能行嗎?”劉鶯鶯不放心。她是見過高級丹藥的,那一顆顆可以說是藝術(shù)品。不但包裝精美,而且光滑炫目,哪象孤天問這種,跟身上搓出來似的。
孤天問沒說話,只是握著老人的脈門用功催動藥性。片刻后,老人的臉由紫變紅,由紅轉(zhuǎn)白,最后慢慢恢復(fù)到原本的臘黃狀態(tài)。再聽他的呼吸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平緩柔和,似乎完全恢復(fù)了正常。
劉鶯鶯和周圍的其他人還不覺得,但何譽卻看得很清楚。孤天問這顆泥丸入口,老人的原本幾乎要太碎裂成塊的內(nèi)臟竟然開始慢慢融合起來,最后真得恢復(fù)了正常。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不敢相信這顆不起眼的小藥丸,竟然有如此功效。
看來小孤的百寶囊中還藏著不少好貨??!何譽的眼中頓時開始放光。
一場危機終于解決。班長劉鶯鶯覺得全身無比輕松。看著孤天問倆人的目光也愈發(fā)的親切熱情。尤其是這位有些神秘的孤天問,聽說是來自傳統(tǒng)道門孤葉山的傳人,難怪有如此高級的丹藥。
原本劉鶯鶯只是把兩名師弟當成可愛小鮮肉看待,經(jīng)過這一次的救人事件,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兩人都有些不簡單,難怪能夠直入二年級修行。
“兩位師弟這次立了大功,這次課后回去我一定在報告中給你們請功。這樣,后面你們倆個就跟我們女生一組,到時候大家也好有個照應(yīng)!”
車子到了終點站后,劉鶯鶯開始給班上同學分組。這時她也不管同班其他男生怨恨嫉妒的眼光,直接將何譽倆人劃進了女生組。
幾個懷著小心思的男生有些著急,原本已經(jīng)定好的泡美計劃眼看就要泡湯。他們急忙沖到劉鶯鶯面前:
“鶯鶯姐,你不能這么偏心吧。好歹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之前不是說好了我們一組的么!”幾位男生一邊憤憤地望著何譽倆人,一邊哀求著劉鶯鶯。
“發(fā)小有什么用。剛才在車上,怎么不見你們挺身而出。牛大,你家是做藥材生意的,我就不相信你沒帶幾顆高級丹藥!”劉鶯鶯不屑地望著這些所謂的發(fā)小。剛才自已有難,這幫家伙一個個縮在角落里不吱聲,現(xiàn)在還好意思跳出來想同行,真是想得美!
被劉鶯鶯這一罵,幾個男生立馬矮了半截。沒辦法,誰叫他們理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