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之所以這么發(fā)問,實際上一是在后宮中被人敬著慣了,見不得傅矜這萬事不放心上的樣子,忍不住給了個下馬威,二來也是想探探這傅家小姐的深淺。卻不料,竟被傅矜這么頂了回去!更要命的是,這還全是事實。她可不就是因著親子當(dāng)了儲君才做上的貴妃之位?
但是在場又有那個不知道。云貴妃攥緊了帕子,當(dāng)今圣上多情,子嗣眾多,最不缺的就是兒子,之所以是她的兒子當(dāng)上了太子,也不過就是仗了個長子的名聲罷了!只要有一個閃失,有的是人來當(dāng)這個太子!
咬了咬牙,云貴妃氣急之下恨不得恨聲斥責(zé)兩句,卻想到了自個兒今日來著的目的,硬是死死忍著,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什么話來。傅矜也不急,只笑著立在她跟前,仿佛嘲諷這當(dāng)朝貴妃的不是她似的。
場面一下子僵持了下來。
薛楟不動聲色地往前半步,略微擋住了傅矜的身影,也替她這表妹捏了把汗,云貴妃因是生了個儲君不知風(fēng)頭多盛,平常行事也偶有蠻橫之名,真怕她一個沒忍住就召了護(hù)衛(wèi)來與她這表妹動手。
所幸她擔(dān)憂的事沒有發(fā)生,云貴妃僵持之下,就聽懿寧公主上前幾步,聲色清揚:“傅小姐說的是呢,貴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自然都是尊貴非凡。不過我們今兒個可是為了賞花來的,做什么還夸起人來了?”
她挑了挑精致的眉,看著傅矜:“莫不是傅小姐今兒是為了搶我風(fēng)頭來了?”
“哪敢搶公主的風(fēng)頭。”傅矜應(yīng)著。
懿寧抬了抬下巴,轉(zhuǎn)過頭去,又瞥她一眼:“還說不是?瞧傅小姐話說的這么漂亮,回頭貴妃娘娘不得賞你一賞?傳進(jìn)了宮讓皇后娘娘聽了,更不得賞出多少東西來?我這辦個百花宴的風(fēng)頭,怎么你得的好處更多?”
傅矜聞言,立馬“靦腆”地笑了笑,對了貴妃一服身:“這么說,倒是我占了便宜呢,謝貴妃娘娘。”
話說到這了,貴妃真是不賞也不行了。
貴妃呆若木雞。
本來被諷刺還不得發(fā)脾氣就憋得慌,誰知道才一會子功夫,轉(zhuǎn)眼話趕話的還得賞出去一堆東西?
平日蠻橫慣了的貴妃娘娘心口有點疼,還得保持微笑把面前的傅大小姐夸了一夸,以示對這份夸贊的”滿意“。
一場小風(fēng)波這才過去。
好不容易緩了緩,也懶得在這散步了,云貴妃表示自個兒得喝點茶靜心:“逛了這么久也累了,不如到亭子邊坐著說說話吧?!?p> 丹苑的亭子也是極雅致的,不論桌椅的精雕細(xì)琢,就連桌上一個茶杯都是廢了打磨人功夫做成的,坐在里頭,更是把丹苑如今所有盛放的美景盡收眼底,可謂享受。
到里頭坐了坐,閑聊片刻,在各色權(quán)貴少女的奉承下,云貴妃這才緩了過來,又恢復(fù)了幾分平常被擁戴的驕傲。
這才眼波一轉(zhuǎn),打起精神,繼續(xù)為今兒個的目的努力:“這么坐著到底太單調(diào)了,不如來想些別的花樣來添些樂趣?”
“娘娘說的是呢!”話音剛落,袁巧巧第一個響應(yīng)。
說來微妙,如今中宮沒有子嗣,中宮以下的四妃各自的皇子卻早已成人各自封王,既然沒有嫡子,那么各皇子除了表面的和諧,私底下暗流涌動不可謂不厲害。
其中二皇子堅王的母族正是袁家,也就是說,二皇子還得喊袁巧巧一聲表妹呢。
在這種情況下,袁巧巧卻對貴妃如此諂媚,真不知是袁家有了別的謀算,還是這姑娘自己犯蠢。
傅矜攏了攏袖子,驕矜的垂下眼簾,她賭這袁小姐的腦袋,十有八九是后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