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薛楟理所當然和傅矜一輛馬車,而傅欣傅皎則坐上了另一輛馬車。
“今兒個真是好生痛快。”這時沒外人了,薛楟這才眉飛色舞的出聲。
她為人直率,最受不住尋常所言的什么忍讓退步,今天看著自家表妹“三打云貴妃”,再沒有比這更精彩痛快的了,恨不得這就回到家去同她母親說說今兒的故事。
傅矜搖了搖頭,著實是拿這表姐沒法子。
任她痛快的高談闊論了一番,終于意猶未盡地安靜下來了,這才問道:“今兒你說的府上有事,可是發(fā)生了什么?”
于是薛楟臉色一頓,頓時有些難看起來,看不出之前的歡喜來。
她似是有些糾結該從何說起,一時沒說出話來。
傅矜倒也不急,只靜靜的等著她開口。
“其實這事兒吧,是真挺糟心的?!毖@了口氣,“前些日子,我那二房的姐姐,不知你有印象沒有,叫做薛娉。”
傅矜點了點頭。
薛老將軍就兩個兒子,大兒子是薛老夫人所出的薛照松,如今襲承了薛老將軍的位子,成了現(xiàn)在的護國公。二兒子則是薛將軍唯一的妾侍所出。
而二房的薛娉,她的印象倒是不深,只記得是個靦腆羞澀的姑娘。
薛楟于是講了這糟心事。
薛娉比薛楟大了幾歲,如今正是適婚的年級,二房也早就預備了起來。
薛老夫人是個和藹的老太太,雖然二房并非自己所出,但對這孫女還是關心的。
二房的老爺薛照仁和夫人張氏都是出身不高的人,薛照仁為人老實仁義,并不適合于官場的狡詐和八面玲瓏,如今也只是在國子監(jiān)謀了個清閑沒有職權的差事。
老夫人掛念他們身份如此,只怕為薛娉謀的婚事也并不太好,于是和護國公夫人商議了許久,最后定下了宣平侯家的次子。
宣平侯在朝中并不在權力的中心,但實際上卻頗有些地位,可以說是清閑過日子的。他的次子雖說不能襲爵,但消息人說也是個有才學,也沒什么不好的傳聞。況宣平侯府家風極好,對于薛娉的身份而言,是極好的人選。
誰知與張氏說了之后,張氏卻急眼了。
原來她早已給自家閨女相中了娘家的侄子。
既然如此,薛老夫人雖然一片苦心白費,但也不再多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娘的決定了,她也不好再說什么。
本來事情就這么告一段落了,可惜張氏自個兒嘴碎,她覺得老夫人和護國公夫人給自家閨女配了個無權無勢的人家,還是沒有繼承權的次子,頗為不滿,等晚間丈夫回來的時候就埋怨了好一會兒。
誰知丈夫薛照仁卻是個憨厚的,對薛老夫人這個嫡母和薛照松這個兄長都極為敬重,一聽妻子不僅不了解情況就拂了母親的好意,還對母親和長嫂諸多不滿,頓時大怒,同張氏大吵了一架。
張氏真是怨極,覺得自個兒在這個家真是毫無地位,徹底記恨上了。她到底顧著孝道不敢當面埋怨老夫人,于是轉而記上了護國公夫人,這些天里陰陽怪氣鬧得不得安寧。
也著實令護國公夫人,也就是薛楟的母親,很傷頭腦。
傅矜倒是從未聽說過這事。
上輩子她病了之后并未這么快好轉,很有一段時間不問世事。
再加上衛(wèi)國公府權勢極大且手握兵權,很容易成了皇帝的眼中刺,她就一直簡單度日,很少出門,以降低衛(wèi)國公府的存在感,自然對別府關于婚配之類的消息不甚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