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楨做了自己前半生從不曾做過,后半輩子卻無數(shù)次暗中慶幸的一件事情:
收留萬笑母女兩人!
直到站在程楨的單身公寓內(nèi),萬笑自己都覺得在做夢中。
她竟然就這樣跟著程楨回了家?
這可是陌生男人!
可是,不跟著程楨回來,她現(xiàn)在還在外頭流浪。
難道真的要母女兩個夜宿街頭?
最起碼,程楨幫過她,他是個好人,不是嗎?
被莫名發(fā)了好人卡的程楨正站在廚房里頭發(fā)懵,
他怎么就這樣把人帶回了家?!
哪怕是同情對方,他大可以在中間路上找個賓館什么的讓她們?nèi)プ“???p> 怎么就帶回了自己家?!
用力的在自己頭發(fā)上拽了兩把,程楨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腦門上,
靠!
這事兒鬧的……
可不管如何吧,人是自己帶回來的。
他總不能把人丟到廳里頭不管不問,而且,好像那小孩子還在哭……
程楨很不想出去面對陌生人。
嗯,雖然之前見過幾面,但是,在程楨眼里,除了家人和客戶,余下的全都是不相甘的外人!
不過那孩子一直在哭,而且聲音好像有些嘶啞。
別不是有什么問題吧?
他可不想就因為自己一時心軟收留了這對母女一晚,而惹出更大的麻煩!
這么一想,程楨的臉雖然更黑,但卻還是乖乖的轉(zhuǎn)身準(zhǔn)備過去看看。
他兩步走出去,身上帶著股子風(fēng),氣勢頗足,
“那什么,這孩子怎么老是哭,不會是生病了吧?會不會嚴(yán)重,不傳染吧?”
程楨這話一出口,聽的萬笑臉色猛的一變。
她霍的站起身,“程先生,這是我女兒,她她只是餓了,并不是生病或是什么的,還請您別隨便出口詛咒小孩子?!币皇强丛谘矍斑@人幫了自己兩回的份兒,她這會兒又無處可去,懷里的小丫頭哭的嗷嗷的,好像有人在割她這個當(dāng)媽的心,萬笑覺得就憑剛才這個男人的幾句話,自己一準(zhǔn)兒就翻臉!
“我什么時侯咒她了?”
程楨一臉無辜,對著萬笑挑了下眉,語氣淡淡,“你反應(yīng)有點大,緊張?”
“我……沒有。”
萬笑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一直緊繃著的情緒稍緩一些,
“程先生,請問家里頭有開水或是溫開水嗎?”
她低頭看了眼懷里餓的哇哇哭的小娃兒,語氣有些低落,“孩子餓了,她才會這樣哭的。”
“沒有溫的,不過,剛燒的可以嗎?”
“太熱了,不行……”
萬笑搖搖頭,不過卻是在程楨緊擰著眉頭正準(zhǔn)備自己是不是出去外面小店鄰居處啥的弄點溫開水回來的心思中淺淺一笑,聲音溫和的開了口,“那麻煩程先生幫我拿兩個杯子或是碗,我把水倒一下涼一下,可以嗎?”
“那你等著。”
程楨又重新走回了廚房。
水是他剛才進(jìn)家后燒的,這會兒剛好用到。
只是空碗……
伸手去拿時程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需要要多少水?
想了想,他索性從柜子里面翻出兩個裝湯的菜盆兒,兩個小孩子臉那么大吧。
等到他把大半壺水倒進(jìn)去,端出來放到萬笑跟前時。
萬笑已經(jīng)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水不用那么多的……”
她就是給孩子泡一百二升量的奶粉,哪里用得了這么一大盆水?
“哦,沒事,家里頭水多。”
萬笑,“……”
水太燙。
萬笑只能拿了兩個盆把水倒過來倒過去的換著碗。
用這種方法盡量讓水涼的更快一些。
只是孩子一直在哭……
站在一側(cè)無所事事的程楨最終沒忍住,“我來弄水,你看孩子。”頓了下,他加上一句,“能不能別讓她哭了?”看那小脖子小臉小手小腳的,再這么哭下去,會不會連氣都喘不過來?
萬笑卻是以為他在嫌孩子哭鬧而心煩。
一臉的歉意,“對不起對不起,她是真的餓了,很快就好的,她平時不怎么哭,很好帶的……”
“真的……”
程楨看了她一眼,視線在她那張急切的臉上滑過。
最終,腦海里頭的念定再次定格在幾年前看到的那張神彩飛揚,卻又懶散,萬事漫不經(jīng)心的臉龐!
事實上程楨自己都很奇怪——
自己為什么會那么清晰的記下了當(dāng)初那張臉。
事后,特別是前些天和萬笑再次相遇后,他不止一次的在腦海里頭找尋這個答案。
為什么?
最終的結(jié)果,他歸結(jié)為當(dāng)初萬笑眼神里頭的那股透徹和漫不經(jīng)心的特殊!
“你把孩子給……算了,你告訴我這奶粉怎么弄,我來弄給她。”
程楨差點一巴掌拍到自己腦門上。
他剛才說了些什么?
把這孩子給他?
呵呵,可真是見鬼了!
萬笑看了眼程楨,正想說她自己抱著孩子可以弄時。
程楨不怎么好的語氣響起來,“趕緊說,這丫頭哭的不累我聽的都累了?!?p> 萬笑,“……”
在萬笑的幾次反復(fù)指揮下,程大先生大姑娘上轎般頭一回,破天慌的給孩子泡了回奶粉!
用他心里頭一直默念的話那就是,
就當(dāng)是提前練習(xí)!
啊呸,他到現(xiàn)在媳婦都不知道在哪呢,練習(xí)個毛線啊。
小丫頭是真的餓壞了。
一有吃的立馬就消了哭聲,但因為哭的時間太長,偶爾還在萬笑懷里頭哭的抽兩下。
總算是不哭了!
萬笑和程楨兩個人同時不約而同在心里頭浮起這么個念頭。
各自抬頭,就那么眼神撞到了一起。
微怔,萬笑朝著程楨擠出一抹笑,“程先生,這次的事情謝謝您,我明天就帶著孩子離開,不會給您添麻煩的?!币粫€得再和馮雅聯(lián)系下,也不知道那丫頭看到自己的留言和消息了沒有,應(yīng)該是沒看到,不然那丫頭怕是要急的跳腳,再加上一串奪命連環(huán)電話了。
程楨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
哪怕是在自己家里頭呢,也是身姿坐的筆直,此刻聽了萬笑的話,他眸光微閃,緩緩落在萬笑母女兩人身上,
“如果不介意,可以問問你現(xiàn)在這是怎么一個情況嗎?”
難道是,被人拋棄?
或者,這個孩子是私生女,父不詳?
程楨腦海里頭瞬間腦補出各種和自身職業(yè)以及經(jīng)歷有關(guān)的畫面兒。
臉龐上卻是一副再正經(jīng)不過、嚴(yán)肅的表情,“當(dāng)然,如果你不想也無所謂,當(dāng)我剛才那話沒說就行?!?